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司年二十多年的夸赞在这一刻具象化了。
    纵是顾卿言说裴耀耀的病是苏念治好的，裴知许也没有此刻震撼。
    他竟然能听到苏念的心声！
    她莫不是真的仙女下凡？
    而顾卿言却因那句“不愧是仙狐”震惊在原地。
    自去年顾卿言与儿子见面后，她常常做另一个梦。
    梦里，她躺在摆满设备的地下室，各种检测仪器，无数看不清长相的医生，冰冷血腥，还有一只庞大又凶悍的小狐狸。
    红白相间。
    身受重伤。
    小狐狸像一张大网护在她周围，她能清晰感受到源源不断的生机从虚空中流进她身体里。
    梦是模糊的。
    小狐狸的毛是柔软的。
    是她唯一温暖的来源。
    大概从她怀孕后，她会在家里不经意间看到一闪而逝的狐狸。
    雪白的毛发，慈祥的眼神，温柔的笑脸。
    顾卿言一直以为是没睡好，眼睛出现幻觉了，但是也是那个时候，裴耀耀房间出现一个小狐狸挂件。
    她询过高人，说是狐仙在必有她的家人。
    甚至还说了一些顾卿言听不懂的话，裴知许还给了大师一笔钱。
    苏念满眼温柔。
    她回修真界，去过天医府，任老先生和老夫人都在，天医府的大小姐任晴和女婿顾君儒，以及小小姐全都失踪了。
    在她找帝臣的时候消失了。
    天医府一直对外保密。
    但好在他们的魂灯都是亮的，只不过上面有一层挥不散的仙气。
    而这个世界的顾卿言身上也有一层挥不散的仙气，还有隐身在后面化出人形的小狐狸。
    在这一刻，苏念笑了。
    原来如此！
    【原以为她只是一只有仙缘的小狐狸，没想到……】
    【竟是天医府后山仙药田的守山神，难怪她不走，原来是她的主人和小主人都在这里。】
    苏念记得天医府的守山神在一次抵御外敌的时候重伤不知所踪。
    后来的保护结界和机关阵法都是母亲和姐姐布置的。
    可惜，她只看过一眼小狐狸人形，没见过真身，也不熟悉她的气息。
    如今小狐狸能快速凝神聚元，仙气环绕，定是做了不少善事。
    小狐狸一身红色劲装，头发高高竖起，像一位冷肃的杀手，她恭敬行礼：“属下一直谨记主人的命令。”
    苏念手指微动，解了两人之间的主仆契约。
    “你自由了。”
    小狐狸行了一个狐族最敬重的礼。
    “多谢神女搭救。”
    随后，小狐狸化作一道流光进到裴耀耀腰间的挂坠上。
    裴耀耀的眼神一亮再亮，直到被裴知许强行拉走，小家伙疑惑，“爸爸，你别扒拉我，我还没给干妈汇报身体状况，有事等会儿说。”
    “不行。”裴知许不容他拒绝。
    这边坐到沙发上的顾卿言久久无法回神，她一直看到苏念的脸，半晌才说：“你的脸……”
    苏念摸了摸自己的脸，眨眼问：“我脸怎么了？”
    顾卿言压下内心的震惊，“你的变化好大。”
    “是吗？”苏念表面平静，内心遗憾道：【我现在长得越来越像修真界的模样，可惜卿卿没有那段记忆了。】
    “我原来有点婴儿肥，现在长开了，变了也正常。”
    顾卿言：“……”
    所以梦是真的？
    “念念。”
    郁司年从书房出来叫一声苏念。
    顾卿言睁大眼，这声音？
    她回头，这人的脸？
    倏然，顾卿言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可惜太快，她没有看太清楚，但那个人的长相……
    “帝臣！”
    苏念：……想起来了！
    郁司年：……为什么要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