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过枣红木盒。
白锦松依旧低着脑袋似很紧张的模样,过了许久才慢慢的直起身体指尖捏着宽袍,深吸一口气猛地抬头:“阿……怎么是你?”
他见白筱筱很震惊。
“一直都是我啊。”
白筱筱打开枣红木盒,装的是一根浅白透亮的玉笛,玉笛的色泽极佳,光滑细腻的似能映出人的影子,很漂亮,但她不理解:“你送我笛子干什么?”
“别乱动。”
白锦松见她观察完毕急忙抢回来重新装枣木盒里装好,白筱筱发现便宜兄长的装扮也和平常的不太一样,仿佛更郑重,更俊美一些,她好似嗅到八卦的味道:“有事儿?”
“咳!”
白锦松重重咳嗽一声,耳根似泛起红晕。
“说说。”
白筱筱来了兴致,凑到白锦松身旁捅捅他的胳膊肘,挤眉弄眼的暗示他。
“就你知道的那事儿。”
白锦松瞒不住只能直说,但他的直接表述比干脆拒绝还让白筱筱脑袋大。
但白筱筱是那种遇到困难就不八卦的人吗?
显然不是。
她眨巴下眼睛,故作恍然道:“嗷——原来你说的那件事。”
白锦松垂下眸,端着枣木盒子的手更紧。
白筱筱继续唠:“那……那件事现在进展如何?”
白锦松有些失落的摇摇头:“不知道,她没有什么态度。”
白筱筱心里猜出七七八八,然后继续八卦:“你有努力吗?就认定人家没有态度。”
“我当然有很努力!”
白锦松认真且诚恳地看着白筱筱,就差举着手朝天发誓他真的有很努力。
“和我说有什么用,主要是表现。”
白筱筱倏地掏出一把瓜子,见便宜老哥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好心匀给他一把,他们俩就围着枣红木盒蹲下来,‘咯嘣嘁脆——’的磕起瓜子。
“可我真的有好好表现。”
白锦松边嗑瓜子边说道:“每次给她送礼物前我都有好好钻研应该如何说,要如何说,怎样如何说她才能知晓我的心意。”
白筱筱迟疑地扔掉瓜子皮:“所以你钻研半晌,就钻研出一个‘请笑纳’?”
“咳!”
白锦松被呛住了。
白筱筱很嫌弃的给他拍拍后脊。
“那、我该怎么说?”
“你要夸她,要赞扬她,要将自己的心意和所呈现的事物融合一起然后再传递给她。”
白锦松似懂非懂的点下脑袋:“那你和天文在一起时也是这么做的吗?”
白筱筱捡起地上的粗树枝:“别逼我在这么好的心情时奖励你这张可爱的小嘴。”
白锦松莫名一抖。
衣诀掠过花叶细细的摩擦声传来。
一名穿着淡雅清秀的姑娘缓慢朝这边走过来。
“来啦来啦!”
白锦松拍掉拿着的瓜子,起身整理华袍冲着白筱筱问道:“我的衣服,快看看,没有哪里褶皱吧?”
白筱筱摇摇头:“没有。”
白锦松刚迈出去两步又倏的缩回来:“头发呢,有没有很乱,需不需要再打理一下?”
白筱筱摇摇头:“不用。”
白锦松刚迈出去三步又又倏的缩回来:“你觉得这礼物好吗,她会喜欢吗,就一根玉笛是不是显得太过小气,我是不是应该多备两三件然后一起送。”
白筱筱微眯下眼睛:“你该不会怕了吧。”
“胡说,你哥我怎么可能怕!”
白锦松大跨步走到假山正后面,白筱筱靠着大树看着他挺拔不屈的背影,不到两瞬息他默默地退回来。
“我觉得筱筱你的提议还是挺值得参考……”
“你给姑奶奶滚粗!”
白筱筱毫不客气一脚踹他臀上,
再磨叽,人就走了。
白锦松飞出去的动静极大,吓得清秀姑娘和搀扶她的小丫鬟一跳。
白筱筱施一个隐身术,跳到假山上瞧热闹,她盯着那位清秀姑娘的容貌思索半晌,想起她名叫淋鹿,是阙天文他们家极为远房的一位表亲。
貌似是很胆小,很怕生的一个姑娘。
她托着下颚思索,对这场见面更加来了兴致。
白锦松臀部生疼,他抬抬手却又放下来,扬起脑袋看见面前捂着嘴显得惊讶的淋鹿,赶忙站起来拍打两下宽袍沾染的灰,端着枣红木盒和她对视一眼,随后有些羞涩的转过脑袋。
淋鹿和白锦松对视也有些羞赧,她默默的低下脑袋抿着薄唇,眼波莹莹,脸蛋一片羞红。
白筱筱坐假山看着他们。
一盏茶过去了……
两盏茶过去了……
一炷香过去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
他们俩依旧低着脑袋,羞红着脸。
不是,
说话啊……你们俩倒是说话啊!
你们不说话总该有点互动好不好啊!
白筱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这半个时辰的,她指尖指向地上的一颗石子,微微抬起准确无误的砸向白锦松的后脑勺。
白锦松整个人‘忽悠’一下。
“殿下,您没事吧?”
淋鹿见白锦松脑袋歪斜似被什么击打一般,担忧道。
“没事。”
白锦松揉揉后脑勺,来回张望下却没发现什么人,只怀疑是自己见到淋鹿太过兴奋从而头重脚轻,出现幻觉。
但也因此他想起自己的目的,把端着的枣红木盒伸过去:“这个……是我……然后就是……你能懂吧?”
淋鹿:“啊?”
丢死人了。
白筱筱拍下额头,着实想不通他是凭什么勇气去追夫人的,哦……可能他为了追她就花费了毕生的勇气吧。
白锦松也觉得词不达意:“不、我的意思是……”
——“这红盒里的玉笛很配你。”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白锦松的脑海,他霎时一惊:“筱筱?”
淋鹿听后也惊讶:“是小殿下回来了嘛?”
她转头望了望,却没发现白筱筱的身影。
“闭嘴。”
白筱筱继续传音:“现在只有你能听见我说话,别大惊小怪,从现在开始我说什么,你就跟着说什么。”
白锦松点点头。
白筱筱继续说道:“枣木红盒里是一根玉笛,白而无瑕,纯净如雪,自看见它的第一眼起我就觉得很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