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飞光低头行礼，“主子想要查的事情，属下办事不力，没查到半点。”
    玉无澜挥手打断他的话，“本座知道，这种事情本就天方夜谭，寻不到也正常。”
    “此次去了青宴仙山的人折了三个，你去查查是谁在主持此次的秘境。”他离开苗阴谷时，叫飞光去打探【系统】的来历。
    看看有没有相似的情况，听飞光的意思。
    不但没有消息，连点水花都没有。
    飞光微微偏头打量他，眉头微蹙，“主子此次在南木，好像有些不顺利？而且，主子带回来的那个凡人，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他。”
    玉无澜没什么情绪，但气息极冷，“巧了，本座也觉得他很熟悉，所以才会带他来苗阴谷。”
    飞光仔细思考了一下，终于恍然大悟起来，“主子，属下知道他像谁了。”
    “像谁？”玉无澜垂落眼帘。
    悄然捏紧了手指，细微地咔嚓声响在寂静的大殿里。
    飞光：……
    好好，看来主子自己心里明白。
    拳头都握紧了，那为什么还要问他？
    飞光嘴角抽了抽，认命般说出口，“像青宴仙山的连渡上仙，属下曾远远见过他一回。”
    不管是背影，还是气质，两人当真是一模一样。
    握紧的拳头悄然松开，玉无澜面无表情，“本座知道了，你先去查探本座交给你的事情。”
    飞光立下军令状，“主子放心，属下此次定不会再空手而归。”
    “等等。”玉无澜转身看向门口的飞光，嗓音冷冽，“查完后，去查一查连渡上仙。”
    飞光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道：“主子似乎和那连渡上仙没见过？”
    玉无澜：……
    他确实没见过那连渡上仙，上辈子还没见到对方他就先没了。
    玉无澜面色难看，冷声道：“叫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飞光快速离开，背后好像鬼在追一样，生怕被处罚。
    玉无澜抬手揉了揉眉心，转身往内室走去，躺在床上叹息一声。
    他曾和连渡上仙匆匆一眼，仅此那一眼，就让他身死道消。
    这个亏吃得真是冤，这辈子他不做些什么，都有点说不过去。
    想到这里，玉无澜爬起来打坐修炼。
    即使是不能飞升，那修为这方面也要继续提上去。
    他一个魔头，人人口中的邪佞之人，和那正道之人，又怎么能一样呢？
    所谓存在即合理，只不过是骗人的话罢了。
    要不然，这些年来，为什么没有一个魔飞升？
    不能飞升也可以，那他就搅翻这个世界，让暴风雨淋到所有的人。
    .
    “霜雪殿没有主子的命令，谁也不能进去。”一晃半月过去。
    在魔窟里修炼的宋野已经小有一番成就，这不就来找玉无澜准备整活了？
    宋野瞥了眼威严阴沉的高墙，抿唇立在一侧，“我知道了。”
    速怀摸了摸脑袋，狐疑的神色打量着他。
    宋野光明正大站在那儿，任由他打量，良久后，“看出什么了吗？”
    “什么看出什么？”速怀傻愣愣回答，没经过大脑就下意识回答。
    宋野看向他，嘴唇微微一勾，“我是说，你在我身上看出什么来了没？”
    “没有。”速怀老实摇头，点评道：“不过，我觉得你从魔窟出来。气息和气质都变了，你就是为魔而生的。”
    宋野淡然移开视线，“主子没告诉过你，安排我住的地方吗？”
    “没有。”速怀面向冰冷的殿宇，“主子什么都没说，不知道要修炼到什么，要不然你继续去修炼吧？”
    宋野轻垂眼睑，遮掩住眼中神色，“关于主子的那些流言……”
    “关于本座的流言，不必去理会。”玉无澜打开殿门，站在两人身前，神情冷淡。
    ＊
    四月艳阳高照，宋野手握一把全黑的剑跟在玉无澜身后，“主子，我们要去做什么？”
    “你如今什么修为？”玉无澜不答反问。
    “……”宋野抬头，只看到一道笔直的背影，失落回答，“属下如今是筑基修为。”
    主子明明知道他的修为几何，为什么还要问他？
    玉无澜不咸不淡嗯了一声，“短短半月时间，从入魔到筑基，也挺有天赋。”
    转移话题道：“在北荒有冰猿兽，本座带你去历练历练。切记，本座不会出手，倘若你死了便死了。”
    宋野迷糊了一瞬，“冰猿兽？很厉害吗？属下没听说过。”
    玉无澜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等到了那里，你自然就会知道。”
    回过头看向前方，慢悠悠走着，“北荒那个地方，是个快速成长的地方，本座觉得挺适合你。”
    换句话说，就是一个残酷的新手村。
    基本上所有的人都会选择去北荒历练，北荒那里奇兽很多，收获也很多。
    宋野在心里叹了口气，现在他还不能帮上主子，看来还要更加努力才行。
    看主子的神色……
    “主子曾经也在北荒历练过吗？”宋野实属是有点好奇。
    “去过。”难得的，玉无澜没再说宋野，语气突然认真起来，“曾经本座和你一样，也是一介被人看不起的凡人。”
    宋野定定瞧着他的背影，猛然就生出想要去了解他的想法来。
    玉无澜是个怎样的人？
    他和主子说得上是接触深的人了，可他完全搞不清楚主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有时候阴晴不定，有时候冷酷无情，有时候某一瞬间让他觉得有些心疼。
    心疼？
    宋野惊了一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及时甩掉那不该有的想法，宋野询问起北荒来，“主子，北荒应该是个极其危险的地方吧？”
    “确实是个危险的地方，很多人不会轻易来这里。”玉无澜神色淡淡，“但想要快速提升自己，多数会选择来到这里。”
    “对了，你今年多大了？”玉无澜状似无意问道：“看你年龄，应当二十。”
    宋野莫名觉得心口被扎了一刀，沉默了一下回答，“主子，属下今年十七，可能是风餐露宿的原因，所以看起来比较显老？”
    有些不太确定。
    他看起来很老吗？
    “你是怎么开始乞讨的？”玉无澜慢吞吞问着，“你父母呢？兄弟姐妹呢？”
    一颗心已经七零八落了。
    宋野有些头疼，但他乐意回答，苦涩道：“父母故去，没有兄弟姐妹，属下都忘记自己是哪里人了。”
    他从有记忆起，就开始在乞讨。
    被人打骂、厌恶，差点被人拉去拐卖。
    吃不饱、穿不暖，他从未见过“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