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云寒暗自皱起了眉,这长虫比他想象中更加难缠,他这一招先前可是轻易能斩杀无数荒兽的!
他想着自己先前的豪言壮语,便也不愿让祁无妄看轻。
“既然斩一剑不够,那我就一直斩!我就不信我斩不了你这条虫!”
说罢他便挥剑朝那虫子斩了下去,那虫子的硬皮的确坚硬无比,等闲利兵无法划伤它们的皮肤,但寒月剑却能一剑破开伤口,楼云寒尚不知这威力意味着什么,他暗自发力,反复朝那一处豁口斩去,几剑下去,终于让那长虫流了血。
“嘶!”长虫许是极少受伤,流血后它明显变得狂暴起来,它扬起头,朝着空中漫天喷射黑丝,楼云寒如今尚不能御空飞行,还需落脚借力,此时面对漫天毒丝,他想要飞遁却是不能。
祁无妄站在远处默默地关注着他动态,却也没有轻易插手,只待楼云寒自己觉得到了极限时再向他呼救。
楼云寒却是憋着一口气,他拿出祁无妄先前给他的青玉盘挡住了那漫天黑丝,而后趁着那长虫发狂之际踩着它的尾巴几步越到它头顶,举起寒月剑,一招金石为开落在先前斩开的口子处,那虫子就跟软豆腐一样,瞬间便被已身首异处。
“呼!”楼云寒跳到地上,余光偷偷看了看祁无妄的脸色,而后故意扬声道:“这虫子不过是皮硬了些,也就不过如此!”
祁无妄对楼云寒的实力也有估算,他能杀了那虫子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倒是远处等着捡漏的人十分震惊。
方天和方圆便是一对结伴来历练的兄弟,他们已经在此待了三年多了,实力都在凝核境,靠着自身实力和兄弟之间的默契配合,两人在这封域魔岛也组建了一股属于自己的势力。
先前那双煞便是想要加入他们,而这青雷果便是他们的敲门砖。
这青雷果的所在在岛上也并不是秘密,不过谷中的石甲虫却不好对付,它口中的毒丝威力极强,唯有法宝方能挡住片刻,但挡住了也没有,因为它一身硬壳刀枪不入,火烧不灭,水浇不死,还异常聪明,知道用青雷果为诱饵躲在路上埋伏,不把前来的武者一身灵力和血肉榨干绝不罢休,这些年来除了契约了鸟类魂兽的武者之外,根本没人能靠近那山谷。
不过鸟类魂兽作用太过鸡肋,绝大多数武者都更愿意去契约一些强大的魂兽,故而那双煞的加入也算是刚好补个漏,只是没想到这青雷果竟被人捷足先登了!
方圆对方天道:“哥,那小子的剑怕是不凡,竟然能斩杀石甲虫,咱们要不要……?”
方天摇了摇头:“那人有这等法宝,还蒙着面,说不定大有来头,而且他身后还有个人未曾出手,咱们不宜贸然行动,盯着这青雷果的人可不止有咱们,咱们再等等,看看有没有别人先耐不住,让他们先去探探那人的虚实。”
“好”。
两兄弟蛰伏不动,只等做背后的黄雀。
楼云寒尚不知他们已经被盯上了,在他杀了那虫子后,他走到祁无妄面前,别扭地问道:“喂,先前那些黑丝伤到你没?”
“没有。”祁无妄将楼云寒身上仔细打量过一番,确认楼云寒没受伤后,他便道:“这黑袍乃是下品法袍,那黑丝竟能腐蚀,毒性已是不小,你去将那虫子的尸体收起来,小心避开那些毒丝。”
“哦。”楼云寒心中有想说的话,却又说不太出口,他干巴巴地问:“那虫子壳子挺硬,你打算拿来做什么啊?”
“给你做法袍,可增加防御性。”
闻言,楼云寒低下了头,声如蚊呐般说了句:“多谢你。”
“嗯。”祁无妄承下了他这句谢,而后道:“快去收拾,此地不宜久留。”
“哦。”
楼云寒又变得乖顺起来,先前一直堵在胸口的那股气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祁无妄的一句话抚平了。
他来到虫尸面前,正要将其收入储物袋,忽然他神色一凛,寒月剑一挽,朝着左前方挥剑斩去,“嘭”的一声,剑招与一道灵掌相撞,化去了这一招偷袭。
“谁!”楼云寒眸色一寒,盯着那攻势传来处扬声道:“阁下还不出来见人,难不成只会偷袭这等下三滥手段吗?”
祁无妄也冷眼看了过去。
一道猖狂至极的声音从山谷外传来:“哈哈哈哈!小子!方才爷爷不过是逗你玩儿而已,那石甲虫爷爷看上了,识相地就老实交出来,爷爷便饶你不死!”
楼云寒闻言气笑了,拿剑指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扬道:“哪个老不死的在大放厥词?有种你出来!看待会儿谁叫谁爷爷!”
祁无妄不由地看了楼云寒一眼。
这小儿,认识他这么久了,还是头一回见他这般……
像个市井无赖一样。
随即他又想起楼云寒的身世,倒也接受了他的这份性情。
只是这小儿换性子换得太频繁,他好不容易习惯了一种,没想到他一会儿又换了副面孔,祁无妄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难以适应。
就在他努力适应间,山谷外那人又回话了:“小子!我看你是想找死!现在就地给爷爷磕三个响头,爷爷还能饶你一命,不然爷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聒噪!”
楼云寒正要回讽,听见祁无妄的声音后他立刻闭嘴,面具下的那张薄唇紧紧地抿了起来。
祁无妄愣了愣,主动解释道:“不是在说你。”
“哦。”楼云寒嘴角又再度上扬。
祁无妄这才转头朝着那声音传来处遥遥拍下一掌。
这一掌和他先前同水永宁几人,还有同卓瀚文对战时的气势已是截然不同,这一掌之威犹如山岳压顶,便是楼云寒也隐隐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更别提那被锁定之人。
“唔!”那人口气那般猖狂,却在祁无妄一招之下立刻开始求饶:“爷爷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吧!”
那灵掌却还在往下压,那人只能一边苦苦支撑,一边哀求:“爷爷饶命!我就是个路过的,爷爷饶命啊!”
“噗!”楼云寒没忍住笑出了声,“这地方倒是块宝地,尽出些能屈能伸的!”
他扬声道:“孙子,你给爷爷跪下磕三个响头,爷爷再考虑要不要饶你命,如何?”
那人立即道:“行行行!还请爷爷收了神通!我这就磕!这就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