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府。
尹榘得知展玉环亲自去了鸿月楼,不哭不闹,好好的把聆吟两人接回府,还放出风声说,自己深喜两人琴艺精湛,特带回府备用的。
这掩人耳目、欲盖弥彰的手段,是想替汪俊礼遮掩吗?
尹榘不置可否的摇摇头,和田辅说道:“女人就是女人,这掩耳盗铃的手段不要太明显。
我就不信她展玉环不在意。为人妻为人母,就没有不拼后宅这一亩三分地的,而男人的心,就是后宅的根本。
抓不住汪俊礼的心,她展玉环就坐不稳侯府少夫人的位子。
这个道理,我不相信她不懂。
你且看着,那些见不得人的肮脏阴私的手段,就要在平阳侯府上演一遍了。”
田辅点头称是,心底却有些茫然。
无论如何,太子一系经此一事,已深得圣心,他们的人,本也很有些清正廉明的味道,做事可以说张弛有度;赵王这边想要违逆上意、把太子拉下马取而代之,现在看来,何其难也。
他跟随赵王多年,也早已看出,赵王作为圣上之子,野心有余,阴谋狠辣不足,缺少磨砺和魄力,只靠这种背地里的挑拨离间、挑风点火,对糊涂有阴私的管用,但是对于太子一系的清风明月、心胸亮堂、无事不可对人言的做派,却不太好使。
一个念头忽然浮上心头,赵王,真的适合走这条路吗?
太子府。
尹喆听完墨尘对整个事件的汇报,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对坐在对面的汪侯爷道:“尚书府果然是卧虎藏龙之地,之前是哥哥,这次没想到他妹妹也这么胸有丘壑,整个事件,被她拿捏的滴水不漏,竟没让尹榘的人讨得一点好处回去,俊礼这次,也算立了大功了。”
汪侯爷连忙躬身谢罪,道:“殿下莫提那糊涂不肖子,这躺着也赢了的局可不是他的本事,不敢盼他能分担点什么,只求他以后能少招惹点乱子,我就能稍放心些。
倒是他媳妇,确是少有的懂事,人也清明又不失圆滑,是个能稳得住心神盛得了事的。
这几次的事里,多亏她能撑的起来。”
尹喆也满意的点点头,道:“难为她心里明白,肯退让。玉豪的任命,这两天也就能下来了。
这次田文清的案子,他表现的很不错,秉持公义,又万事谨慎,紧随圣上的意思,看郭鸿钧和刘鑫俞的节奏走下来,案子了结的干脆,这田文清是活不了了,其他人估计也就是个流放,圣上这次是很满意的。
牛刀小试,这果然不是凡品呀。”
汪侯爷也感叹不已,道:“这个副都御史的位子,给玉豪,是实至名归,就是赵王那边,经此一事,也无话可说了,真是有惊无险啊。”
尹喆道:“上面最满意的,还是对赵王这边事情的处理,明知是饵,昂头吞之,这份气魄,就是个男子,也做不到的。
贵府儿媳,真是让人佩服之至啊。
圣上昨天还和我提起,兄弟之情,能转圜的还是要圆一下。
这回好了,圆了老二的心意,他要作,就陪他作,容他插进来,帮他狠狠出了这口气,大家都消停。”
汪侯爷也舒了口气道:“这样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是夜,汪侯爷回府,对汪夫人道:“俊礼能娶到玉环,是我们整个平阳侯府的福气,也是殿下之福。
这次的事情,玉环是做出了大让步的。我们又亏欠了这孩子一次。
你要心中有数才好。”
汪夫人也点头道:“环儿这才嫁进来多久,这接二连三的抬进来多少女人了。
先是一个方雨晴闹得沸沸扬扬,礼儿这不着调的连新婚之夜都敢不在,新房都没进。
后来又抬了明媚两个,现在更是不着调的迷上那俩妖精。要不是环儿一力主张,亲自去鸿月楼把那俩接回来,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呢。
你放心,这些事我都记着呢,以后必不会亏待了环儿的。
就是咱们礼儿,这几件事下来,也看着开窍了不少,还知道会为别人着想了。”
说着禁不住笑起来,把下午吃饭时,汪俊礼说的以后所有月银分玉环一半的话,说了一遍。
汪侯爷老怀甚慰,道:“还算这小子有心。这也多亏玉环,一来二去的、不厌其烦的引导,不就开始开窍了吗。”
事情了了,老俩心底都轻松不少,在卧室说说笑笑的,感念玉环不提。
汪夫人道:“别说我和她娘亲的关系,也不提这孩子进府后付出的这许多,只说她是我从小眼看着长大的,我的心,就不能让这孩子吃亏。
我们也年纪大了,还能活两辈子不成。
我看环儿,也不是那心思贪婪爱揽权的,将来这份家业,迟早还不是要交到她手里。
有她看着,我也放心些,礼儿也能有个好着落。
所以看了这么久,前儿我就吩咐老秦把府里内院、外院的账目,所有的,包括你这里的,都誊了一份,交给玉环过目。以后这个例就定下来,但凡有银钱过往的账目,都一式三份,送一份到环儿那里,也让她学着参与进来。
她手下的大丫头春梅和姜嬷嬷是一直跟着老秦,处理府务的。
这方面,老秦会安排好的,定不会亏了环儿。”
侯爷点头同意。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