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罗尔和伊兹密到达梅察达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没有休息,凯罗尔一头钻进了军营里。士兵们因为她的到来而欢欣鼓舞,士气大涨。
其实像这样规模不大的叛乱不过是奴隶主阶层临死前的回光返照而已,奴隶制大势已去,而公民制是民心所向,这场战争注定是要取得胜利的。
实际上凯罗尔什么都不用做,她的盛名及号召力带来的精神力量已经为军队注入了必胜的士气。凯罗尔天生有种凝聚人心的号召力,这是为什么曼菲士珍视她的原因之一,在她履发神迹让埃及连续战胜几个强国之后,埃及上下一心,热烈拥护王和王妃,王权和国力都得到空前的巩固和增强。嫉妒她的女人们说她是妖女迷惑列王的心,说她娇小如小女孩一样的外貌配不上英武的君王们,但只有男人们知道凯罗尔吸引他们的真正原因是她那能敌千军万马的智慧,稀有的美貌倒是其次了。
……
军帐内,凯罗尔听完了瓦格纳将军的战报问道:“奴隶主为什么要叛乱?”清脆悦耳的声音,配上她小女孩一般的脸庞,让这个问题听上去多少有些显得幼稚。
瓦格纳将军轻咳一声,还是耐心解释道:“当然是因为想恢复奴隶制。”
“你们调查过民意吗?我觉得我们一味的武力镇压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我想跟奴隶主们见见面,听听他们的诉求。”凯罗尔说。
几个将领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万万不可,这等于是向奴隶主们低头示弱了。”
“就是啊,目前的战事我们占优势,不多时日就能夺回失地。”
“这种时候怎么能求和啊?”
凯罗尔也跟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明白大家的意思,但我认为我们不应该把奴隶主阶层当成敌人,全国奴隶主阶层好几万人,难道我们要把他们全杀光吗?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也是我们的城民,要不是被逼得无路可走了,没有人会选择用战争来解决问题。我们应该广泛听取各方的声音和民意,这样国家才能长久稳固。现在我们占上锋,正是让他们提出诉求的最好时机。”
会场上没有人说话了,凯罗尔扬起甜美的嘴角:“给叛军传信,说我明天想与他们见面,任何人都可以到我面前来。”
凯罗尔不顾众人的反对毅然发出了邀请。
……
凯罗尔在军帐内开会,这样的军事会议自然不可能让伊兹密参加,凯罗尔命人把伊兹密带到自己的营帐内严加看管了起来,就怕他到处乱转悠把情报偷了去。
军营里的士兵看见凯罗尔带了个男人来,本以为是她的助手,没想到凯罗尔没让“助手”参加会议,而是直接把人关进了自己休息的营帐内,还反复嘱咐看守的士兵:“千万要看紧了,别让里面的人跑了。”
于是,就在凯罗尔开军事会议这短短的一个时辰内,八卦已经以燎原之势传开了。
“看见没有,凯罗尔大人带了一个男宠进军营。”
“看见了,看见了,天啊,那个男人简直太美了。”
又一个士兵兴致勃勃地凑过来:“有多美?有多美?快说。”
“银色的头发你见过吗?那个男人有一头像月色一般的银色长发,眼珠子是茶色的,身材好极了,个头比我还高这么多。”士兵用手在头顶比了一下,一阵阵惊呼后,周围的士兵都被吸引了过来,“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俊美的男人,那张脸俊的哟,男人看了都会被掰弯。”
“难怪凯罗尔大人把持不住了,都带到军营里来了。”
“有这么美的男人?好想亲眼看看。”
“就在凯罗尔大人的军帐内,你待会以奉茶为由可以进去看看,真是惊为天人。”
“哎,哎,刚才凯罗尔大人还让我看管好人,别让他跑了呢。”
“说不定啊,那美男子是被捕来的。”
“难怪他的神情看上去那么高冷呢,敢情是不愿意啊。”
“你们说,今晚凯罗尔大人会不会霸王……”士兵们压低声音聚首在一起说了些什么,然后突然哄笑起来。
……
凯罗尔开完会从营帐里出来的时候,总感觉军营里的气氛怪怪的,背后好像总有目光粘着她,远处的人在窃窃私语,看见她后就马上立正站好,但脸上却洋溢着一种别具深意的笑容。
掀开自己的营帐,看见伊兹密银发披散,宽大的领口隐约露出胸口优美的肌肉线条,他慵懒地斜躺在软榻上,细长的眉眼斜飞入鬓,几缕银发盖住了他的一只眼睛,此刻的他比任何时候都冷冽野性,像一只魅惑人心的男妖精。他手里拿着一支“连弩”,身边跪坐着一个士兵正在跟他说着什么。
伊兹密翻看着手里的弩,说道:“原来是这样的运作原理。”
“你能看懂这原理?”士兵惊讶地问,又羞涩地挠挠头,“我只会用,看不懂这里面的机关。”
伊兹密扬起嘴角:“你们大人可真聪慧。”
士兵骄傲地说:“那是当然,全是凯罗尔大人一个人设计的,我军就是靠这个统一了叙利亚各部。”
这就是伊立修的军队可以用较少的兵力对敌军形成强有力且持久的火力压制的秘密所在。这种武器不需要很大的臂力,操作简单,连女人都可以用。
看到这一幕,凯罗尔整个人都呆住了,寒冷从脊柱冒上来,上前一把夺过伊兹密手中的连弩。
“你怎么可以给他看这个?!”凯罗尔大骇。
士兵不明就里,喃喃道:“他是您的男宠,看一下无伤大雅吧?”
“谁说他是我的男宠了?!”凯罗尔的火冒三丈。
“那他是……?”士兵表情有些震惊,但看见凯罗尔生气的脸,他又不敢多问,只好把头埋下去:“抱歉,小的不知情,请大人恕罪。”
凯罗尔看见一边悠然自得正在喝茶的伊兹密,知道这才是罪魁祸首,一定是他框了看守的士兵。
“你明天调到炊事班去,你的防卫意识不适合做一名战士。”凯罗尔对士兵生气地说。
士兵表情悲痛地出去了,没想到只是和凯罗尔大人的男宠多说了几句话竟遭到这样的惩罚,他不过是没见过如此俊美的男子,在这个全是汗臭大老粗的军营里,天知道他有多寂寞,跟美男子聊了会天以慰寂寞有错么?怎么就成没有防卫意识了?
……
伊兹密垂着眼睑往冒着热气的茶杯里轻轻吹着气,蒸汽凝结在他长长的睫毛上,凯罗尔看见他的眼尾荡漾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她懊恼地扶住额头,她怎么就这么大意,伊兹密擅长收集情报,几句话就能让人卸下防备心,很会利用别人的弱点,能在看似随意的聊天中把想要的情报全都套出来。这家伙根本防不住!
凯罗尔把刘海用手梳到头顶抓住,焦虑而无所适从地深呼吸了一口气,连弩是中国三国时期发明的武器,并不是属于这个年代。凯罗尔凭借曾经修复过一把中国连弩的记忆,画出了图纸,制造了这个时代的第一把连弩。在试射成功后,很快大批量生产,装备了伊立修的部队,这个武器一次可以连发10把羽箭,给敌军造成火力上的强大压制,让伊立修的军队如虎添翼,因此连弩一直是纳巴泰国的秘密武器,如今居然被伊兹密发现了其中的玄机。凯罗尔心里慌乱起来,是她自己要把他带来的,现在她不知对伊兹密说什么好。
伊兹密一边品茶一边说:“你的人,今天一个晚上给我斟了8次茶。”他用眼角斜了一眼旁边的桌子,桌上一共放了7杯茶,加上他手上的那一杯,一共8杯。
“军纪实在是……”伊兹密想了想用了这个词,“散漫。”
凯罗尔简直哭笑不得,他是在嘲笑她吗?!
“但我也不指望可爱的你能训练出如何精锐的军队。”伊兹密放下茶杯,把站在一旁忧心忡忡的凯罗尔拉进自己的怀里,“你还是比较适合做我的小宠物。”
凯罗尔背靠着伊兹密的胸膛,听见他这番话,更加紧张起来。她不是没见过伊兹密的军队,他们就像没有生命的机器一样,动作、步调和表情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没有任何人类的情感写在脸上,任何事情都不能干扰他们执行任务。凯罗尔觉得伊兹密就算让比泰多军队从悬崖上跳下去,他们也会像电脑程序一样,毫不迟疑地执行。这样的军队战斗力无疑是超群的,纳巴泰国的军队在他们面前简直就像过家家。
意识到自己的弱势,凯罗尔顾不上伊兹密正在亲吻自己的耳垂,她转过身紧张地推开他:“你不会真的要跟我争叙利亚吧?纳巴泰国是我的。”
伊兹密笑得别具深意:“我知道是你的。”他挑起她的下巴,“而你是我的。”说完便吻了下去。
凯罗尔的大脑完全宕机了,所以纳巴泰是她的,她是他的,那么他的意思是说,纳巴泰也是他的吗?所以他还是想要纳巴泰。想到这里,凯罗尔挣脱伊兹密:“我才不是你的,你到旁边的帐篷去,这里是我的帐篷!”
“那我可又要找士兵们聊天了。”
“……”
“如果聊一个通宵的话,有更多情报也说不定。”
“……”
“好吧,我走了。”伊兹密起身要走。
“等等!”凯罗尔拉住他,“你哪也不许去,不许跟别人说话,就待在这里。”
伊兹密一副很满足的样子又搂着凯罗尔坐下,他的身体倾倒下来,将凯罗尔完全压在软榻上,手也探入她的裙子,抚上她的大腿,一边吻她,手一边向上游走:“你让本王子陪你来这里……究竟是想让我做什么?你的士兵以为我是你的男宠。”他刚好吻到她的耳垂,似乎是实在忍不住低声轻笑了一下,“不如本王子今晚就屈尊一下,满足一下你的需求。”
凯罗尔完全没有准备,他温柔的吻顺着她的嘴唇吻到颈项,锁骨,胸口……像是打开世界上最珍贵的礼物,品尝最甜美的糕点,熟悉而陌生的感觉,打开了她记忆的闸门。
曾经如此刻骨铭心,她以为自己可以忘记,原来根本不可以。
他重新亲吻上她的嘴唇,每一个亲吻与动作都在挑拨她,他整个人散发着无法抗拒的诱惑,她意志薄弱到无法反抗,明知道这种事情不应该发生在他们两人之间。
他手指的动作让凯罗尔开始低喘起来,一切发生得太快,她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一切所带来的后果,身体的愉悦感已经把她带到一个巅峰,她压抑不住地娇哼一声。
看见她四肢紧绷,仰着头轻喘的样子,触摸到她敏感的反应,伊兹密有些愕然,随即他欣喜万分:“为什么你的身体还是我调,教时的样子?”
凯罗尔按住怦怦直跳的心,突然清醒了,她猛地推开他,向后挪了挪,懊悔地闭上眼睛,恨自己为什么如此没有定力。
“这么长时间,曼菲士都没有碰过你吗?”伊兹密不敢相信。
凯罗尔整理好衣服,抱着腿缩在墙角,强作镇定:“关你什么事。”
“为什么他没碰你?”伊兹密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好像快要抓住了。
像是深深隐藏的伤痛再次席卷而来,她手指冰冷地抓紧自己的手臂,空旷的冰凉感在伊兹密触摸过的每一个地方都打下深深地烙印,像一个无底深渊,将她心里的凯罗尔吞噬到越来越深的黑洞里。
这一刻凯罗尔无比后悔自己用诱惑伊兹密的方式来让他做出退让,瓦格纳说得没错,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如今,她对他的现状一无所知,而他几乎要洞察到一切她隐瞒的真相了。
“你在躲着曼菲士。蜜儿,告诉我在埃及发生了什么?”他轻皱眉头,轻抚上她毫无血色的脸庞。
就在凯罗尔被伊兹密逼问到无路可退之际,传令兵在帐外通传道:“报!凯罗尔大人!伊立修大王来了急报!”
凯罗尔逃一样立刻翻身下床,接过士兵高举过头顶的圆筒,打开,里面的内容一大半是伊立修跟她抱怨曼菲士如何如何难伺候,而他如何如何地为她挡刀挡枪,最后一句才是让她马上回来,否则就要告诉曼菲士她的位置了。
他的信就跟他平时说话一样,永远不会抓重点。
看完凯罗尔随手把信放火堆里烧了:“回信给伊立修陛下,我明天接见完要见的人就会马上回去。”
传令兵的出现终于让凯罗尔找回了自己,她头也不回地走出帐篷,冷冷地对侍卫们说:“里面的那个人是比泰多王子,都给我提起警惕心,别被他迷惑了!人给我看好了,不许他踏出帐篷一步,不许跟他说一句话!违令者军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