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坐在那捆漂浮的木头上面,喘着粗气,有些累。
他能感觉到这捆浮木正在变慢。
海下面的这个大家伙在折腾了一夜又受了重伤的情况下,也没有那么大的力气了。
他不知道这东西会把自己拖到哪里去,但是他相信既然这东西不是鱼,就总会停靠在某个岸边。
要是真的把自己拖出这片神秘的海域,找到了救援,那就更好了。
当然这事儿出现的概率比中彩票还要难上一些。
男人不知道这片海域有没有鲨鱼,但是那东西的嘴巴上面可是流血了。
他手里面需要拿点儿东西以防万一。
土着的长矛肯定是不够的,兜里面的短刀又小,于是他又盯上了阻挡绳子脱落的钢矛。
要想把这钢矛拿出来,就要重新把这捆木头牢牢系在挂着兽嘴的绳子上面。
现在他可不能让这堆木头脱落了。
自己漂浮在这大海之上绝对要比这东西拖着自己找到新的登陆地点要危险很多。
男人干脆的把浮木后面拖着的那截烧断了的绳子扯了上来。
这些绳子原本就是一体的,只是中间拴上了这一捆木头作为浮漂。
他把这根绳子重新的套在了浮木之上,绕好以后,又牢牢的系了一个圈儿,卡在了一个凸出的树枝上面,这下就彻底掉不下去了。
还剩下了一截能有七八米长,他干脆的用刀子割了下来。
他把这截绳子拴在那根钢矛的后面,钢管儿光滑,他之前为了拿着更牢固,增强握力,在矛尾的地方都磨了沙。
所以那绳子系的还算牢靠。
之后他就双手发力,把这两米长的钢矛从那木头里面拔了出来。
这东西很沉,一个不小心掉到海里,那就没了。
叶彪把绳子的另一端拴在了自己的手上,以防万一。
现在自己的手上,一把短刀,一个土着的长矛,还有这一杆两米左右的钢矛。
即便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大海之上,这巨兽拖着这一方孤岛慢慢地游动。
男人也不知道它要把自己带去何方。
不知不觉的,天渐渐黑了,但那东西还是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男人一天也没有吃饭喝水了,他试图弄一些东西充饥。
他再次把钢矛钉在了木头上面,解开了系在手腕上面的那一端。
这样他就有了一根比较长的鱼线。
之后他又从t恤的口袋上面取下来一个别针。
这别针说来也巧,是他刚刚流落荒岛时候,从一个学生的尸体上面发现的,她带着一个校牌儿,别在了胸前。
叶彪给她的校牌取了下来以后,看了一眼,就将别针弄了下来,校牌儿塞到了她的兜里。
他还记得那孩子的名字,复姓,上官久舞。
既然流落了荒岛,肯定是需要做一些准备的,男人打算用这别针钓鱼。
但是不久之后他就在飞机的底舱下面,找到了那套海钓设备。
更专业的工具有了,所以这别针就一直别在了衣服上面,一直没用过,没想到今天竟然派上了用场。
男人小心的将那枚别针弯折起来,做成了一枚鱼钩。
鱼线是登山绳,很粗,但鱼钩子却很小,两者显然是不配套的。
叶彪又从自己的衣服上面扯下来几根细线,重新撵好了以后,做成了一根儿一尺长短的细绳。
细绳的一段绑在粗绳上面,另一端则是拴在了那枚鱼钩上。
现在钓具有了,就差鱼饵了。
海中的鱼往往都有追逐东西的特点,很多都是掠食性的鱼,看到小东西就喜欢追咬。
男人干脆的用刀子扒了一些椰子树皮,取出里面的木制纤维,揉成了一个一个豌豆大小的球挂在了鱼钩上面。
一切都准备好了。
叶彪他就把这个鱼钩投进了海里,手里面摸着那根绳子耐心的等待。
只要有鱼上钩,那他就会有所感知。
也许是这凶兽实在太过恐怖,也许是这片海域的小鱼很少,他等了好久也没有钓到一条鱼。
天更黑了,月色皎洁,漫天繁星,银河如瀑。
大海之中,一条凶兽拖着一个沉默的家伙,一路前行。
谁也看不到尽头。
男人倚靠在浮木之上,恍恍惚惚,想了很多事情。
21岁之前,他和正常人一样,上学读书,家境不错,还有一个妹妹。
21岁的那年暑假,一家人去国外玩儿,遇到了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事情。
一群恐怖分子突然出现在了海边的一个小型音乐厅,见人就杀,他的父母,妹妹都因此丧命。
他的妹妹才十八岁,也是个小戏精,眉眼弯弯,整天笑眯眯的缠着他,想尽办法的骗他的零花钱。
可是她就那么死在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叶彪看着她胸口流血的大洞,渐渐失去光芒的眼睛,人都傻了。
在袭击了音乐厅之后,这群恐怖分子抢了不少的东西,还一把火烧了那里。
他们欢笑着,带着一些人质乘船离开了。
而叶彪就是其中之一。
在那之后他们头上被套了一个麻袋,被塞到了船舱里面。
一路颠簸,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也根本不去想着船要去哪里,无所谓,他只想找机会报仇。
家人都死了,哪怕拼了命的杀一个,他觉得也值了。
直到后来,他们的船在大海之上,被另一伙势力盯上了,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枪战。
叶彪趁此机会挣脱逃上了夹板,在那里,他看到了杀了他妹妹的那个家伙。
那家伙正在持枪与人激烈的对射,现场十分混乱。
叶彪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他小心翼翼的抓着一根棍子靠了上去,照着那畜生的脑袋就是一下。
力量奇大,那家伙一下子就被打懵了,抽搐的躺在地上,手中的ak乱点。
叶彪都要疯了,顾不得那些子弹,一棍子接着一棍子死命的照着那人的脑袋砸去。
鲜血四射,溅的他满脸都是。
但他就是停不下来,那种恨意让他彻底失控,硬生生把那人的脑袋砸的稀巴烂,但他还是机械的重复。
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耳边的枪声都停下来了。
一群衣着独特的军人围了过来,盯着自己看。
他不想去理会,太累了,肚子还有点儿疼,浑身发冷。
他干脆把那截断裂的棍子插在了那个死去家伙的胸口上面。
低头看去,肚子上面有一个还在滴血的窟窿,然后他就倒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