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音被项妈夸张的形容弄得差点笑出声，又站起来打算去厨房帮忙，
    “妈，我帮你端。”
    项妈连忙说着，
    “不用不用，你先坐着吧，我就端这个出来，里面还没好。”接着又转身指指茶几上的东西，笑着对他们说，
    “吃点东西先垫一垫哈，老项这边还得等一会。”
    黎妈笑着回应，
    “不急，现在时间还早，田姐要不我去帮你吧？”
    说着就要站起身，田明芳赶忙摇了摇头，挥了挥手让黎妈坐下，
    “今天啊，雅珠妹妹你们就负责吃，尝尝我和老项的手艺。”说完就转身回厨房去忙了。
    项斯夏还沉浸在刚刚的话题里，她摸了摸自己的腰，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怎么感觉好像粗了一点，于是她忍不住感叹一句，
    “我感觉自己最近好像胖了。”
    季良哥说是冬季要推出新菜品，最近都在研究新菜，每次研究了又要叫她去品尝。季良哥的手艺又很好，吃东西又是她的爱好之一，所以每次都忍不住。
    三只小正坐在客厅的一边地板上一起玩积木，星星听到了，跑到哥哥项见阳的旁边拿一个蓝色的积木，还不忘认真地附和姑姑一句，
    “我也觉得我变胖了。”
    一个才读幼儿班的小朋友一本正经地说自己变胖了，还一副苦恼的语调，惹得在场的大人都笑了出来。
    -
    关虹正和老伴庄袁青在厨房洗菜，听着隔壁传来的笑声，她忍不住看过去。
    她家厨房的右边墙也做了大窗户，原本的主人是为了采光好，现在方便了她。客厅的窗帘没有拉上，她一看过去就能看到隔壁家客厅的情景。
    偶然间，还能看到那个叫做音音的女孩的身影，或者是从众人的谈笑中辨别出黎冠华和音音的声音。
    “怎么了？”
    庄袁青看了一眼多次看向隔壁的老伴，他也看了一眼不过他看不出什么。
    他此刻拿着菜刀，正打算把豆腐切成一块块大小差不多的方块，等下做一道香煎豆腐，这道菜简单他会做，更难的他就不会了。
    关虹回过神，摇了摇头，平静地回应，
    “没什么。”
    虽然老庄知道她的情况，但现在一切都没有确定，还是先不说了。
    关虹拿来冬瓜，她先给冬瓜削皮，挖去中间的籽和太过软烂的囊。将冬瓜切成长三厘米宽两厘米左右的方块，再在软嫩的部位切上横竖密集、深度大概一厘米的花刀。
    她硬逼着自己集中注意力，不要再想着别的。
    锅烧热，加入一点油，再下入肉沫翻炒，肉沫很快就炒出油脂，接着下入葱头，翻炒两下，再下入已经过了水的冬瓜块。
    她要怎么做，怎么查才不会伤害到音音她们，如果音音不是她的女儿，却因为她的举动让所有人都不愉快，她以后还怎么自处？
    就这么小炒一会，再加一点生抽翻炒，然后再加适量的水没过冬瓜的三分之二，盖上锅盖炖煮。
    如果音音是......是她的女儿，那她接下该怎么做？和她相认吗？真是的话，为什么爸爸说她女儿夭折了，为什么不让她把女儿抚养长大，毕竟也是他的亲外孙女，为什么爸爸会这么做？为什么音音会变成黎冠华和曾姐的女儿？
    炖煮出香味，关虹掀开盖子，加一点盐调味，最后撒上葱花，一道瘦肉冬瓜酿就做好了，有的人还会放一点水淀粉勾芡，但关虹觉得不放更好吃，她也从来都是这么做的。
    她把做好的菜端到餐桌上，静静站着，耳边又传来隔壁的笑声。
    如果......音音真的是她的女儿，她.....会喜欢吃冬瓜吗？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口味偏淡、喜欢甜还是酸辣，最基本的这些，她都不知道。
    厨房里传来老庄叫她的声音，关虹深呼吸几下，咽下心里的酸楚，眨眨眼睛换了副若无其事的表情，边走进厨房边说，
    “新买的姜就放在窗台下的白色超市袋子里，你找找看。”
    -
    “今天桌上那道清蒸黄花鱼怎么样？”睡前，黎妈接过老伴递过来的温水喝了一口，放在床头柜上。
    黎爸也掀了被子躺上床，靠坐在床头，他习惯看会书再睡。
    听了老伴的问话，黎爸回味了一下说，
    “很不错，鱼肉新鲜，蒸的时间也刚好。”
    今天项老头也在饭桌上问了这个问题，他也说了差不多的话，不过就内敛许多，大意是，“挺好，能吃。”只是那时候项老头的表情好像不是很好。
    黎爸想着有点想笑，他戴上眼镜，拿出床头柜里放着的书籍放到腿上，翻开书签所在的那页就准备看起来。
    黎妈正拿着手机看群消息，她笑着说，
    “田姐和我说，这是项院长特意给你准备的，他今天一大早就去了码头，挑的最新鲜的买的。”
    南城沿海，有渔民凌晨出海捕鱼在码头上售卖刚从海里捞出的海鲜，很多市民也会在早早地去码头挑选，早上六点多，码头的就已经很多人了。
    黎爸意外地看向黎妈，那意思是，你不会说的是真的吧？
    黎妈接着说，
    “是田姐问我你喜欢的菜，她说项院长想报答你的稻花东坡肉，所以我就说了这道鱼，没想到项院长这么有心，那么早也是辛苦他了，早知道我说个青菜之类的。”
    所以啊，这两人也不知道在闹什么别扭，明明对彼此都很关心，却不能好好地说话，每次都要气到对方才开心。
    她是不太懂，她觉得像她和田姐这样能好好说话，坦坦荡荡地关心对方就很不错。
    黎爸听了有些得意，说了一句，“这个项老头。”
    但话锋一转，又开始嘴硬，
    “下次再问你，你说个难点的，比如佛跳墙，或者松鼠桂鱼也行。”
    接着，黎爸沉默一下，叹了一口气，他想起白天见到的人。
    黎妈和黎爸生活了几十年，看他这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她放下手机问，
    “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黎爸深吸一口气，把书本合上放回床头柜，又摘了眼镜放到抽屉里，双手交叉着放在被子上，捋了捋思绪说，
    “我还记得那天早上，我正在医院上班，值班台说有人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