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望的脸一下子僵住。
    “噗。”谭元这下是真的没忍住……他都有点怀疑这姑娘是不是知道那绢花是冲着她去的，这会儿在故意开口嘲讽呢。
    ……不过她倒是一脸诚意满满的样子，看着不像。
    盛晴光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姑娘好眼光。”谭元止住笑，一本正经地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盛晴光点点头，觉得这马屁应该是拍到位了，便道了声“告辞”，转身走了。
    谭元目送这姑娘离开，咧开嘴正准备大笑，便对上了温南望阴郁的眼神，立刻乖觉地合拢了嘴，把嘴紧紧闭上。
    温南望一把扯下头上的绢花捏在掌中，准备悄悄尾随这姑娘探一探她的底。
    “诶公子等等，你这绢花的钱还没给呢！”身后，那卖绢花的摊位上，摊主一脸急切地高声道。
    不远处，盛晴光一脸诧异地回头。
    “……”温南望脚下一顿，僵着身子大步走了回来，将那碍眼的绢花丢回了摊子，为免引起那姑娘的怀疑，黑着脸往旁边走了。
    “真抠门……都差点把我这绢花戴走了还不给钱，哪有这样的人，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尽不干人事……”摊主一边收拾绢花一边不满地絮絮叨叨。
    谭元嘴角抽抽了一下，只当什么也没听见，忙跟着温南望走了。
    盛晴光目送那两人离开，转头若有所思地盯着那摊位上的绢花……唔，那位大人看着挺喜欢那绢花的，该不是银钱不凑手吧？这么一想，她走到了那卖绢花的摊位前，“这绢花怎么卖？”
    “三十文一朵，也可以扑卖，看姑娘喜欢都成……”正垂着头一边絮絮叨叨一边整理摊子的摊主笑容可掬地抬起头来，在看到站在摊前那个戴着七宝璎珞的姑娘时，面色不自觉微微一僵，然后若无其事斩钉截铁地道，“三十文一朵。”
    盛晴光乐了一下，看来这是听说过她的，她爽快地付了钱，将方才那位大人戴着的那朵绢花收入囊中……唔，回头被传唤的时候送给他好了，希望他看在这朵绢花的面子上高抬贵手不要为难。
    买完绢花，盛晴光便高高兴兴地出了甜水街，转头去了四巷街的沈家药铺。
    盛晴光没有注意到，她身后，有两道身影跟着她一路出了甜水街。
    “她把那朵绢花买了诶。”谭元忍笑道。
    “我跟着她看看，你自便。”温南望没搭理他，只板着脸说了一句，便丢下谭元，尾随上了前面的少女。
    盛晴光并不知道身后还跟着个尾巴，她脚步轻快地跳下马车，走到沈家药铺门口。
    这个时候药铺正忙着，盛晴光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稍稍探头往里看了看，冲着一个看过来的伙计招了招手，谁知那伙计根本不搭理她，仿佛没看到她一样低下头继续手里的活计。
    盛晴光有些苦恼地挠挠脑袋，正犹豫着要不要自己进去的时候，一个眉眼秀丽的姑娘掀开帘子从内室走了出来，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大门口一侧探头探脑的盛晴光，她有些讶异地走了过来。
    “晴光，你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她问。
    盛晴光讪讪地站直了身子，叫了一声：“师姐。”
    这眉眼秀丽的姑娘正是沈御医的二弟子岑姮，沈御医一生收了三个弟子，大弟子是沈家长孙沈川佑，二弟子便是这岑姮，盛晴光是关门弟子。
    岑恒看了看她，忽地笑了起来，“你是来寻师兄的？”
    盛晴光老实地点点头。
    “那怎么不进来？”岑姮又问。
    “……里头正忙着，我怕进去添乱。”盛晴光老实巴交地道。
    “偷懒就偷懒，还贫嘴。”岑姮戳了戳她的额头，掩唇轻笑。
    “我有几斤几两，师姐你能不知道嘛，我这进去帮忙可不就是添乱嘛。”盛晴光苦着脸道，师父收的三个弟子中，属她水份最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