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赵父从里屋走了出来。
看见李守良,连忙招呼道:“来来来,快坐。”
李守良站起身,敬称道:“叔叔好。”
赵父挥挥手让他坐下,随口问了一些家常话,然后问道:“守良,你现在在厂里怎么样?”
当得知李守良已经升到** 级工时,赵父不禁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一年时间连续升了好几级,可不是小事。
从他的角度来看,李守良在厂里肯定做了不少重要的事情。
赵凯迪在一边补充道:“爸,你看婷婷手里的木雕,是守良雕的,一家人的样子都在里面。”
赵父闻言好奇地看向赵婷婷手中的木雕。
赵婷婷还在爱不释手地欣赏,白了赵凯迪一眼,然后把木雕递给赵父。
赵父一看,顿时满脸满意。
不得不说,李守良确实用心了,这件作品不仅仅是手艺的展示,更是他付出心血的证明。
这时,赵母也从厨房出来,听到赵父的话便插了一句:“李守良还带来了两条大鱼,说是祝我们家‘连年有余’。我都给放到水桶里了,还是活的呢。”
赵父应了一声,转头对李守良说:“你这份心思太难得了。我们家张浩要是能有你一半的用心,我也就满意了。他在家里做事都嫌累,宠坏了。”
赵父接着说道:“这样吧,家里不是还有一瓶茅台吗,等会儿拿出来给你装上。”
这明显是把李守良当作大人来看待了。
赵母附和道:“对,我去拿。”说罢转身进屋,把茅台装进了李守良旁边的包里。
李守良感激地点点头。
几个人接着聊天,聊些近半年来的琐事和趣事。
大约聊了一个小时,李守良站起来告辞,时间已经不早了。
如果等到董家人都下班回家,就不方便了。
赵父和赵母热情地挽留他留下来吃饭,但李守良再三推辞,约定以后再过来拜访。
赵父还表示:“需要什么木材的话,尽管告诉张浩,我们会帮你准备好的。”
李守良连声应允,与他们告别。
胡同里四合院的生活气息浓郁。
一家人把李守良送到院门口,目送他离开。
李守良确定好方向,七拐八弯地来到董杉家。
“九九八十一难,总算要见到真经了。”
刚进门便是一阵欣喜。
寒冬凛冽,只见一位少女在门外哆哆嗦嗦地站着。
两手笼在口中呵着白气,时不时向远处张望。
张文迅速地走了过去,关切道:「天气这么冷,你在外面站了多久?」
四周无人时,他温柔地将林若曦搂入怀中。
林若曦轻挣了几下,见四周无人便不再抵抗,微笑着答道:「我只是偶尔出来瞧瞧你到了没有,不是一直都在外面等你,我又不傻。」
话音未落,她从张文怀中走出,拉着张文往屋里走。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院子,里面的阿婆们都在忙这忙那,尤其是看见张文手中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自然明白一二。
有个阿婆直接喊向林若曦:「阿霞,这是谁呀?」
林若曦低着头假装没听见,拉着张文进了屋,留下几位阿婆在门外嘻嘻哈哈地闲聊。
屋内,张文放下手中的袋子,询问道:「东西放在哪里?」
林若曦接过一部分,引领张文来到桌前将物品整齐摆好,随即为张文倒上了一杯热茶。
张文瞥了一眼茶杯,发现茶水浓稠,杯底满是茶叶,泡开时水色渐深。
接着他从随身带的包袱中取出了几样物件——有糕点、水果、熏肉、鱼,还有一瓶茅台。
林若曦见状,脱口而出:「怎么拿了这么多礼物来,肯定花费不少吧。还带了茅台酒,真贵啊。你是从哪里搞到的粮票啊?」
正当她准备多问几句时,目光扫到了那几件雕刻工艺品。
林若曦惊喜地“啊”了一声,立刻拿起了其中一件最大的人物群雕,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双手在木雕表面轻轻抚摸,满脸喜悦:「文,这些都是你亲手做的?真好!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门绝活。」
张文笑眯眯地回应:「你怎知是我做的,或许是买的呢?」
林若曦挑眉道:「这种独特的人物雕塑去哪里买得到?除非认识作者或制作者特别用心雕琢才可能有。但我真的没料到你竟然有这样的手艺,而且做得这么逼真精细。」
说罢,林若曦主动靠上前,在张文脸颊上轻啄了一下。
这一幕让张文有些紧张地环顾四周,心中暗自祈祷别在关键时候被人撞见,被她的家人看见可是说不清楚的事情。
待他反应过来,见林若曦正兴致勃勃地把玩着他做的木雕作品。
两人聊得不亦乐乎,张文也抱起茶杯品尝了起来,不过由于茶叶放得太多几乎看不清水的颜色,只得抿了一小口后又吐了回去,心里暗赞对方真是舍得下本钱。
门外传来夫妻俩的脚步声,他们手里提满了各种东西。
妻子抱怨道:「这么一大早跑回家干啥?明日再来取不一样吗?这些重的要死。」
丈夫劝道:「行啦,这东西多带点回去,咱俩也消费不了多少,放到咱们家也是浪费嘛。」
妻子仍不服气地说:「老爷子家也不缺这点。」
丈夫又解释:「这不过是表达一番心意而已,老爷子那边咱们也有送过,快些走吧,天冷得很,早点到家我给你冲杯好茶。」
妻子抿嘴一笑:「那你也趁大爷在家的时候拿出来喝喝啊。」
丈夫缩缩脑袋说:「那是上面给大爷的,我怎么敢擅自享用。」
两人一路上拌嘴不停,终于回到了院子里,与忙碌中的老阿姨们熟络地打招呼。
其中一位阿姨故意对丈夫的媳妇说:「若曦刚才带回一个年轻人,提了不少礼品,现在还在屋里坐着。」
妻子听了耳根子都竖了起来,立即变得神采奕奕,完全不觉得寒冷,她悄无声息地走到门前 ** 了一会儿。
丈夫无奈地站在一旁,知道自家媳妇在这方面着实是个高手,八卦水平堪称一流。
妻子听了一会感到有些无趣,突然推开门大喊道:「我们回来了!」
可惜迎接她的不是她想象中的甜蜜情景——只见一名女孩坐在椅子上把玩着小物件,另一侧张文正悠闲地喝着浓茶。
见到这一家人,张文与林若曦迅速站起称呼「大哥
张思远瞥了一眼桌子上的绿茶,随口说:“确实有点。”
嘿,赵叔哼了声没有搭腔。
他自己快步走进房间取绿茶去了。
心想着,人家外宾都能喝,我偶尔尝尝也无妨。
片刻后,
赵叔端出冲泡好的绿茶。
众人又聊了几句。
张思远觉得时间差不多,便打算告辞。
再不走长辈就该回家,小赵也可能要出门。
正想着如何开口道别,
突然房门被人推开了。
三个人鱼贯而入——未来岳父母还有小赵。
岳母拉着小赵耳朵进门,
屋内的人都赶紧站起来。
赵岚喊了声爸爸妈妈,而张思远赶紧向长辈问好。
董母笑着走到跟前,关切地问道这寒风凛冽的是否着凉了。
张思远忙不迭回答说一切都好。
董父的目光在茶杯间扫过,忽然问:“这茶好喝吧?”
为什么总是问这句话?
张思远瞥了一眼赵叔,发现赵叔的表情异常紧张,只好答道:“还不错。”
董父又说:“难道不觉得茶的颜色有些深重吗?”
“确实有些。”
张思远意识到这点茶定不凡,不然也不会引来两位长者这么认真的关注。
这时,董母转头望向丈夫,道:“你别理这么多,这茶你是当宝贝一般存着的,儿子都不能轻易尝一口。让这位年轻人品品有什么特别。”
董父叹了口气:“这是大红袍,即便是次级也是上好的。老领导只给了一些。”
说完就没再多讲。
董母拉住张思远坐下,并劝阻他的离开意图:
“刚进门你就急匆匆地离开,不妨再陪叔叔们说说话。”
她指着桌上带来的礼品。
赵叔主动解释每一件东西的来历和价值,其中一些雕刻物件引起了董家长辈的关注。
在一旁始终沉默的小赵这时也走上前来,选了一件他认为不错的工艺品,高兴地说着它的好坏。
董父董母显然十分喜欢这些小玩意。
董母邀请张思远留下吃饭,
他推拒几次,但被坚决拒绝。
董父最终拍板:今天一定要留下来用餐。
随后,
赵母带领赵岚整理起物品;董父和小赵则一起开始忙碌准备晚宴。
张思远自告奋勇要帮忙。
虽然起初受到婉拒,但在其再三请求下,
赵母终于同意由张思远做一条清蒸鲈鱼,
恰好他还带来了活鱼作为礼物。
在众人的赞美与鼓励下,张思远施展了手艺,
不久,香气四溢的鱼肴端上了餐桌。
同时,
董母也做好了好几道佳肴。
就座时,
张思远带来的茅台被打开。
三人共喝一瓶,均未醉倒。
第二瓶开启后,
张思远一人喝了近一半,
而剩下的则由董父赵叔共享。
酒局过后,董父赵叔有些醉意上头,
张思远依然清醒如初。
整晚,
赵母始终留意观察。
对张思远的评价相当满意,
尤其是听说他在单位的优秀表现,及月薪已达40余元。
这小伙子未来前途一片光明。
夜深时分,
李守良饮茶提神后打算告退。
但被留宿于小赵的房间,
张思远本不想扰了别人休息,但仍拗不过主人的好意,
最终留了下来过夜。
此为另一种意义上的被接纳。
夜里,
与即将成婚的妻子弟弟 ** 一夜,经历了一些尴尬。
比如,对方鼾声如雷,
但张思远却因思考过多难以入睡,
赵岚同样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最后互道一句「晚安」后方才入睡。
接着,二人着手准备早餐。
简单煮了一些白面条。
浇上了昨晚剩下的菜品。
水沸腾后,王母起身去唤醒他人。
陈卫东盯着锅中的面条。
没过多久,面条煮熟,家人也陆续起床。
赵晓松昏昏欲睡的样子显得异常可爱。
大家享用完早餐后,
陈卫东陪着赵晓松前往百货公司,二人腻在一起许久才返回家中。
回家后的陈卫东首先去了四伯家。
不出所料,晚上四伯肯定来叫他一起吃饭。
然而,晚餐时间到了,四伯来到他家却没见人在,便替他点上炉火并封闭好后离开了。
陈卫东报了平安,
随后回家准备彻底打扫卫生。
擦净需要擦洗的地方。
他在村里住了一年,除了增加了一张书桌和几把椅子,其他一无所有。
总觉得自己的手艺还未达到最高水平,不愿意为自己打造平庸的家具。
上午时间,陈卫东认真地进行着清洁工作。
由于家里东西少且空间宽敞,打扫起来相对容易。
尽管如此,打扫过程仍然让他感到些许疲劳。
接近中午时分打扫完毕。
陈卫东直接去四伯家吃午饭。
午饭后,陈卫东列了一张购买物品的清单。
想起什么就记下来。
忘记的以后再补。
随后他去了供销社买齐了所需的一切。
看似琐碎的事情进展迅速,
但不知不觉间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夜晚,憨哥与陈卫东联手烹饪。
主要负责烹饪的是憨哥,
陈卫东从旁协助。
鱼很大,憨哥用料足而不惜。
当晚,院子里飘满了香味。
不知馋哭了多少小孩。
邻人们在家里大声抱怨,三十未至就这么大吃特吃,让人怎么过好年。
在四伯的建议下,
陈卫东逐一敲门送去一碗“鱼肉”。
每一碗汤里都有大块的鱼肉。
足够每户吃一些。
开门的人表情各异,既惊讶又羞涩,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毕竟他们刚才还在骂骂咧咧。
转瞬间,对方送来了一碗汤。
大多数人将陈卫东迎入家中,笑着倒茶。
然后女人会找碗换出旧碗清洗。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四婶,她认为这点吃的理所当然。
四婶没有明说,但她表现出来的正是这种态度。
刘家,刘妻虽然面带愠色,但秦翠华却满脸堆笑。
她在一个半月的时间里对工厂情况已有基本了解。
起初她想和陈卫东一较高低,如今却面红耳赤。
一年连升 ** ,在钢铁厂工作多年也就他一人达成此成绩。
她的自尊受到了打击,将来或许还需要请求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