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们剑拔弩张之际，门外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这是贾梗同学的家吗？”
    秦淮茹一听，这正是棒梗班主任冉老师的嗓音。
    最近因为棒梗没上学，正是秦淮茹请假告诉冉秋叶的，说他腿脚受伤，需静养。
    没想冉老师竟直接找到了这里。
    她略作犹豫，掀起帘子，对老师说：“嘿，冉老师，你怎么突然来了？”
    看见眼前的秦淮茹——棒梗的母亲，冉老师清纯的面庞露出纯洁的笑容，两侧的酒窝格外引人注目。
    “贾梗的妈妈，我过来看看贾梗的情况，还不清楚他的腿恢复得怎么样。”
    秦淮茹邀请冉秋叶进屋的同时解释：“有点好转，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修养，你知道，伤筋动骨至少百日。”
    冉老师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将一个鸡蛋袋子摆在桌子上，接着说道：
    “贾梗的妈妈，这是我们班同学募捐的五个鸡蛋，让他用来调养身子，早日康复，回到学校上课。”
    “谢谢冉老师，真太谢谢你费心了。”
    秦淮茹由衷感激冉老师。
    视线不经意间扫过鸡蛋袋，发现它的价值。
    此刻，贾张氏的眼神闪闪发光，鸡蛋袋子仿佛成了猎物。
    她连打招呼都没有大叫一声，迅速抓起桌上的鸡蛋收入怀中。
    在那些物质极度匮乏的日子里，鸡蛋一直是非常稀缺的食物。
    大部分家庭一年难得吃到几次。
    据统计，在整个四九城里，每人每年平均只有三颗鸡蛋可以享用。
    这是平均水平，实际上，有许多家庭甚至都购买不到。
    尽管有卖的，但每个至少上百个鸡蛋的代价，几乎是正常价格的十倍。
    道理很简单，鸡蛋属于紧缺营养品，和红糖一样，只分配给特定人群，限量供应。
    所以哪怕冉老师只带来了五个鸡蛋，秦淮茹和贾张氏的心情也都非常振奋。
    甚至连六岁的贾当听到”鸡蛋”
    两字，也悄悄翻过身，从内屋来到床边 秦淮茹与冉秋叶的对话。
    “贾梗的妈妈，我能去看看贾梗吗？我看过就走。”
    出于探访病人常理，冉秋叶提出了此请。
    前来探望棒梗，自然希望能亲自看看他的状况。
    而秦淮茹满是歉疚回答：“冉老师对不起，你明白的，我家地方小，所以让棒梗暂时在邻居家寄宿，他此刻可能已经入睡了。”
    “嗯，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让她安安静静休息吧。”
    冉秋叶勉强露出笑容，随后离去。
    秦淮如护送冉秋叶出了大门，在门口道别。
    接着她回到了内屋。
    而憨柱还没入睡，他忽然听到一个不属于院中女眷的声音，于是从窗缝中往外瞧去。
    只听见秦淮如对那位女士说道：“冉老师，请慢走。”
    再细瞧那位被人称作”冉老师”
    的女子，真个儿如清风明月般动人：个头高挑，体态匀称，瓜子脸，明亮大眼睛，皮肤雪白细腻，双马尾垂于胸前。
    特别是告别时，她微微一笑间两颊便出现两个深深酒窝，看得憨柱几乎痴了。
    对正常人来说，憨柱无法抗拒这样的纯洁女孩的吸引力。
    刚才秦淮如指使憨柱顶替棒梗背黑锅的确有损他的自尊，于是不知是因一时气恼还是别的情由，他对冉秋叶起了相识之念。
    “冉老师……?”憨柱默念这三个字，心中若有所思。
    “到秦淮如家的教员嘛，必定是棒梗的老师，那就和三位大爷在同一所学校，这件事儿得请三位大爷搭把手才成。”憨柱脑中飞速推算，心里兴奋得犹如燃烧一般。
    赶忙他搜寻家里存货，凑了些山货礼物，向正屋方向行去。
    “三位大爷，听收音机呢？”他刚到阎埠贵家便问道。
    看到阎埠贵正专注聆听一台二手收音机，憨柱如此问候。
    阎埠贵对于这样的小物件很在意，仅因其物美价廉。
    此时阎家的孩子们都外出不见了。
    只见阎埠贵夫妻在厢房内，阎埠贵与三位大妈在家中的主房间相对而坐。
    当阎埠贵看见憨柱手上拎着的食物，双眼立刻亮堂起。
    三位大妈也友善地示意憨柱落座，她们明白那食物比阎家人在林子深处采摘的野菜更为美味。
    “憨柱，你找我有啥事情？”阎埠贵目光仍然聚焦于那些礼物。
    憨柱微微一笑，直接将礼物放到桌上。
    “三位大爷，这些都是孝敬您的心意。”
    “憨柱啊，你不到三宝之处不言事，究竟有何求我？快直说吧。”阎埠贵十分聪明，看得出憨柱有求助的意思，但具体为何还不清楚。
    “三位大爷，你们学校有没有一个叫冉老师的？”
    “冉老师，你是说冉秋叶么？她刚才刚刚来过。”
    “对，就是冉秋叶老师！”憨柱确认自己没错。
    “三位大爷，请帮个忙介绍给我们。
    我觉得冉老师不错。”憨柱继续说。
    “事情成之后，我会再给您送上好东西答谢。”愚拙但满怀期盼。
    阎埠贵了解过来，原来是憨柱心仪起冉秋叶。
    在内心深处，他认为两人并不般配，但他并未明言，毕竟嘴里的佳肴是不宜吐出的承诺。
    “好的，试试也行。
    但是我先声明，冉老师的要求颇高，不见得看上你会选你。”他如此说。
    憨柱却满是笃信：“没关系，只要是您帮我说句话就足够了。”
    他认为只要有相见机会，他就能征服冉老师。
    直到憨柱离去，阎埠贵盯着那一盘盘山货，想象如果配上肉炖汤的话，那 力肯定超过任何珍稀海味。”若是能配上肉煮食，那这些山产定能勾起极大的食欲。”
    他一边思考，一边迎着正要进入主屋的阎解成和于莉两人。
    三十
    阎解成也很嘴馋肉，便对着刘莉说：“老婆，李翰那个小子前天拿到了慰问品，他手头现在应该有零花钱。
    你去问问他能不能提早履行给你的每月一斤肉的承诺。”
    “组长说得对，先拿好处，后续的事慢慢来。”
    阎埠贵紧接着赞同道。
    因为他前一天没有随众人一起落井下石，对李翰来说算是尽了一份心意，让他心里无愧。
    现在想起来，连心理负担都变得轻盈。
    而婶婶叁也附和：“组长婆娘，别磨蹭了，再晚人家就要休息了。”
    提及肉的话题，家里的气氛一下变得活跃，都纷纷劝刘莉去。
    刘莉笑着说：“也好，我去问问，顺便帮他收拾一下房子。”
    她本来早就想来李瀚这边了，只是时间不合适，邻里们都还未安睡。
    如今这个点儿去刚刚好，大家都在各自歇息。
    李瀚家里，已经摆好了两碟茅台酒，一盘炒花生。
    桌上还搁着一台小半导体，传出一位老艺人的京派单口相声，悠扬动听。
    一边品着酒，嚼着花生，倾听相声，他的生活难得有了片刻的悠然自在。
    如果能抱着心爱的女人，那种感觉就如同仙境中的日子般令人神往。
    正当李瀚沉浸在这份遐思时，敲门声猛地响起。
    门外传来声音：“李瀚，我是刘莉。”
    李翰眉毛一扬，还真是想到什么来什么啊。
    进到屋内，看见桌子上摆放的茅台酒和花生米，她的目光顿时明亮。
    “李瀚，这是真的茅台酒吧？”
    她听说过这种名酒，在高端商超才有，平时难得一见。
    李翰试探地问：“你想试试？”
    他自己倒也有点心动。
    但考虑到回家后难以交代，刘莉还是忍住，选择为他做些别的：“不如我来帮你打扫屋子吧。”
    “不急不急，等会儿再说，反正屋子一会儿还是会变得乱七八糟。”
    李瀚的话让刘莉想起秦淮茹上次用过的屏蔽卡还没撤，于是李瀚说话就没什么顾忌。
    “刘莉，多亏你昨天为我作证，帮我省去了不少事情。
    为了答谢你，我有一件衣服想送给你。”
    李瀚一本正经的模样让刘莉又惊喜又迟疑：“真的？你是因为拿到慰问金，就想立即帮我买衣服吗？”
    “少啰嗦，你要还是不要？”
    李翰催促。
    “呃……要！”
    在这个年代，普通家庭整年可能只为老人和孩子购置新衣服。
    刘莉自从嫁入阎家以来，很少有新衣可穿。
    看到自家妹妹于海棠每次回去都是打扮得花枝招展，她总是心生羡慕。
    现在能被李瀚送到新衣服，她自然心动。
    李瀚假模假样地从衣柜抽出一件衣服递给刘莉。
    衣服是一套红衣装。
    在这个时尚色彩偏向灰白的年头，像这种红色的衣物只有特殊场合才会穿戴。
    然而手感出奇的好，光滑柔顺的程度，比她在家中穿过的所有布料都更为细腻。
    穿着这件红套装后，刘莉不禁瞪大眼睛，觉得它很古怪。
    裙身像是裙却又不够，又仿佛长衫又不够正式。
    还有 出双臂，要不是屋里燃烧着煤炭取暖，她还真恨不得马上换上保暖的衣服。
    可实际上，这件衣服看起来别有趣味性。
    女 美的天性并不仅限于衣服，更看整体风格。
    它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让人眼前一亮。
    主要的原因可能是她穿在身上完全凸显出了个性和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