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68：……
    7568也没想到，钟离璨居然是这么莽的一个人吗？
    钟离璨听完7568讲完同人文剧情之后就让7568开始监控钟离钰。
    虽然觉得钟离钰翻不起什么大浪，但他也没有掉以轻心。
    而他本人，当晚翻墙去骠骑将军府看栗楚了。
    是的。
    一个帝王，晚上，翻墙。
    这三个词有什么关联性吗？
    京中的纨绔子弟也干不出这种事情吧。
    这不盗贼才会干这种吗？
    但是被拿捏的7568能说什么呢。
    只能保持沉默。
    ——
    几个小时之前。
    【你的意思是，朕的命定之人是个男子？】
    钟离璨看不出表情地问，【还是我刚封的骠骑将军？】
    【是的。】
    钟离璨没有说话。
    7568看着钟离璨面无表情的脸，好吧什么也看不出来。
    只是对方的沉默让它猜测，对方是不是接受不了？
    这可是个古代人啊。
    但7568忘了，这不仅是个古代人，这还是个古代帝王。
    古代帝王有什么不能干的吗？
    没有。
    钟离璨的沉默当然不是他不愿意接受，而是他好像明白了些事情。
    栗楚，就是那个三年前从边疆回来的小将军，哦，那时候还是校尉。
    被他喝醉酒又中了药后抱着不让人家走的那个人。
    作为帝王，他当然第二天就开始调查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开始他以为对方也参与其中，后来发现对方只是被他拉住的过路人也没太在意。
    三年前，他从边疆回来有四年了吧。
    在边疆待了三年，江山又比较稳固，或许京中人以为他脾气变好了？
    但明明他当太子的时候脾气就不太好。
    总之有人开始蠢蠢欲动了。
    有几个势力打算送一个女人到他身边，毕竟纳后宫这种事，有一就有二。
    只要这个成功了，其他的也不愁。
    他们觉得在庆功宴上下一点助兴药，反正此时帝王开心，宠幸了一名宫女也算正常。
    说实话，是个简单又冒险同时还收益不小的谋划。
    毕竟药量不大，帝王即使有怀疑但也只是收用了一名普通女子而已。
    没有更大的筹谋。
    但帝王还没走到帝王惯去的地方，反而半路抓住出来透气的一个小将军不放。
    计划被迫中断以及暴露。
    御医的说法是药量不大，多是醉酒症状。
    但是钟离璨没信。
    药量不大自己昨晚能那样？
    我多洁身自好一人啊。
    之后因为相关势力和人员比较多，等把事情调查清楚处理完时，述职完的栗楚已经回边疆了。
    虽然当时挺在意的。
    但几年过去，在帝王眼里这只是一件小事罢了。
    没想到在7568这里得知对方居然是自己的命定之人。
    所以那时候药量确实不大，是因为那个人是栗楚？
    是命定之人的缘故？
    那要不要把那个太医的院正之位扶回来啊。
    现在回忆起来，虽然回忆不起对方的脸，但他还能记起来栗楚身上的味道，是一种清浅但好闻的味道。
    不是皂角、也不是脂粉，他说不上来，但是凑近了会很好闻。
    但是毕竟那么多年过去了。
    昨夜的庆功宴上两人除了钟离璨给对方封赏时两人有短暂的交谈，其余时间既无交谈也无对视。
    他甚至没怎么注意对方，只记得好像更坚毅冷硬了一些。
    说实话，其实三年前他也没有很注意到对方究竟长什么样子。
    既然如此，那就去看看吧。
    对方此次要久留京，又是自己的命定之人，看看怎么了？
    至于三年前的事情对方或许已经忘了？
    那又怎么样，别说是命定之人，哪怕不是，朕想要的还能不是朕的？
    钟离璨说是十六岁即位，但事实上灵帝沉迷道术，早几年钟离璨就已经开始处理政事了。
    如今更是即位十年，可以说独断得很。
    知情者中隐龙卫不会阻止，而7568不敢阻止。
    于是荒谬的帝王夜闯臣子府邸——还是翻墙事件。就这么发生了。
    钟离璨站在栗楚床前细细端详着眼前人的样子。
    说实话，在帝王眼里并不惊艳。
    帝王自己长得凤表龙姿，所见美人更是不计其数。
    但钟离璨看着栗楚还是觉得很顺眼，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舒心。
    栗楚虽然气质冷硬，事实上睡着了却是很乖的长相。
    此时他闭着眼，面部线条柔和，窗外的月光照进来，些许清晖洒在了脸上，更显得对方肌肤清透白皙。
    一个将军，在边塞那么久居然还这么白？
    不确定。
    摸摸看。
    钟离璨伸出手想去触碰一下。
    只是还没摸到，凑近的时候就闻到了对方身上清浅的香气，又不免凑得更近了些。
    7568：……
    要不你直接亲上去吧。
    隐龙卫：陛下居然是断袖！
    但细想好像确实。
    但是凑得离栗楚很近的钟离璨却是发现了眼前人的状态不对。
    这人好像是被梦魇住了。
    栗楚确实被梦魇住了。
    他梦到了最初被千夫长捡到的时候。
    千夫长问他多大，他说十七岁。
    千夫长点点头，便安排他先做后勤之类的工作。
    栗楚长舒一口气，还好不用一开始就上阵杀敌，不然他这种人就是去被杀。
    他没想到，他气松早了。
    或者说作为一个甚至还没出社会的学生根本想象不出古代战场的真实样子。
    他的工作是准备出征用的东西，以及打扫战场。
    打扫战场包括——拣回战友的尸体。
    刚从现代和平社会来到这里的栗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是己方或对方士兵的尸体或残肢，身边是匆忙背回或捡回战友的尸体的其他战友，远方还有对面收拾战场的人。
    浓重的血腥味、到处都是血和尸体，栗楚眼前发黑，几乎要吐出来。
    “栗楚！你在干什么？！”
    “栗楚！快捡！下一场战争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呢！”
    “栗楚！”
    他听着耳边战友的怒斥，但是迈不动脚也开不了口。
    他站在那里动不了，尸体和斥责声围绕着他。
    他逃不开，他被困住了。
    突然他闻到一股香味，是龙涎香。
    是陛下！
    陛下来救他了！
    栗楚睁开眼睛，只看见一室清寂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