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唐知谦看着那个敲他车窗的人,不由有点愣神,旋即嘴角忍不住弯了弯,整个人放松下来。
土丫头!
林清沅此刻身上穿着大花袄,脚上蹬着小红碎花大棉鞋,头上裹着厚实的红围巾,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黑黝黝的大眼,一副典型刚从山沟沟里走出来的土老帽儿模样。
偏生自己还不觉得,这袄子是她奶做的,暖和,这鞋子也是她奶做的,厚实。还有这围巾,也是她奶后来弄了点好看又柔软的毛线织的,喜庆。
就这袄子,二十一世纪的时候还时不时在国外红毯上谋杀菲林,她这可是难得和国际时尚接轨一次。还有这棉鞋上的一朵朵小碎花,充满了田园小清新风情,真真是好看又暖和!
偏生有人不懂得欣赏!
也就小春有眼光,懂得她们农村娃的审美观,其他几个,典型的被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给腐蚀了,光追求美不追求实在了。
这一针一线,织尽了她奶对她浓浓的爱和关心,值得她珍藏一辈子。
其他几人若是知道她的想法,指定得喊冤:我们是嫌弃花袄子吗?好吧,是有点嫌弃,可问题是,你穿花袄子能配条合适的裤子吗?哪怕穿条土一点的裤子也好过配着这军装裤吧?
不伦不类!
打开车门,林清沅一溜烟钻了进去:“唐知谦,我来了。”
语气娇软亲昵,笑眼弯弯,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星河。
唐知谦不由看的有些痴了,他总觉得小丫头这双眼睛似有魔力般,格外迷人。
就像是现在,眼前的小丫头明明都将自己裹成了一个土味儿红粽子,可那双露在外面的眸子却异常勾人,勾心亦勾魄!
“裹成这样是准备去做贼?”唐知谦将人拉到怀里轻轻拥着,在她眼睑上轻轻落下一吻。
林清沅听了没好气白了他一眼,一边亲她还一边吐槽她,真是臭不要脸,将人推开:“哼,我是准备去捉贼。”
她容易嘛她?
抛下小伙伴们偷摸摸跑过来找他,这会儿指不定被她们怎么嘀咕和唾弃呢!
重色轻友这个标签肯定是跑不了的!
可这人居然说她“做贼”,她有这么猥琐吗?
不就是天气有点冷,她把围巾裹头上了?
真想扔只拖鞋过去:对方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捉贼?”唐知谦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道。
林清沅撇了他一眼,随手将包在脑袋上的围巾取下来搭在脖子上:“对啊,捉贼,捉那个偷了我心的小贼!”
唐知谦轻笑:“那捉到了吗?”语气宠溺温柔,声音低沉醉人。
“还没呢,这位首长,你有看见那个小贼吗?”林清沅歪着脑袋瓜子看向他,黑黝黝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显得十分可爱。
“看到了。”
“在哪?”
唐知谦斜睨了林清沅一眼,大抵是真的心情很好,所以也乐意配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林清沅忍不住乐出声来,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认真问道:“首长,你说的是你吗?”
“难道不是?”语气带着一丝丝危险。
林清沅立马狗腿笑道:“是是是,可不就是您嘛!”
哎呦喂,这还有人上赶着承认自己是贼的?
果然活久见!
唐知谦觉得这回答有那么点敷衍,不怎么走心,不过看着小丫头娇娇媚媚的小模样很是顺眼的,便懒得计较了。
小丫头怎么就长得这么好呢?真真是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就是这袄子……
“沅沅,部队发的军大衣不暖和?”
“暖和啊,可暖和了,不愧是部队的东西,质量杠杠的!”林清沅由衷的称赞道。
不起球,不掉色,经穿耐磨,关键还免费,就是样式和颜色有点丑。
“碍?你干嘛问我这个啊?”
“没事儿。”唐知谦淡淡开口道,突然觉得小丫头就保持这副模样也挺好的。
这袄子是挺土的,还有这身混搭,也太不讲究了点,不过小丫头长得好,哪怕穿成这样也没丑到哪里去,这要是打扮打扮……
“真没事?我怎么总觉得你这话里面暗含玄机呢?”林清沅狐疑问道,低头瞅了瞅穿身上的新袄子。
她可没忘穿着这袄子出门时,小伙伴们那一言难尽的表情,害得她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丑的辣眼睛?
可是又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唐知谦会在意她穿什么?
她大庭广众之下啃馒头的糗样儿都没引起他的注意力,见她吃馒头梗住了,还能面不改色递水给她喝,会嫌弃她穿花袄子?
这么具有国际范儿的花袄子,总比灰扑扑的军大衣强吧?
起码穿着喜庆应景儿,让人看着就喜气洋洋,备有精神儿!
唐知谦听到她的疑问瞥了她一眼,小丫头倒是挺警觉的:“你不是有事和我说吗?说说看什么事?”
这是不想就这个话题聊下去了,喜欢怎么穿就怎么穿吧,不冻着就行。反正不管怎么打扮,都一样迷人可口!
林清沅听了果然将这个话题扔脑后了,她本就不是个纠结的人,尤其是聊天这块,很是随意,用她的话来说,她只是享受说话的过程,至于说了什么话,不重要。
这会儿见唐知谦主动问起,便把心中的一直存在的疑惑一股脑儿问了出来,
“我想问一下你,我们这批女兵不是说好了训练一年吗?这才四个月,怎么就结束了呢?
还有我们指导员,这段时间有那么点异常,都不紧急集合了,训练也和放羊似的宽松了不少,话也变少了。她是不是舍不得我们啊?她和康师傅,哦,康师傅就是康健,我和你说过吗?
她是不是和康师傅两个人憋着劲儿放大招啊?
她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们啊?我们的定向问题,一点风声都没透露,她是不知道还是故意不告诉我们,让我们提心吊胆的猜猜猜?
还有最后一点,我们的训练力度为什么这么大?我们是医务兵,又不是特……”
林清沅心虚瞅了瞅依旧认真开车的某人,不说话了,这话怎么圆?
特,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