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东西。”
    第二天早上，王重所发表的“缸中之脑”思想实验已经开始彻底发酵。
    一大早，齐鹤云在给一家三口做完早饭之后，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在餐桌上吃早饭，顺便看一下今天的热点新闻，第一时间就看到了王重的这个思想实验。
    听到齐鹤云的评论，齐舒亦也点点头，在之前她一直认为王重来到哲学系纯属巧合，实在没地方去了，被自己好心的老爹捞了一把，捡了个便宜。
    没想到在老爹的恳求之下，王重还真能搞出来一个哲学方面的思想实验。
    而且这个思想实验很容易引人深思，甚至细思极恐。
    很多搞哲学的，搞科学的人，最后都走上了神学的道路，其实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包括齐舒亦在内，在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上面，已经开始越走越远，甚至隐隐的给齐鹤云和叶楠两口子一个错觉，齐舒亦离这个红尘世界越来越远了。
    这种恬淡感，完全不适合这个社会的发展与进步。
    就像一条躺平了的漂亮咸鱼，看透了这个世界，不想翻身了。
    “我其实是很认可王重的这个想法的，只不过没有办法证明，同时也没有办法证伪，就像一个悖论。”
    齐舒亦一边喝着粥，一边看着微博客下面网友的评论，说道。
    “也不是没有办法证明，只不过现在科学没有发展到那种地步而已……”
    毕竟齐鹤云是齐舒亦的父亲，而且在哲学方面的研究还是齐舒亦的引路人，
    所以说的话基本上无懈可击。
    把问题交给未来，那问题就不是事情。
    齐鹤云的理念很简单，绝对不钻牛角尖。
    能解决的事情，世界这么大，人才那么多，早就解决了。
    解决不了的事情，很明显的是在等一个脚踏七彩祥云，像王重一样身披金甲的男人。
    齐舒亦白了父亲一眼，觉得父亲已经无可救药了。
    她躺平是觉得这个世界不值得她去期待，但是父亲这种把所有问题都交给后代的态度，就让她很不开心。
    不再搭理父亲，一勺一勺的喝着粥，另一只手也不闲着，不断的翻看手机里面的信息。
    直到齐舒亦看到了怀疑王重是gm的那条，顿时整个人都愣住了一下。
    突然感觉网友是卧虎藏龙，王重能想到自己是一个缸里面的大脑，网友能想到王重其实不是大脑，所有人都是大脑，而王重是养这群大脑的人，是gm？
    这道题怎么看都应该是这么解答的啊！
    否则正常人谁能思考出认知之外的事情呢？
    就像古人没见过飞机，所以古代人想象的飞行都是依托于本身的能力，御剑飞行，驾鹤飞行，甚至离谱点的坐在葫芦上飞行。
    但是从来没有一个古人想象过坐在一个铁鸟的肚子里面飞行，而且一坐就是上百人，这一点都不仙侠。
    “我吃饱了。”
    想的越多，齐舒亦想见王重的心思越强烈。
    好久了， 心脏都没有这么激烈的跳动过了，已经很久没有一个人或一件事物能让她有种迫不及待的感觉。
    直到齐舒亦出门之后，齐鹤云和叶楠才对视一眼，觉得闺女今天不对劲……
    王重一大早还没睡醒，就接到了齐舒亦的电话，没办法，自己齐叔叔的女儿，得自己宠着。
    肯定要把电话放进白名单里面的。
    “王重，我看到你‘缸中之脑’的思想实验了，你起来了吗？我想和你聊聊。”
    齐舒亦向来说话都比较直白，王重想了一下，反正今天也没有什么事情，发歌的事情都已经交给李晓晴了，于是便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只不过王重起床之后，发现短裤竟然没挂在床边，顿时心里一惊，下意识喊道，
    “我草，老赵，我短裤呢？”
    赵立志早已经起床了，正躺在床上看书，已听王重说这话，顿时委屈了。
    “哥，我已经好久没接活了……”
    王重是相信赵立志的，于是在床上找了半天，直到往地上看了一眼之后，
    哦，在地上呢，那没事了。
    穿上短裤，套上半截袖，王重卡着时间到了齐舒亦的办公室。
    只不过在门口王重也是反思了一下，自己好歹也是滨工大的名誉教授了，不能一个讲师让自己来，自己就屁颠屁颠的过来吧？
    下次一定要找一个机会，让齐舒亦也来男生宿舍找自己。
    王重敲门进屋，还没开口，就听到齐舒亦说道，
    “王重教授，进来啦，给您准备的水。”
    说着，给王重递上了他最喜欢喝的冰镇小甜水……
    王重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齐舒亦，记得上次来，别说小甜水了，就是白开水的待遇都没有。
    待两人都坐下之后，齐舒亦一点都没有客气，直入主题。
    “王重教授，我看了您昨天晚上发表的关于缸中之脑的实验，我有很多的疑惑想请教您，男生宿舍我不太方便进去，但是如果您这边没有问题的话，我其实也是可以的。”
    齐舒亦解释了一下，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解释，王重更懵逼了。
    这大姐上来就这么客气，还要去男生宿舍找自己，王重感觉有两道阴风在自己耳边旋绕。
    “齐老师，您不用这么客气，叫我王重就行了， 有什么问题您直接问，我知无不言。”
    齐舒亦点点头，直接接入主题，一点都没有拐弯抹角。
    “我想问一下，就是‘缸中之脑’这个思想，是怎么在您脑海里面形成的？我看过一本哲学着作说，即使是在梦里，都永远不可能梦到认知之外的事情的。”
    “而‘缸中之脑’，无论在现实中，还是在梦里，好像也是认知之外的事情，在您这个观念没有提出来之前，没有任何人会主动思考到这个方面的事情。就好像是有一层隔离……”
    王重忍住了冲动，没有去挠后脑勺。
    只感觉这个齐舒亦太钻牛角尖了，好好的一个问题，你去思考答案不好么，非得要把作者揪过来了解作者是怎么想出这个问题的。
    这就好像在饭店里面吃饭，觉得鸡蛋好吃，非得要认识一下下蛋的母鸡。
    “有没有可能，我的存在，就是你的认知之外？”
    王重看着齐舒亦，认真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