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寒一觉睡到下午，醒来时身体已没那么难受，温寒洗漱后出来找蒋宗年，蒋宗年在书房上网课，刷题。温寒端着一杯咖啡进来时，蒋宗年朝他笑了笑，招手让他过去，温寒看了一眼桌上，整套公务员考试教材，网课也是一样的内容，蒋宗年自己也在刷申论真题。
    “你要考公？”
    “嗯！”
    “是不是有点晚了？”
    “若是普通家庭出身，是有点晚。”蒋宗年笑着说，“我不一样，考过后会破格晋升，履历会刷得比别人快很多。”
    社会资源本就分配不均，也不公平，蒋宗年要走体制之路，家里就会给他铺平道路，他的晋升渠道都会比别人快，且二十九岁生日还没过，不算晚。蒋书记既然要他考，就会保他仕途平顺。
    温寒对国内的体制不太懂，蒋宗年是博士学历，毕业于全球前十院校，学历很漂亮，出身更好。可他知道就算有爸爸的影响力，他也要从基层做起。
    蒋宗年温柔地和他解释，“今年考过后，在江城混半年资历，然后就会去南方某一个市县任职，做出成绩后调任县委书记，一步一步往上爬，就是有可能要十年左右才能调回江城。”
    可一旦调回江城，就意味着他的仕途开始进入下一个阶段。
    “你……”温寒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是你和爸交换的条件？你并不喜欢在体制内工作啊。”
    蒋书记对蒋宗年的期许一直都是继承衣钵，蒋宗年对进体制不感兴趣，去部队也不感兴趣，继承了外祖那边的产业后就一心经商，蒋书记两年前和谈过一次，希望他去考公，蒋宗年没同意。
    “谈不上不喜欢，或是喜欢，我承认会有一点偏见。可追求权力巅峰是男人一贯的目标，谁也不例外，仔细想一想，其实跟着祖辈父辈的脚步去走也没什么。”蒋宗年笑着说，“我在三江，其实主要是为了帮衬顾臻，且对当年我妈的事有些介怀，外祖那边也没什么人能撑得起来，这几年产业转型，眼看着他们经营不善，我心里也不好过，所以尽可能地帮他们稳定局势，仔细说来，都不是我想要做的事。”
    “考公也不是你想要的。”
    “此一时彼一时，想要做的事其实是有阶段性的，在我二十到三十这阶段，我想帮阿臻，想帮外公，舍不得他那么大年纪又这么辛劳。在如今这阶段，我想要权。”蒋宗年淡淡说，“权力……是一个好东西。”
    “哥？”温寒有些担心，也不知为什么，也有些难过，就算蒋宗年行动力一向很强，这么短时间内处理好生意上的事，又开始上课，刷题，那就说明他和爸达成一致，他会朝着自己预定的目标去努力。
    “怎么这副表情？”蒋宗年见他担心自己，心里很受用，也有些舍不得，“我真的没有一点点勉强，我有这么好的家世，能给我铺一条青云路，我若说自己不喜欢，多少有点不识好歹。”
    如果权力是他能拥有温寒唯一的方式，他就会拼命去拿。
    “你这思想觉悟行不行啊！”温寒忍不住吐槽，又不是每一个人都适合体制岗的。
    “我是党员啊，思想觉悟从小耳濡目染，怎么不行？”
    “去南方哪个城市？”温寒有些好奇，“西南，还是华南？”
    “西南！”蒋书记也是西南一路上来的，所以大概率他会去西南，“你就不担心我考不上，阿行就没考过。”
    “他那学渣怎么和你比，你肯定一次过。”温寒对此是有信心的，且蒋宗年只要比试过了，后面就是走一过场了，他这样的履历，地方都是抢着要的，要人脉有蒋书记，要钱有顾臻，真是人脉资源都不缺，特别是那些需要发展经济，招商引资的地方更是抢着要。
    蒋宗年轻笑，把他拉过来，坐在腿上，揉着温寒仍有些酸的腰，“借你吉言，一次考过。”
    “那你去考，阿行还考吗？”
    “他就算了吧，我看他不是那块料。”
    温寒失笑，简遇行的确不太适合，他混生意场更能风生水起，温寒知道这是蒋宗年和爸博弈后的结果。
    “你和他说了实话？”温寒压着狂乱的心跳。
    “说了！”
    温寒咬牙，有点恼火，也有点释然，感觉自己悬在心中的石头总算落地了，“他……骂你了吗？”
    “打都打过了，骂几句又不要紧。”
    温寒其实也猜得到爸是知道了，否则他哥也不敢就真拉着他上床，他心里不免有些感慨，他哥做事真的非常的周全，什么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他说扫平障碍，就真的扫平障碍，连爸的怒火，责难都没让他一起面对，什么都处理得妥妥当当再告诉他。
    在雪原时为他挡了一枪，如今又为了他，赌上前途，这本不在他人生计划里的前途，温寒心里不免有些忐忑，若是将来哥哥后悔了呢？蒋宗年见他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笑着问，“晚上回家一起吃个饭？”
    “别……”温寒又开始习惯性的逃避，“再等等吧，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行。”蒋宗年也没强迫他，“这几天我都会在家里刷题上课，正好你也在家陪我，没人打扰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