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他娘震惊地拉过孩子，不知道孩子在说什么虎狼之词，但走近去，闻到那勾人的味道。
    妇人也不由咽了一口唾沫，赶快在捕鱼大哥面前的盒子里丢下一张红纸片，嘴里念念有词拉着儿子走了。
    “罪过罪过，怎么我也险些着了道。”
    “怎么别的捕快汉子都是变得白白净净吸引人投票，这个汉子身上却带着鱼汤味勾引人投票啊！
    大冬天的，谁受得了这诱惑。”
    母子两投完票飞快就走了，离开后决定去买条大鱼，晚上炖汤喝。
    闻着味过来投票的人越来越多，捕鱼大哥同僚看着捕鱼大哥眼前的红纸小山一般高，一点也不羡慕。
    有的票，活该他拿！
    “松松！”
    捕鱼大哥的母亲进来了，她本来想避嫌把票投给人家，但是转念一想这儿子分到的药师是谁自己又不知道，再者被儿子身上散发的鲜美鱼香味吸引，捕快母亲把票放到儿子前。
    “刚才进来的时候，就有人说里面有个捕快喝了明颜汤之后，身上散发很鲜美的香气，原来是松松你啊！”
    松松身体一僵，
    传，传到外面去了，这么快？！
    “怎么挑的是鱼汤，不是别的？”
    捕鱼大哥听见自己的名声已经远扬，他扭头拒绝了回答。
    他母亲没有多留，接着也走了。
    厉渊等人进来的时候，李竹君还在愁怎么样才能把手里的票精准无误地投到李镐玉对应的捕快身上。
    厉渊鼻子灵，一进来很快就注意到了一群捕快中，散发独特鱼汤香气的那一位。
    他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带着陈虎等人，把票投给捕鱼大哥。
    “相信我，这个肯定是镐玉的。”
    这种缺德……聪明事，旁人做不出来！
    李竹君等人没有意见，他们也认为厉渊比较了解李镐玉，纷纷把票投给捕鱼大哥。
    捕鱼大哥看着自己面前的票越来越多，心里没有半点波澜，只觉得以后的日子，自己怕是要和‘鱼汤哥’这类称呼密不可分了。
    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在等到最后一位‘想着怎么也不能把票投给李竹君家大外甥’的吕婶进来，被香味吸引顺手把票放在捕鱼大哥眼前后。
    捕鱼大哥冷着一张脸，把投票箱交还给总捕快，然后回到等候区。
    在同僚恭喜‘松松荣获第一帅捕快’的调侃声中，捕鱼大哥冷漠地勾起唇角，拉了拉李镐玉的衣袖。
    “李药师，这美颜汤效果可真好，你能不能再卖我几份，我算钱给你！”
    李镐玉一听自己的美颜汤获得好评，连忙摆手笑着道：“你喜欢就好，还说什么钱，我送你几份得了。”
    说着，取出刚才没有化入鱼汤的美颜汤膏体，都交到松松手上。
    “记得化开慢慢用，能用大半个月呢！”
    松松接过后，道了一声谢。
    接着询问了同僚今晚吃饭的酒楼，小跑过去把美颜汤交到厨师手上，特意强调这是对身体有好处的药，必须用到今晚准备的每一样饭菜中。
    一想到晚上大家就能一块成为炖鸡味、红烧肘子味的手足至亲，松松眼中喜色藏都藏不住。
    得手之后，还是捕鱼大哥内心反复告诉自己，‘他已经杀了二十年鱼，心已经和手上刀一样冷’，才没有露馅。
    结果没有意外，带着鱼香味的捕快票数遥遥领先，李镐玉成为当之无愧的第一，之后是研制出青春版易容丹的药师老哥，两个汉子在角落捏了半天脸，果然还是有点效果的。
    第三名出乎意料不是听着效果更好的慈铭，而是白珊珊以微弱优势胜过。
    至此，于振丹师上前宣布本次考核圆满结束。
    总捕快接过通过药师的名单，往不远处告示墙上贴。
    看见第一名稳稳当当三个李镐玉大字时，李竹君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上天保佑，我外甥第一次考药师就过了！”
    陈虎也很喜悦，同样兴高采烈道：“药师资质考出来，以后不管开医馆还是继续帮人配药，日子都会红红火火起来。
    必须庆祝一下，今晚就去清风酒楼用餐搓一顿，我和老东家打个招呼叫他备好酒菜。”
    李竹君自然是没有意见，厉渊却出声道：“哪里有让姨父姨母破费的道理，还是让我和镐玉来请。”
    接着，他又看了一眼边上的刘小蝶和周宇轩：“刘小姐和周公子不嫌弃的话，今晚也一起吧。”
    刘小蝶一直想当面表达自己的谢意，自然是欣然应允。
    另一边，吕婶看着李镐玉的名字出现在红纸上，她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看着老伴还准备过去李竹君那凑凑热闹，她急忙拉住老伴的衣边。
    迎着老吕诧异的目光，吕婶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鬼使神差道：
    “孩子他爹，接下来一个月能不能让我看你倒立洗头啊！”
    老吕：？？？
    ·
    高台上，遣散了大部分捕快，于振丹师站在中间，面前一排是通过考核的药师。
    “诸位药师请上前，按顺序领取药师资质凭证和奖励。”
    药师资质凭证是一块巴掌大的令牌，上面正面是制式的药师资质凭证六个大字，背面则详细写着名字和时间。
    李镐玉本来以为需要等上几天，毕竟这个是铁做的。
    没想到总捕快仗着自己练脏修为单臂一震两千斤力，直接在玄铁令牌上，用佩刀刻下李镐玉的名字。
    李镐玉看的瞳孔都瞪圆了，暗暗感慨不愧是玄幻世界。
    接过沉甸甸的令牌，李镐玉掂量一下，把他放进怀里。
    ‘有了药师资质，以后再也不会莫名其妙直接被杖毙打死，再怎么样也能发配边疆去当军医，这就有了周旋的余地！’
    李镐玉欣喜的是接过这块令牌后，如上次那般八扇门直接破门而入的情况，不会再发生，这样他才算有了点安全感，
    十二个人拿到资质凭证，脸上都不约而同出现喜悦。
    这时于振丹师单手一挥，十二道纸张落在他们面前。
    “这也是奖励的一部分，六品精元丹丹方。
    精元丹你们应该都知道，练骨大成的武者吞服一枚便能进去中三品练脏境界。
    但我今天要和你们讲的是，你们若能掌握精元丹的炼制方法，便能去考取六品丹师的资质，一旦取得，大乾立马会赏赐一千两不说，还会给你们八品官员的待遇。”
    李镐玉听得心里没有起什么波澜，他看着白玉板显示的信息，只感觉自己距离能炼制这丹药还远得很。
    【六品精元丹，主材料六品妖兽内丹或五百年朱果】
    【必要条件：六品仙道修士或武者催动灵火】
    李镐玉如今才九品采气圆满，准备着手突破八品，距离六品的距离还远的很呢。
    看见众人目光中燃起火热，于振满意的点点头。
    “记下之后便回去吧，前三甲留下我格外有赏赐。”
    慈铭投向白珊珊一个羡慕的目光，便跟着大部队退下，场地外边，早有各自的亲属在等候，能取得药师资质，免不了围在一起寒暄客套一番。
    如此，于振丹师面前只剩下李镐玉、药师老哥和白珊珊三人。
    于振丹师也不啰嗦，他手一招，三只药炉落在三人怀中。
    “这是大乾制式药炉，不要看普普通通，但也是七品法器，价值上百两白银。
    他只有一个效果，不论是七品武者的劲力还是七品修士的法力，都能催动其中暗藏的灵火。”
    “这才是我鼓励你们去尝试精元丹的原因。”
    李镐玉拿起丹炉，这丹炉莫约脸盆大，大概十几斤，通体青铜色，上面描绘复杂的纹路。
    因为是最低等的七品法器（下等法器），所以也没有大小如意的功能。
    李镐玉怀中沉甸甸，心里却高兴。
    ‘如果说这丹炉只需要法力催动，那我明年一月，或许就能尝试炼制精元丹！’
    一枚精元丹价值一千两白银，这是真值钱啊。
    于振丹师给完馈赠，目光看向余明县药师主事的宁远丹师。
    宁远丹师一副笑眯眯的老人模样，他抚了抚胡须，从袖中掏出三件事物。
    “价值都差不多，你们自己挑吧。”
    李镐玉一看，是三张符箓，名曰护体符，激发后能抵挡下三品攻击一刻钟。另一件是李镐玉很熟悉的东西，百年人参，看成色估计三百年起步，价值不菲。最后一件是一瓶子珊瑚锻骨丸，可以加快武者练骨进度。
    这几样宝物都是四五百两左右的价值，挑哪一个都不会太吃亏，可见宁远丹师也是提早准备过的。
    李镐玉第一，理所当然先挑了那三张符箓，现在他还没有自保的手段，自然是保命优先。
    至于百年人参李镐玉可以用真实药气催化，珊瑚锻骨丸只有厉渊用得上，但现在厉渊手上本来那颗精元丹就还剩小部分，后来又获得了胡八太子馈赠的一颗，以及自己从天河水府带出的小赤龙丹与人参养身丹，也不是刚需。
    最后李镐玉取走三张符箓，药师老哥取走百年人参，白珊珊拿起珊瑚锻骨丸，她看着是美妇人形象，实际上是正在练骨的武者，有了这一瓶丹药正可谓是如虎添翼。
    三人都心满意足，于振丹师照例鼓舞了一番。
    “考出了药师资质，你们也不要懈怠，你们才十几和三十几岁，日子还长。现如今偌大一余明县，只有宁远丹师一名丹师，我希望下一名能从你们之中产生。”
    想了想，三人除了白珊珊勉强有自保之力，他忍不住又嘱咐一句：
    “在县城呆着就不要乱跑，尤其是李镐玉，你一没有背景二没有实力，还得罪过八扇门，人家真要报复你，有的是法子。”
    李镐玉一愣，没想到这短短时间，于振丹师已经连他之前发生的事都了解了。
    青年道士看李镐玉被自己唬住，解释道：“大乾不杀药师，但是外边人杀啊。
    听雨楼，天魔宫等几个势力无孔不入，想来余明县也有据点，人家真想杀你完全可以借刀杀人。”
    李镐玉心里一惊，虽然感觉这两个组织听着很不像大乾的画风，但还是接着道：“谨记大人教诲。”
    于振丹师满意点头：“行了你们都回去吧。我准备明晚离开余明县，明日中午你们可以过来一起吃一顿午餐，我能顺便解答一些你们的困惑。”
    宁远丹师也笑着道：“有什么困难，也能到县衙边上的宁氏医馆寻我。”
    三人点头，纷纷告退。
    李镐玉怀里抱着丹炉，和两人一并往考场外走去。
    李镐玉边走边聊：
    “老哥，你的换颜汤很有效唉，还卖不卖，分我一点我自用。”
    药师老哥大气的同意了。
    “还有白姐姐，我们两和慈铭药师的合作，不要忘记了嗷！”
    白珊珊神色复杂，不知道为什么李镐玉执着于祸害儿童，但她想了想有钱不赚王八蛋，苦一苦孩子，钱他们三能收下，便也同意了。
    路过的时候，有不少充当工作人员的捕快笑着和三人打招呼，三人也是轻笑着回应。
    终于走到围着的栏杆处，围观的路人一下子喧嚣了起来。
    “前三甲，是前三甲出来了！”
    “李药师呢，听说他的方子辅助学习是一绝，我需要李药师的方子来治治我家那臭小子。”
    “在那呢，最年轻那个就是。”
    围观的大伯大娘看见抱着丹炉出来的三人，一个是面白清秀的少年，一个是三十出头的汉子，还有一个美妇人，自然是一眼就辨认出了李镐玉。
    “真的好年轻啊！”
    “长得还好看，不知道有没有婚嫁。”
    “镐玉！”
    李镐玉边上声音嘈杂，但还是一下子就听见了厉渊的嗓音，几个月生活下来，他们对彼此已经分外熟悉。
    “阿渊，这里！”
    李镐玉朝着厉渊招招手，就看见身着玄色袍子的少年挤开围观的大伯大娘上前来。
    “一直在外面等着？”
    厉渊走过来，先是接过了李镐玉手上的丹炉，轻轻点了点头。
    李镐玉不赞许道：“这都下午了，你应该先带着姨母他们去吃午餐的。”
    厉渊旁若无人，点点头，直率道：“等着等着就忘记了。”
    说完，似乎才后知后觉，耳朵微热。
    厉渊想了想十天前图谋的那样，故作无意道：
    “哎呀镐玉，怎么你头发一天下来，都挤散了？”
    接着，他抬起袖袍，带着熟悉的皂角味香风，伸手触向李镐玉头发。
    厉渊经过了两个月的习武，此时个头已经比李镐玉稍高了，伸手的动作也更显得自然。
    李镐玉头发被厉渊接触的瞬间，身子似乎触电般僵了一下。
    厉渊自顾自帮李镐玉头发扎好，接着别了一根墨色的玉簪上去。
    玉簪通体乌黑，表面光泽温润，别在乌黑的发间，衬托着李镐玉的皮肤越发白了。
    “嘶~坏了，李药师竟然是英年早婚啊！”
    “对啊，不过也是，十六七岁寻常人家的亲事是应该已经定下来了。”
    有大伯大娘惋惜，突然有小孩惊呼，
    “咦，下雪啦！”
    “真的唉，余明县下雪，这很难得啊！”
    李镐玉感觉一道冰冷的雪花落在自己脖颈间，这才如梦初醒。
    他刚才看见厉渊奔过来，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帮自己扎头发，心跳莫名就开始加速。
    等到许久没接触过的温热碰到自己头皮，李镐玉更是有一种气血上涌的感觉。
    下意识伸出手，摸上头顶带着温热的玉簪，也不知道厉渊是贴身预谋了多久。
    众目癸癸之下，李镐玉心里莫名涌起两人在隐秘牵手的错觉。
    李镐玉睫毛微颤，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他竟然在古代，被一个少年撩动了心弦。
    他微微抬眸，就撞进厉渊的眼底，
    那是几片鹅毛大的白雪，落下在簪着乌黑玉簪的发梢。
    ‘厉渊在看着自己’
    李镐玉心想，
    接着再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厉渊已经移开了视线，在没有半分方才的专注。
    李镐玉下意识去看厉渊耳朵，果然厉渊耳边薄红。但是伴随大伯大娘惋惜感慨自己英年早婚后，厉渊耳边的薄红渐渐消退。
    李镐玉熟悉地发现身边人的兴致高起来。
    身后如果有银两那样的尾巴，估计已经高高翘起摇啊摇了。
    李镐玉心里安定几分，像是此前那样宣告，又带着几分郑重，
    向不认识的大伯大娘介绍道：
    “厉渊，这是我的结契兄弟。”
    “诸位大伯大娘来晚一步喽，像我这样能干的，早就结契啦！”李镐玉自我调侃道。
    他把手上的丹炉塞给厉渊，接着看向大伯大娘不忘记拉生意：“诸位如果想要买凝神汤，且等我回去炼制一些，到时候可以去白氏医馆购买。”
    “真的超级好用，小铁公子用了学习精神百倍，之后倒头就睡。”
    李镐玉拉了一波广告，就牵着厉渊往人群外走去。
    路人自发给厉渊李镐玉让出一条道。
    李镐玉两手空空走在前边，厉渊十分自然，抱着丹炉和他并肩而行，一者说着什么，一人专注倾听，时不时附和两声。晶莹的一阵雪花飘过，少年夫夫一并走远。
    “真是般配啊。”
    有大娘补充：“也恩爱呢。”
    接着，他们把炮火集中到白珊珊那里，想要敲定购药清单。
    白珊珊一脸麻木，
    ‘所以我也是你们恩爱环节中的一环是吗？’
    ‘死鬼，竟然敢不来接老娘，回去罚你跪床头！’
    ·
    身着黑衣的听雨楼刺客看着李镐玉厉渊终于走出人群，轻笑道：“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