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东北人脾气不好
作者:赵十八还行   短别重逢的你我最新章节     
    由于窦逍买的东西太多,他那模样还一看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倪老板一点没让他沾手,带了俩伙计,分好几趟把他点的好吃的陆续送往他们那桌。
    一张桌子摆不下,还加了一张塑料桌。
    这热闹的场面早就引得四转圈无数群众好奇打量,各种酒蒙子溜达过来找司怀鑫唠嗑。
    有人问:“这你儿子奥?”
    司怀鑫答:“不是,我闺女的朋友。”
    那人紧接着又问:“啊,对象儿呗?”
    司怀鑫立马否认,可旁人依旧一副‘我懂得’的语气套近乎,那花哨的眼神,真真是极大地满足了司怀鑫这颗准岳父的心。
    再看这一桌子声势浩大的菜码,毕竟是夜市嘛,也没什么特名贵的食材,司怀鑫不可能买不起,他也不会舍不得。
    可自己买,怎能比得上坐在这等人孝敬来得舒坦。
    诶呀,他这鸟悄儿升起的虚荣心,刚好能中和中和他心里那点儿酸。
    待到东西都码齐,司怀鑫刚假模假式地批评完小窦太铺张、没必要,司恋娘俩儿就回来了。
    司恋倒是没埋怨窦逍浪费,就怕他又被骗。
    她不怎么会做饭,对海鲜价格也没啥概念,扫了一眼,就指着那两条清蒸鱼,蹙眉问:“这是什么鱼?活的还是冻的?”
    窦逍认真汇报:“说是鳜鱼,不知道是哪个桂,活的,都是活的,我眼瞧着伙计从鱼缸里捞出来的。”
    “我看未必。”司恋蹙着眉认真科普:“你知道吗,我前阵子跟同事去北戴河,听他们说很多饭店卖活鱼,伙计的确是当着客人面儿把鱼捞出来了,但到后厨就偷偷给换成冻的了。
    所以在外头点活鱼,如果没办法紧盯着他们的全套制作流程,至少也要看着他们把鱼摔晕才行。
    你买这几条鱼、他们捞出来以后,你有没有盯着他们处理?”
    窦逍看着她跟个小老师似的还挺严肃,只觉好笑:“我是看着来着,但总不能跟鱼一起下油锅吧,这应该就是他们现捞出来的那几条,不然他们那地儿只有几个液化气罐那玩意儿,都没有冰柜,哪儿弄冻鱼去,再说就算是冻的,肯定也是自然死的、不是被核污染毒死的,又不耽误吃……”
    司恋音调拔高打断他:“是不耽误吃,可价钱不一样啊!水产海鲜的价格不就差在新鲜程度上嘛,冻鱼不新鲜还当活鱼卖给你,你瞧你,也不常来这种地儿还瞎买,肯定又被骗了。”
    窦逍哭笑不得:“怎么就不新鲜了,我是哪儿人你忘了,我从小就是在海边长大的,不大点儿就赶过海,渔民处理海鲜我都看见过,就算是冷冻鱼,也是活着冻上,就是冰鲜,然后一边往内陆运,一边在道儿上冻死,一点没毛病。”
    司恋起急了:“我没说这鱼有毛病,我是在求证这鱼什么时候死的,早死当成刚死卖给你,就是在骗你!”
    窦逍无奈了:“真没有,这鱼就是刚死的,我付钱买的它们四条命。”
    司恋:“你有证据么?你都没亲眼看见!”
    窦逍:“我……我不是说了嘛,我海边儿长大的,活鱼冻鱼一尝就知道,肯定错不了。”
    说着,他利落地擒了双筷子伸向其中一盘清蒸鱼。
    可还没等夹呢,他又突然反应过来,收回手腕,转而对司爸说:“叔叔,其实我也未必能一口尝出来,要不您尝尝?来给品鉴品鉴这鱼是活的还是冻的。”
    俩人争论期间,上一届欲擒故纵搭配伺机而动修成正果那两口子,就一直跟边儿上看着来着。
    连亚玲一开始没插嘴,就喜笑颜开地归置桌子、摆放餐具,后来见女儿有点太过较劲,她就凑上去稍微劝了劝。
    讲真,要是她哪个老姊妹儿一起出来玩儿、因为条鱼这么上纲上线,她肯定直接骂人家——
    你是不是有病?
    司怀鑫则是一直静静观察,一样,他也觉着他家恋恋这回明显是没事儿找事儿,鲜的冻的能咋地。
    可他就是要看看这小窦咋哄咋劝。
    闺女有毛病,回头私底下再批评,可不能叫这小子占了理。
    这又见小窦这么抬着他、还叫他尝第一口,司怀鑫心里更舒坦了,胡子都要美飞了。
    他悠哉直起身,没拿筷子品鉴鱼什么时候死的,直接举杯张罗开餐:
    “行啦,尝啥啊尝,出来玩儿就算吃点亏也很正常,左右他不敢卖咱有病的鱼。”
    他对着他闺女:“老姑娘,你的观点完全正确,不论是在海边还是啥大饭店,不光点鱼,点啥菜都得看紧喽,要我说,小窦买这几条鱼既不是搁道儿上冻死的,也不是刚下锅烫死的。”
    他轻轻朝窦逍抬腕示意,待小窦端起酒,他才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俩都没必要犟咕,这鱼啊,指定是气死的。”
    见三人不明所以,宝华也刚领着烧烤摊的伙计抓着、端着一大堆串儿回来。
    司怀鑫对着几人继续气定神闲分析:“鳜鱼,搁咱东北叫鳌花,又叫翘嘴鳜,这翘嘴儿啊,可是咱龙江‘三花五罗’之首,刺儿少肉嫩,贼好吃。
    这从古至今啊,其他地区的同胞都说咱东北人脾气不好,其实他们不知道,咱东北鱼气性更大,这四条翘嘴儿就是,搁那鱼缸里游一晚上了也没人买,合计合计,去个p的吧,活着没啥意思,死了得了,欸,刚巧小窦一到,这鱼就当场气死了,得,正好,这不就给咱端上桌了,也算是死得其所。”
    -“噗~~、哼呵呵~~,爸,您这都是哪来的歪理邪说~”
    --“嗤,你呀,这嘴是跟曹操租的吧,从来就不会有话直说~”
    司爸一番谬论落桌,司恋和她妈都乐呵着数落他说话没正形。
    窦逍也跟着捡乐,张罗着叫宝华从袋子里掏两瓶茅台出来,又拆出附赠的四枚小酒杯,周到提议:“必须让它们死得其所,吃海鲜配白酒,东北人吃东北鱼,来,咱一起尝尝这当场气死的鱼怎么样~”
    给司爸司妈都倒完酒,首杯下肚,窦逍才稍稍凑近了哄司恋:“行啦,别生气啦,下回咱再去哪,买东西的任务都交给你执行,省得你总担心我被骗。”
    司恋被她爸的打圆场好手段点醒,也意识到她是自己心里纠结矛盾,才憋不住朝窦逍瞎使劲。
    她迅速反省,但依然拿乔,流畅的背部线条绷得笔直,微微噘着薄唇,不乐意道:“hm,本来就是嘛,就算这鱼老板没做手脚,他也绝对宰你秤了,宰秤你懂不懂什么意思?”
    窦逍歪着头看着她傲娇的小模样,憋着笑:“不懂,你说呗~”
    司恋眼尾一挑,脑后的丸子头都快翘到高压线上去了:“嘁,一猜你就不懂,肯定没少挨宰,宰秤啊,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