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顶替上场
作者:妩媚的叶   嫡女谋:傲世皇子妃最新章节     
    丫鬟掺扶着肖清潋离了席,厚绒的天青色狐裘披在身上,衬得她越发单薄娇弱,却是独成一份别样的美。
    气质如玉赛仙,是她由内而外的书卷气儿,飘飘忽弱柳扶风,是她长年累月的病体支离。这份姿容仪态,是林傲梅从不曾在别人身上见过的,便是相似的也没有。
    佳人如斯,奈何奈何……
    詹玄羽看懂了林傲梅眼中不经意透出的感怀,整个人气息都沉了下去,显然是因为肖清潋。更坚定心态,以后一定不让肖清潋跟林傲梅有更多交集了。
    说句难听的,肖清潋病怏怏的药罐子一个,谁也说不准哪天就魂归九天,云木跟她越好,他日就越是难受。
    小丫头看似什么都不在乎,对他人的生命,却始终存着敬畏和尊重的。对杜柳清腹中胎儿都尚且如此,更别提有几分交集的肖清潋了。
    “走吧,真的快下雨了,我带你去那边的席位。”詹玄羽忍住了要摸摸林傲梅头发的想法,因为大庭广众,更因为她现在发髻繁复,珠钗步摇,眼花缭乱。
    林傲梅随着詹玄羽回到上午的席位,却见无渔在一旁跪着。不由得以眸询问詹玄羽。
    詹玄羽也疑惑:“跪着干嘛?”
    问出口才想起来,他适才听了无渔回禀凤藻宫的情况之后,便赶着过去找林傲梅,没有其他的吩咐。无渔大概是自责办事不利,又以为主子恼了,这才一直跪着。
    “起来吧,你即刻传信出去,让无忧回来。”詹玄羽不甚在意,无渔却瞬间白了脸色,愧疚咬牙道:“是!”
    看她模样,便知道她是理解错了,詹玄羽也懒得解释,迁怒谈不上,办事不利还是难辞其咎的。
    待坐下后,詹玄羽便问林傲梅:“你觉得无渔如何?”
    “忠心耿耿,唯命是从。”这点也不能说哪不好,就是想事情容易一根筋。
    见林傲梅对无渔没什么不满,詹玄羽便清楚了。
    无渔和无忧是影卫里唯二的女儿身,素日里一些打打杀杀的事虽然避免不了,但詹玄羽总会顾及一二。
    眼下林傲梅身边只有两个贴身丫鬟,两个嬷嬷倒是懂医懂武,但年事已高,詹玄羽心中计较着要把无渔和无忧指派给林傲梅。
    她们两个出身璃王府影卫,虽素来唯主子之命是从,但在外也是不同于一般护卫的,自有影卫的荣誉感和傲气。若是一开始便指派给林傲梅,虽不会抗命,却也怕二人心生不服。
    即便詹玄羽相信,林傲梅如果想要,自有办法收服下二人。但也觉得让林傲梅徒添麻烦了。
    不过,如今林傲梅是璃王义女,便也是璃王府的主子,这会子再指派无渔和无忧过去,林傲梅什么都不用做,二人除了心悦诚服,也不会有其他想法的。
    林傲梅尚不知詹玄羽的安排,二人耽搁之间,擂台上已经没了田思渊的身影。打量一旁坐席,才知他已经连胜了三场,再次成功守擂。
    不知这是第几场,总之田思渊又是守擂成功的第一人。姿态雅正端方,在一群公子哥的簇拥下,正拈着茶杯饮茶,惬意非凡。
    比武大赛的好处,就是不管从哪场开始看,都精彩纷呈。
    田思渊也是运气极佳,其他选手要么落败了,要么还在打,甚至还没打,天空却已经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一开始并不大,倒也不影响什么。只是被雨淋着,仪态定是欠佳,除了赢,再要额外博得什么眼球也是难了。
    譬如此时场上的剑者,同样是用剑,却浑身湿透,黑发披散,形象都大打折扣,哪里看得见他的剑法飘不飘逸,出不出尘呢?
    众人始料未及的是,这雨势不但丝毫未减,反倒越来越大。不过顷刻之间,倾盆大雨便在空中隔了一片雨幕,模糊了众人视线,席上众人只得见擂台上那隐约的四色腰带,再看不见各方的招式。
    北辰一方有人提议比武暂且中止,待雨势渐缓再继续,夕幻却是不肯,羌祈也不肯。
    出云不置可否,保持中立。
    夕幻和羌祈难得同仇敌忾,也是贼得很。
    北辰国内部常年低温少雨,大概极少有这种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所以此时场中,因缺少雨中作战的经验,北辰一方的状态大受影响。虽不至于节节败退,但也因没有优势,被其他三国趁机挑战夹击。
    就这么被轮着打,待到雨势渐小,北辰元气大伤。最后八强之中,北辰所占竟仅剩一人。反倒是出云占了三人,夕幻和羌祈均占两人。
    歆舞公主眉间隐怒,却因安夜翔在旁边,连怨天都不敢。
    只因目前八强之中所剩的那人,本事自然是有的,但在所有北辰选手中,竟算不上最出彩的。本以为会留到最后的杀手锏崇虎,在适才大雨倾盆时竟被打落了擂台,实在可恼。
    若进八强的是崇虎,还尚有生机,可惜不是。所以在歆舞公主看来,北辰败局已定。
    “皇兄,我们就这般坐以待毙?”这比武大会,说小了只是切磋,但往大了说,却是各国优秀人才比拼的赛事。若是垫底,在往后的四国交际中,难免失了先机,少了话语权。
    “天意如此。”安夜翔忽叹,语气似是无奈,却转而薄唇轻启,尽显邪魅:“但天奈我何。”
    进了八强的赛者正在各自席位上蓄势待发,歆舞公主突然换了装束,手执北辰八强赛者的令牌越上高台:“我北辰壮士突发状况,无法参赛。本公主实在不忍,特顶替我北辰赛者,参加这最后的八强夺魁赛。”
    “这…歆舞公主,怕是于理不合吧!”夕幻太子武蓝寂马上反驳。
    歆舞公主横眉冷对:“本公主愿意自降身份,如何?若是你夕幻太子愿意,也未尝不可。”
    歆舞公主自是身份高贵的,但她乐意自降身份,倒也让人无话可说。总不能明着说,堂堂一国公主还顶替不了一个武者吧。
    而其他国的,即便想要替换,也得掂量着身份。身份低的自是换不了,身份高的,谁愿意和歆舞公主一样,自降身份去做这事?
    武蓝寂自恃身份,自然不愿意同歆舞公主交手,赢了没好处,输了不好看,便打着哈哈道:“歆舞公主实乃巾帼不让须眉,只是刀剑无眼,公主三思阿。”
    这话便是说,纵使你是公主,但真顶替了北辰赛者上场了,那也就那样,不会对你客气相让。
    场中众人无不讶然,想不出北辰还能有此操作。
    林傲梅掩唇问詹玄羽道:“歆舞公主武艺如何?”
    “北辰之中,数一数二。”詹玄羽也不多赘述,虽没交手过,却是有耳闻的。
    林傲梅点点头,果然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儿。
    眼下八强,出云占三,看起来似乎赢面最大,却也是出头鸟,势必被群起而攻,如今又换了歆舞公主出场,胜负更是扑朔迷离了。
    八强分四场,一对一再择出四强,采取抽签制,果真没因为歆舞公主有什么改变,看着倒也公平,甚至连签上也是北辰原来赛者的名字。
    擂台上分成四片区域,由铁链隔开,四场对决是同时进行的,互不干扰,也更能明显的看出哪一组最快分出胜负。
    歆舞公主覆着面纱,无疑是场中最惹眼的存在,素闻歆舞公主的面纱从不曾摘下过,在任何场合都一样,甚至有传闻她生有胎记,貌如鬼魅,不敢示人。
    歆舞公主的银色软剑圈于腰间,行动间猝不及防便可伤人于无形,好在对上她的出云赛者动作敏迅,堪堪躲过了一招。但随即软剑似螺旋一般拧转,以不可思议的弧度划破了出云赛者的衣襟。
    比武大赛素来以点到为止,歆舞公主的一招一式,却是步步杀机。虽说到了最后关头,没人会真的被这个规矩束缚,但像歆舞公主这般刚开打就不加掩饰的还真是少。
    出云赛者被歆舞公主打落高台,随即而来的,是羌祈赛者被田思渊踹落,瞬间为出云扳回了一成。
    夕幻两名赛者均胶着了许久,但却都是胜的一方。羌祈两名八强赛者覆没了,夕幻竟都撑住了。
    眼下四强的局面本该让武蓝寂觉得十分可观,但他却眉头紧蹙,并不乐观。
    安歆舞和田思渊适才在八强对决中,可说是压制性的胜出,所谓将在于精不在多,武蓝寂也看得出来,己方的两名赛者恐怕不是对手,虽有两人,但想要在安歆舞和田思渊手底下夺冠,极难。
    安歆舞清楚亦然,所以目光定定的停留在田思渊身上。蕴着蓝色的眸光如鬼火般妖魅,又透着鹰隼的凌厉,令人望而生寒。
    “不出意外,最后就是这二人之间的对决了。”詹玄羽没说名字,林傲梅也听懂了。场中众人,怕是除了夕幻的人还抱着希望,其他人都是这么想的。
    夕幻两名赛者也不负众望,虽说也势均力敌了一会儿,但还是败在安歆舞和田思渊的手下。
    皇帝见武蓝寂的脸都绿了,也是,在四强里双双落败,比羌祈也好不了多少。羌祈刚刚在八强就覆没了,四强进不去。
    皇帝颇有些意味不明的道:“可惜了,不过夕幻两名四强赛者身手不凡,理应有赏!来人,赏长剑两把,给夕幻赛者!”
    肉眼可见武蓝寂的脸更绿了。
    安歆舞是用剑,田思渊是用剑,偏偏夕幻落败的两名四强赛者不是,偏偏皇帝赏了剑,这可真是不知道怎么说。
    林傲梅忍不住掩唇偷笑,皇帝是个不肯吃亏的,武蓝寂送的盲眼尤物折辱出云,皇帝是记着了,借机也是杀一把夕幻的面子。
    暗笑过之后,又觉皇帝这份睚眦必报有些似曾相识。默默看了一眼詹玄羽,心道果然是一家子……
    “要不要跟我赌一赌?”詹玄羽知道刚刚林傲梅看他了,也不揭穿。多看看好呀,多看看!
    “赌什么?”林傲梅笑问。
    “赌谁赢啊!”詹玄羽眉飞色舞。
    “彩头呢?”她可没詹玄羽底子厚。
    “还能少你的不成?我可有好东西!”詹玄羽兴致盎然,林傲梅也不扫他的兴,只道:“我可没什么好东西。”
    詹玄羽但笑不语,她好东西可多着,自从林傲梅在璃王府住,璃王是三天两头的送东西,日常衣裳首饰自是不必提,奇珍异宝但凡好看的,贵的,统统往晴苑搬。
    更好笑的是,以前璃王府没有女主子,现在有了林傲梅,璃王不仅四处搜罗女儿家的玩意儿,京城中的衣坊更是收到命令,只要有新花样,都可以裁制出来送到璃王府,只要郡主喜欢,统统买了。
    好在皇帝似乎非常有先见之明,除了当日册封礼赏赐下来不少东西,以示看重之外,过后倒也只赏了一次,也不多,两套赤金玛瑙首饰和几盒别国进贡的香粉而已。
    不过,这些女儿家的东西,确实不适合拿来当彩头就是了。
    詹玄羽想了想,道:“我赢了,你就在王府多住上十天,如何?”
    “不如何。”林傲梅拒绝,主要是怕祖母惦念。
    “那七天?”詹玄羽退而求其次,见林傲梅兴致缺缺,咬咬牙道:“五天五天!不能再少了!”
    林傲梅无奈,只能道:“那你觉得谁赢?”
    这便是答应了,詹玄羽不发表意见:“你说谁赢,我赌你对立面就是了!”
    “田思渊吧。”林傲梅随口道,毕竟看了这么多场,田思渊确实武艺不俗,未必没有赢面。反之她对安歆舞并不了解,且安歆舞是北辰国的,又有嫌疑是当日暗箭伤她之人,林傲梅确实没理由希望她赢,所以也不押她赢。
    “嗯,田家公子武艺超群,对吧?”
    林傲梅正看着场中,听詹玄羽这么问,便附和道:“田氏有此后辈,确实不差。”
    不管这最后一场田思渊胜还是没胜,都已经为出云长了脸,功不可没。
    “嗯,长得也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对吧?”咬牙切齿的声音。
    “……”林傲梅总算听出了阴阳怪气,扭头一看,只见詹玄羽眼神犀利,面露冰霜。
    又来了,这久违的变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