张恪站在电梯门口，满脸焦急的等待着。
    今天的电梯，似乎是诚心跟他作对，上来的比牛车还慢。
    就在张恪马上失去耐心，打算走安全通道，电梯终于姗姗来迟。
    张恪不等里面的人出来，当先一步跨了进去。
    “哎呦！”
    电梯中的乘客猝不及防，被他撞了个趔趄。
    张恪下意识的伸手去扶，嘴里不停道歉：
    “对不住，我这边有急事儿，没看到您，不要紧吧……您是贺老师？”
    被撞的中年男子捂着额头，苦笑抬头：
    “你……你是？”
    张恪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自己初中的班主任：
    “您不是实验中学的贺远达老师吗，我是张恪，5班总是打架斗殴的那个……”
    贺远达扶了扶眼镜，终于在他脸上，找到了一丝曾经熟悉的影子：
    “张恪啊，你都这么大了，时间过得还真快……”
    张恪扶着贺远达，从电梯里出来：
    “可不是嘛，贺老师，您这是干嘛去？”
    遇到了自己的学生，贺远达也很高兴，抬手指了指对面的餐厅：
    “有人请客，约了在这里……”
    目光一扫，贺远达愣住了：
    “张恪，前边怎么那么多人，出了什么事？”
    张恪迟疑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
    “老师，有一家三口在那里吃饭，不知怎么的中毒了。”
    熊孩子一家中毒，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根本瞒不住。
    相信用不了一天，整个宁州都会知道。
    张恪也没有保密的必要。
    当然，一些细节他还是不会说的。
    贺远达大惊，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怎么样，那些人没事吧？”
    张恪心中一动：印象里贺老师是个耿直的人，怎么几年不见，竟然信上了佛！
    “情况很不好，两个大人已经死亡，剩下一个孩子也在抢救中……”
    贺远达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张恪，你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张恪表情古怪：
    “老师，我现在是一名警员。”
    贺远达神色颇有些意外：
    “当年我班里最令人头疼的学生，竟然考上了警校，哈哈哈……”
    张恪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老师，我这也算浪子回头……”
    贺远达频频点头：
    “当然算，等开学之后，我会把你的事，讲给这一届的学生听……”
    张恪一阵汗颜：贺老师这是打算把我树立成励志的典型啊！
    “老师，我还要去楼下接同事，咱们有时间再聊！！”
    贺远达歉意的笑了一下，侧身让开路：
    “你看看我，年纪大了就爱唠叨，张恪，你快去，工作要紧，不用陪我这老头子。”
    说到老头子，贺远达的容貌，比起张恪读初中时，确实老了太多。
    岁月不饶人呐！
    张恪在心里感叹了一句。
    还记得当时自己的化学成绩不好，对于分子式什么的，根本记不住。
    是贺远达老师不厌其烦的利用周末时间给自己补课，才硬生生将他偏科的成绩，拉了上去。
    没有贺远达，也不会有后来的张恪。
    “老师，改天我去拜访您……”
    张恪挥了一下手，迈步跨进电梯，按下了关门键。
    贺远达微笑着点头，脸上慈祥的表情，一如当年。
    等到张恪下楼，接了纪凡林东海一行人上来，早就找不到贺老师的身影。
    大概是他看到皇廷酒店餐厅出了事，跟朋友更改了约会地点。
    张恪四下扫了一圈，没找到老师的身影，便迈步踏进了顶楼餐厅。
    案发现场已经被纪凡带过来的重案3队警员，拉起了警戒线。
    胖女人夫妻的尸体，还是原本的姿势，躺在原地。
    戴着口罩帽子手套的林东海，正在做现场勘查。
    其实没什么好勘察的。
    整个现场，根本没有一丝有用的线索。
    林东海只能尝试着，从胖女人夫妻的死亡原因上，找到突破口。
    看到张恪进来，顾南霜对着他招了招手：
    “喂，你去配合纪凡录口供！”
    张恪愣了一下，正想提醒对方，自己不是重案组的人。
    顾南霜抢先一瞪眼：
    “上次借调你的手续，我同意结束了吗？”
    张恪语塞。
    他没想到，自己的档案关系还在重案组。
    按照这么算，顾南霜指挥他做事，倒也没错。
    算了，帮忙就帮忙吧。
    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借给重案组。
    张恪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思，找到了纪凡。
    这位重案3组的副队长，正忙得满头大汗。
    现场那么多人，自己手下的警员有限，想要给每人录一份口供，说不定得干到猴年马月。
    张恪加入，也算解了燃眉之急。
    “老弟，你负责给皇廷酒店的负责人姜慕烟录口供，怎么样，哥哥够照顾你吧！”
    张恪翻了个白眼。
    老纪你怕不是对姜慕烟这女人打怵，选择把我丢出来背锅？
    他越想，这种可能性越大。
    不等张恪反对，纪凡塞给他一支笔，一个记录本，然后赶苍蝇一般挥手：
    “快走快走，别在这儿打扰我们工作！”
    张恪捏着鼻子，不情不愿的朝姜慕烟办公室走去。
    上次皇廷集团保安队长高勇乘公交车被杀，姜慕烟已经配合过一次调查。
    张恪对她的办公室，倒也不算陌生。
    到了门口，很意外的是房门没关。
    看得出来，姜慕烟对警方上门，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张恪，是你？”
    只是没想到，负责给她录口供的，是个熟人。
    张恪苦笑着，拿出纪凡塞给自己的纸笔：
    “姜慕烟女士，你对警方的流程，应该很熟悉了吧，那咱们也不废话，直接进入正题……”
    姜慕烟又好气又好笑，美眸瞪了他一眼。
    臭男人，说的好像我经常进局子一样。
    心里有气，接下来的态度就不怎么好。
    “对不起这位警官，在我们公司法务部主任没到场之前，我不会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张恪被噎了个半死。
    关键是，对方的要求合情合理。
    有律师在身边，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权利。
    只是一想到皇廷集团的服务部负责人，是自己的老同学方有容，张恪免不了一阵头疼。
    一个姜慕烟已经对付不了，再加上一个方有容，自己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