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力量回到东方大学后，想起陈入画说的：“不管走到哪，爸爸妈妈都是自己心底永远的牵挂！”，于是吃过晚饭后，主动打了电话给家里。

    张平接到儿子的电话，很高兴，问道：“力量，你们什么时候放假？你和薇芬什么时候回家过年？你高婶婶一直在问呢？”

    张力量答道：“爸爸，过年我和薇芬都不能回家！我们准备待在学校，完成导师的科研项目！”

    张平警觉道：“过年都不放假？力量，你是不是上了研究生，学习放松了，耽误了科研，被你们导师给罚了？”

    张力量见父亲不明白什么是科研，只好辩白道：“老爸，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不用担心，导师对我还不错，他有一个科研项目非常重要，需要我们天天24小时给他值班盯着！我刚入门，当然这个苦差事，我要多担一些了！”

    张平方才松了一口气道：“原来是这样的！那薇芬不回家又是怎么一回事？”

    张力量只好又解释说：“薇芬的情况跟我一样！她们导师有一个国家级大项目，明年过完年就要结题了！她们导师恨不得她们天天24小时不睡觉，天天能出大成果呢！”

    张平叹道：“好把！你们在学校学习之余，要保重身体，千万不要把身体给搞垮了，落下一身病！力量，你妈妈就在我身旁，她想跟你说几句话！”

    张力量回道：“好的！”，不一会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何莉的声音：“儿子，听你说，你今年不回家过年了？”

    张力量答道：“老妈！儿子也想回来看看你和老爸，可是学校有任务，今年回不来了！”

    何莉听出了儿子的委屈，安慰道：“力量，你不回来就不回来吧！在学校里吃点好吃的，有时间多关心关心薇芬！”

    张力量静静听何莉说完，答道：“妈妈，你放心，我知道了！”

    何莉似乎听出了儿子的不耐烦，又提醒道：“力量，薇芬是一个好姑娘，人长的好看，知情达理，完全配得上你！你不要以为她一直在你身边，你就可以忽略她，欺骗她，如果你不珍惜，你将来是会后悔的！”

    张力量听出了何莉的担心，问道：“我们俩这个学期的确交往的不多，但我也没欺骗她？”

    何莉问道：“力量，你是不是跟薇芬说过，你要认识其他女孩，还要她懂你？”

    张力量立刻明白了何莉的担心，心想：这肯定是薇芬跟高兰聊天时，谈到自己，高兰又将这事告诉了何莉。

    张力量无法解释，支吾道：“老妈，你放心，我只是在学校认识了几个女孩，并没有和她们正式谈恋爱！你一定是听别人瞎说的吧！”

    何莉提醒道：“力量，你不要以为妈妈在瞎猜！无风不起浪，找女朋友要专一，你这是骑马找马，你这样同时与几个女孩交往，你以为人家女孩就不会察觉？你这样做的结果，必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张力量只好道：“老妈，你的教诲儿子都记住了！你放心，等我研究生毕业后，工作稳定了，儿子一定给你带一个漂亮的儿媳妇回来！”

    何莉听了张力量的保证，这才放心道：“好吧！儿子，这事你自己把握吧！我和你爸可是在家，天天盼着你的好消息哦！”

    张力量打完了电话，就去了物理楼的实验室，向严冬汇报了自己寒假不准备回家，在学校做科研的想法。

    严冬听完了张力量的计划，点头支持道：“力量，你放心！寒假实验室没什么人，而且是24小时开放的。你可以天天过来做科研，早些把工作做出来！过了年，你就要正式开题了！”

    张力量听了严冬的话，更坚定了自己利用寒假做科研的决心，不好意思道：“大师兄，欧阳老师规定我们研一下学期才能进实验室，我目前还没有实验室的钥匙，也没权限使用课题组的电脑！”

    严冬听出张力量的为难之处，说道：“力量，还有不到2个月，就是研一下学期了，你早些进实验室参加科研，也不算违背课题组的规定。实验室的钥匙我这里有，你拿去配一把！物理楼顶楼有一个复杂系统数值模拟实验室，是我们课题组的，里面有不少没人用的电脑。我给你创建一个账户，你寒假就可以使用那里的电脑进行数值计算了，再也不用去其他课题组，蹭别人的电脑了！”

    张力量见严冬竟然违反课题组的规章来帮助自己，十分感动，接过他手中的钥匙，笑道：“谢谢大师兄！我一定专心科研，为课题组做贡献！”

    严冬听了张力量的话，似乎遇到了知己，朝他诉苦道：“力量，你虽然刚入门，却比很多师兄师姐们懂事！他们见欧阳老师去了a国，纷纷放松了自己的科研，一个个朝我叫嚷着：要取消课题组一周一次的讨论会。我虽然是大师兄，也只是入门早一些，对他们并没有约束力，所以只能由着他们！他们现在更加自由了，连实验室都懒得来了。你看看现在还没正式放假呢，实验室里还剩下几个人了？”

    张力量终于听懂了严冬的苦衷：原来严冬知道欧阳春还有3年将会退休，自己留校后，导师的课题组将由自己挑起大梁，所以他非常希望师弟师妹们能早日成长起来，多出一些高质量的成果，帮自己把课题组搞出名气来。可是事与愿违，一帮同门没了导师的约束，纷纷放纵自己，放弃科研，享受起人生来。

    严冬朝张力量抱怨了一番，方才觉察到自己的失态，急忙转移话题道：“力量，寒假期间你尽管使用实验室，但是也要保证实验室的整洁和安全，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故！”

    张力量又认真地点了点头，保证道：“大师兄，请放心！我一定会保证实验室的清洁和安全的！”

    第二天，张力量配了一把实验室的钥匙，去了物理楼顶楼的复杂系统数值模拟实验室。这是在欧阳春提议下，新建的一个数值模拟实验室，该实验室不大，占地不过60平方米，可供二十名学生联网使用国内最先进的并行超算系统。

    张力量打开实验室的门，见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只剩下一台台黑着屏幕的pentium-2电脑。

    张力量找了一个靠近墙角，最隐蔽的位置，输入账号密码，打开电脑，先将以前编好的计算程序拷入电脑，试运行了一番，觉得该电脑运行速度还算可以，于是修改了不同的参数、边值条件，计算了一个1000*1000的二维无序颗粒系统，这时程序运行变得非常缓慢，出一个数据大约需要0.6个小时的时间。

    张力量见自己的计算大约需要500个数据，才能完成一种系统构型，如果再对不同的力分布取1000以上统计平均的话，至少需要2-3个月的时间，其中还不包括“得不到预期结果的各种算法错误”，其时间成本是非常高的。

    张力量决定先将系统维度缩小100倍，计算一个100*100的力学系统，然后看看结果与文献上的结果是否大致吻合，如果吻合就说明程序没问题，可以继续计算更大的系统，如果数值结果与文献不符合，则要仔细检查程序，甚至要重新编写程序，直至将文献中的结果模拟出来，才能继续做下一步的工作！

    张力量为了监控可疑数据，节约时间，尽快得出结果，除了吃饭，上厕所，其他时间就连睡觉都待在实验室里。

    一天晚上，张力量发现计算机在一个中间结果附近一直出错，自动停止计算，于是查了很多资料，想了很多办法，方才找到处理方法，将问题解决。

    张力量见此时已是深夜1点，很是困乏，这时电脑里传来“叮咚”邮件的声音，他回到电脑旁，点开邮件，见是导师欧阳春发来的。

    邮件上的内容只有短短一句话：“力量，为了自己和蓝色星球加油！”

    张力量回了一封邮件：“欧阳老师，我会时刻记住你的话！”

    张力量回完邮件，又让程序重新跑了起来，方才觉得浑身酸疼，于是走到窗边，打开窗户，迎着深夜的寒风，朝远处的夜空眺望，只见一轮皎洁的明月被层层乌云给遮挡住了，明月却不断努力前行，把光明带给人间。

    张力量心底涌起一阵莫名的感动，心想：“正因为人间有无数像明月一样的科技人员，守卫着蓝色星球，无数家庭和孩子才能安心沉睡！”，他戴上耳机，听了一首西游记的插曲《晴空月儿明》：

    乌云压顶夜森森

    塔铃响声声

    夜色昏暗

    灯火不明

    知是宝塔第几层

    ……

    驱散妖雾乾坤净

    换来晴空月儿明。

    第二天清晨，张力量从几张椅子拼成的床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数据是否正常，运行到哪里了，还好一切都很正常。

    张力量洗涮完毕，去学校食堂吃完早饭，又匆匆返回实验室。

    张力量在爬楼去顶楼实验室的途中，正好遇见下楼的大师兄严冬，急忙招呼道：“大师兄，早！”

    严冬满脸悲伤，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哽咽：“力量，你上午10点左右来一次我的办公室，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跟你们说！”

    张力量见严冬的脸色很不好，顺从地点了点头：“好，大师兄，我10点准时到！”

    严冬显然没有再理会张力量，而是叹气道：“这事肯定不是真的，难道我是在做梦？我需要马上去向物理系主要领导汇报！”

    10点钟，张力量来到严冬的实验室，见里面还有另外几名师兄师姐，大家都耷拉着脑袋坐着，谁也不说话，气氛非常沉闷。

    严冬见了张力量，招呼他也坐下，又等了好一会，见同门都已赶了过来，方才带着哭腔道：“今天凌晨，我突然收到师母的邮件，她说欧阳老师今天凌晨在a国l州xx医院突然坠楼去世了！目前，当地警察没有发现欧阳老师被他杀的证据，他们认定欧阳老师是自杀的！可是师母却怀疑说：欧阳老师最近精神一直不错，前几天还陪自己和女儿去逛街呢？怎么会突然自杀呢？”

    严冬说完，几名学生想起欧阳春对自己的关心和爱护，都禁不住哭出声来。

    严冬哽咽地问道：“欧阳老师不幸去世，师母希望大家能提供一些证据，例如最近的邮件给警方，协助警方查清导师去世的真正原因！”

    张力量突然想起自己昨晚深夜收到的那份邮件，但是从邮件本身并不能证明导师不是自杀，而是他杀，但他还是坦诚道：“大师兄，各位师兄师姐，我昨天晚上曾收到导师发来的邮件！但上面只有一句勉励我的话！”

    这时，师兄师姐们也纷纷议论道：“大师兄，我们也收到了相同的邮件！”

    “这并不奇怪，也许是欧阳老师群发给我们所有人的！”

    “我有一种预感，欧阳老师会不会发现了什么，发邮件给我们，是告诉我们：他遇到了危险，向我们求救啊？”

    “你这个猜测太科幻了，还求救信号呢？就算导师真在大洋彼岸遇到危险。相隔万里，我们如何去救他？”

    张力量突然问道：“大师兄，你说欧阳老师坠楼自杀，会不会是假消息？我们会不会都在做梦？”

    张力量的话，顿时又引起了大家的纷纷猜测：

    “做梦？难道这一切都是幻境？”

    “幻境不太可能，一个人可能迷糊了，我们这么多人不可能同时做同一个梦！”

    “大师兄，我也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你说师母会不会认为我们科研太辛苦了，跟我们开的一个玩笑？”

    “你这说法，肯定不对！哪有拿这事开玩笑的？”

    严冬见大家议论不一，最后强调说:“大家都不要乱猜了！我们还是要面对残酷的事实！欧阳老师突然去世，师母和我们都很悲伤，我已将此事上报给学校相关部门，后面学校会有具体的处理意见，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按照学校的要求做，就行了。另外，关于这件事的内幕，我们大家都不要猜测，耐心等待当地警方的调查结果和师母的邮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