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司老爷声嘶力竭吼着狼狈后退,疯狂摇着头看向慢慢靠近自己的司老爷子,眼里的恐惧肉眼可见。
坐在轮椅上的司老爷子脸上全是愤怒与懊悔。
他恨,恨自己从战场把这个畜牲带回来,让他祸害了他们一家子。
欧阳老太太提醒过他,说这个养子心术不正。
他当时儿子失踪了,部队又忙得脚不沾地,根本就没办法待在家里亲自验证,只能让家里的下人多注意。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畜牲小小年纪就会收买人心,半点口风都没有漏到他这来。
他自己也留了一个心眼,放假回家询问夫人养子的事,夫人总是笑着说养子多孝顺多乖巧。
再加上夫人的气色又一天比一天好,他就以为是欧阳老太太多虑了,毕竟一个才五六岁大的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
直到今日,他才知道这个养子心机有多深沉,才那么点大就知道怎么装乖骗他们。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司老爷抱头大吼。
宋迟才不听司老爷的,推着司老爷子步步逼近。
他就是要吓死这个畜牲,最好是直接把他吓破胆。
“父亲我错了,我知道错了,父亲你救救我,救救我……”
司老爷跪趴在地,失声痛哭。
现在司老爷子醒过来了,要是他能说话,那他就真的完蛋了。
可怕什么来什么。
司老爷子双手握紧轮椅扶手,忍着泪水怒声质问他,“我儿子跟儿媳妇有什么错,你为什么要那么残忍的杀害他们,为什么?”
听到司老爷子的声音,司老爷抬头瞪大眼睛瞳孔颤抖。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这死老头的喉咙可是他让人弄哑的,怎么可能好的了?
看到司老爷这个表情,司老爷子只觉得讽刺。
事到如今,这个畜牲的害怕不是因为他的质问,而是他突然能说话了。
司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一枪毙了这畜牲。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刚刚司老爷子说的儿子跟儿媳妇被司老爷杀害是什么意思?”
吃瓜的客人们此时犹如瓜田里的猹,一头雾水。
有人低声分析,“估计是司老爷子找到了儿子跟儿媳妇,可被司老爷暗中杀害了。”
“我天!他怎么敢的?”
“怎么不敢,触犯到他的利益,他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好像也是,他毕竟只是个养子。”
“可这也不是他杀害司老爷子亲儿子跟儿媳妇的理由啊!简直是畜牲不如。”
……
客人们愤愤恨的对着司老爷数落,半点都瞧不上这种人。
养条狗还知道向主人摇尾巴呢,他连狗都不如。
司老爷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再骂对他指指点点的客人们,瘫坐在地,还哈哈哈的大笑起来,把围观的大伙听得毛骨悚然,鸡皮疙都起来了。
他突然目光凶狠的怒视着坐轮椅上的司老爷子,不忿大吼,“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要杀他们?你自己心里就没点数。”
“既收养了我,为什么还要去找你那个儿子,为什么?”
“我对你们不好吗,那么尽心尽力的帮你照顾妈,每天端屎端尿,你为什么就看不到我的好,啊?”
“要不是你非要把你儿子找回来,他能被我杀了?”
“是你自己害死的你儿子,哈哈哈是你自己活该哈哈哈……”
司老爷疯疯癫癫的指着司老爷子大笑,整个庭院都是他那嘲讽笑声。
司老爷子痛苦捂住胸口,喉咙一阵腥甜。
畜牲,他就是个畜牲。
客人们都不敢说话了,心惊胆颤的纷纷闭嘴。
不是,这是他们能听的吗,不会被灭口吧!
警察也在一旁听着呢,简直是被司老爷这番话打碎了三观。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谁规定收养孩子就不能找自己的孩子?
他竟然因为这个原因,就把司老爷子的亲儿子跟儿媳妇给杀害了,这什么人啊!
握紧拳头的陆砚眼眶已经气红,拼命的忍着泪水。
裴延握紧陆砚手,静静的陪着他,目光阴冷的看着司老爷。
陆阎琛眼神也冷得可怕,看着就要把司老爷千刀万剐。
宋迟都要气死了,指着司老爷怒骂,“司爷爷好心收养你这个孤儿,你恩将仇报就算了,你还把过错都推到司爷爷头上,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警察叔叔,我要告他,他虐待司爷爷,还把司爷爷关起来了。”
“司爷爷生病也是他搞的鬼。”
“还有这整个别墅里的下人都是帮凶,你们赶紧把他们都抓起来。”
在人群外围听到宋迟这话的下人们撒腿就跑。
裴延顾沉跟陆阎琛马上给自己手下眼神,让他们去把人逮回来。
两分钟不到,下人们全被手下押向庭院,蛮力摁着他们走向警察。
下人大哭着求饶,“不关我们的事不关我们的事,都是老爷逼我们做的啊!”
押着他们的手下,“是不是被逼的警方自然会调查清楚,吼什么吼。”
“不,不,你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跟警察说我不要跟警察说,放开我……”
他们大吼着挣扎,可没有用,被手下拖到警察跟前。
领队的警察抬手,“全铐起来带回去审问。”
“是。”
咔咔咔声响起,下人都被铐上。
手铐不够警察就直接把人给绑起来,让他们老实待着。
下人们知道完了,挣扎也没有用了,哭着低头后悔。
可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他们助纣为虐,早应该猜到会有这个下场。
还没有被带走的赵洺跟赵老爷那个恨啊!恶狠狠的瞪着司老爷。
一个养子就算了,还这么上不了台面。
他们还巴巴的讨好了他那么多年,给了他那么多的钱。
现在没办法救他们就算了,罪名比他们父子还多。
“哈哈哈,哈哈哈活该,都是你活该哈哈哈……”
司老爷还在仰头大笑着,跟疯了似的。
“对了警察叔叔,他还有一个儿子,叫司澄,他也是帮凶,现在就在人民医院里。”
记起这事的宋迟提醒警察。
装疯的司老爷愤怒咬牙,死死瞪着暴露他儿子位置的宋迟。
宋迟叉腰,“瞪什么瞪,信不信我扇你。”
要不是警察在这里,他早给司老爷几脚。
宋迟实在是气不过,指着司老爷抬头认真问警察,“我能给他一脚吗?”
“咳,不行,这不合规矩。”
警察手放嘴边清喉咙回答,可却转身了。
这种人渣他也想踢,可他身份不允许。
众客人嘴角抽抽:我们还在这呢,这真的好吗?
“谢谢你警察叔叔,你人太好了。”
宋迟不吝啬的给了警察一个大大的笑脸。
低头面对司老爷时,他咬牙用出吃奶的力气抬腿就猛踹,“让你欺负小舅,让你不干人事,我踢死你踢死你。”
“啊啊啊啊啊你们给我等着,我会找律师告你们的……”
趴地上被宋迟踢的司老爷边嚎叫边威胁警察。
警察当听不见,拉起瘫坐在地上的下人扯出大铁门外头,塞警车里。
赵洺跟赵老爷也被塞入警车,屁都不敢放一个。
“咳行了,人我们带走了。”
警察让宋迟住脚,拖起草坪上的司老爷。
司老爷衣服跟脸上全是宋迟的鞋子印,鼻子都被踢出血了。
宋迟仰头甜甜笑着摆手,“警察叔叔你们辛苦了,记得去医院抓那个司澄哦!”
“好。”
警察头不回的出了庭院,等着过来支援的警车,粗鲁的把疼得鬼叫的司老爷塞入后座。
“哼,便宜他了。”
宋迟气呼呼的,还没有踢过瘾呢。
看着这场闹剧的客人们你看我我看你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是走还是留。
欧阳老太太走到人群中央,大声道,“今天的生日宴就提前结束,麻烦大家走这一趟了。”
“梅姨。”
“在的太太。”
梅姨上前一步。
欧阳老太太低声吩咐,“送客人出去。”
“好的。”
梅姨走向客人,“大家这边请。”
客人哪里敢留下来,能安全离开他们都松了一口气,纷纷放下手中的酒杯有序走向别墅大铁门。
还有人回头多看了一眼,便见坐轮椅上的司老爷子面向陆砚,仰着头哭。
他心里立即猜测:该不会是司老爷子的孙子吧!看着年纪正好。
可他哪里敢回去问,赶忙走出大铁门。
现在整个庭院里就只剩下自己人。
四周围的长桌旁空荡荡的,食物跟酒水都没怎么动,冷冷清清。
司老爷子哭着跟陆砚道歉,“是爷爷的错,是爷爷害了你父母。”
陆砚掉着泪摇头说不出话来。
爷爷有什么错,爷爷的职业摆在那,每天都是在部队里,还要抽时间找他们一家子,哪里知道司老爷是那种人。
司老爷子老泪纵横哽咽,“爷爷后悔极了,怎么就把那种人带回了家,让他有机可乘。”
一旁听着的欧阳老太太想骂司老爷子一句的,可想想又作罢了,司老爷子已经够痛苦的。
她也能理解自己那老闺蜜。
失去儿子最容易被人趁虚而入。
再加上司老爷当时跟她老闺蜜的儿子差不多的年纪,又处处讨好她。
她一个丢了儿子的母亲看到这么一个在战乱里没了父母的孩子,怎么可能不动恻隐之心。
她当初因为这事还跟老闺蜜闹不愉快过,因为不管她说什么老闺蜜都听不进去,她也不好插手管别人的家事。
只是没想到这司老爷狼子野心到这个地步,差点把司家害得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