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日上午,于浩一行人身着黑色礼服,胸前别着白色花朵,面色肃穆地步入这片宁静之地。
他们的身影沿着墓碑间缓缓前行,许如烟手捧许立东的骨灰盒,泣不成声,张莎拉牵着阳阳,与林欣并肩守护在许如烟两侧,眼中泪光闪烁。
葬礼司仪默默跟随,尊重着逝者家属的情感,心中默默构思着追悼词。他的身后,三名乐器演奏者怀抱着各自的乐器,准备在适当的时候奏响哀乐。
这片约五百平米的平地上,七个土坑已被精心挖掘,前方矗立着七座灰色墓碑,上面刻着逝者的名字和生平。除了许立东的墓坑,其他墓坑中已放入了与逝者密切相关的遗物。
许立东的骨灰盒旁,放置着一张泛黄的旧照片,年轻的许立东夫妇在照片中幸福地微笑。
于浩父母的墓坑中放入了他第一辆逃亡车的钥匙和一串玉佩。
张莎拉为父母墓坑中添置了一对首饰。
李飞的霰弹枪、阳阳父母的衣物、田小冉父亲赠予的钱包、林欣前夫送的戒指,都被小心翼翼地放入了他们的墓坑。
随着遗物的安放完毕,年迈的土工们开始填埋墓坑。葬礼司仪走上前来,用沉痛而庄严的声音念出悼词,乐器演奏者奏响肖邦的《葬礼进行曲》,琴声低沉,回荡在这片悲伤的空间。
“死亡冷酷无情、令人悲伤,每个人都为其痛哭,但是,死亡是生命的一部分,当你熟识的某人去世,让生活继续是你的使命。”葬礼司仪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中回荡,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生死的沉思和对生命的尊重。
“许立东先生,一位伟大的父亲、丈夫和师长,为了女儿他能赴汤蹈火,为了爱情他能义无反顾,为了同伴他能牺牲自己的性命。李笑,她是一位……”葬礼司仪用不同的悼念词,声情并茂地将每位逝者的生平简述和总结。
“天堂并不全属于死亡,它还属于人间,属于一切有善良、美丽、感恩情怀的人。愿他和她在天堂里相儒以默,恩爱的手挽手、肩靠肩正坐在彩虹桥下呢喃低语。”
“李飞,值得尊敬的同伴……,他会永远的活在你们的心中!”随着葬礼司仪的悼词,女生们听到自己亲人的名字时,触物生情,情绪崩溃,跪坐在地上痛哭起来。
于浩、小强、陆天磊虽面色哀伤,情绪相对稳定。于浩和小强跪在于浩父母墓碑前,默默不语;陆天磊跪在田小冉父亲的墓前,不断安抚痛哭的田小冉。
在颠沛流离的末世,这片土地成为了他们宣泄悲痛情绪的场所,无论新悲旧痛都在这里得到了释放。
许久,于浩站起来,走到李飞的墓碑前。林欣已经停止了哭泣,静静跪坐在那里。于浩蹲下身子,搂住林欣的肩膀,安慰道:“姐姐,请节哀,你还有弟弟和小强他们在,以后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
林欣苦笑了一声,将头靠在于浩肩膀,握住于浩的手,缓缓道:“我说于浩弟弟,我是不是有克男人的命,李飞和我的未婚夫,都是因我而死。所以,我怕哪天又影响到你和小强……”
“姐姐,人终有一死,生死不由自己。这场灾难里,我们每个人都失去了亲人,所以你不要相信自己有克夫的命,更不要对自己产生偏见。李飞和姐夫,肯定也希望你带着他们的意志,好好活下去!”于浩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和温暖。
“我知道了!”林欣拍拍于浩的手,离开了于浩的肩膀,端坐在那里:“让我静静吧。”
于浩起身离开,来到其他人亲人的墓前,一一安慰了一番,众人的情绪基本稳定了下来。
葬礼临近尾声,只有许如烟仍在哭泣。
于浩缓步来到许立东夫妇的墓碑前,蹲下身子,安慰性的搂住许如烟的肩膀。他面对着墓碑,语气郑重地承诺:“许大叔,阿姨,我保证,我会好好照顾如烟的!”
许如烟的哭声在听到于浩的承诺后并未减弱,反而变得更加响亮。于浩的心中充满了无奈,只能轻轻地拍打着许如烟的肩膀,不断地给予她安慰。
“我会将你当作亲妹妹照顾的,相信我,以后我们永远是一家人!”于浩的话语中透露出坚定和承诺。
许如烟的哭泣没有停止,她的目光中带着哀怨看向于浩。于浩感受到了她目光中的复杂情感,但他明白,此刻并不是揭开心底情感的时刻。
于浩低下头,默默地离开了许如烟的身边。张莎拉和林欣走了过来,她们开始轻声安慰着许如烟,用女性的温柔和理解给予她支持。
在张莎拉和林欣的搀扶下,许如烟逐渐止住了哭泣。她们帮助许如烟缓缓站起身来,她的脸上虽然依旧带着泪痕。
随着葬礼的结束,乐曲也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殡葬费已于葬礼举行前结清。
小强拿着刘杰送来的钱,给参与葬礼的工作人员分发了小费。
土工每人两千,葬礼司仪一万,葬礼演奏者每人八千。
这种辛苦费并不常见,尤其是随着冬季的来临,由于行尸和严寒的阻碍,外来者的数量大幅减少,导致葬礼场次变得稀少。
工作人员们面带喜色地收下了钱,葬礼司仪和演奏者连声道谢,随后对众人表现出了过分的热情。
然而,土工们却没有表达任何感谢,因为对他们来说,这笔钱只是应得的辛苦费。
这该死的末世来临后,有一技之长,还能溜须拍马的人,仍然拿着收入的大头。
葬礼司仪每月能有大约三万五千的收入,葬礼演奏者大约三万,而年迈的土工仅仅一万左右。
土工们平均每月能接到三次外来者的葬礼。他们的工资本就不高,平均每月大约五千左右,运气好点,才能收到额外的小费,勉强达到一万的收入。
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行情会越来越不好,他们的生活也会越来越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