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莽昂首与黑瞳对视。
    两双冰冷的眸子相互触碰。
    尽管双方都无法从对方的眸子里读到什么深沉情绪，但是却都能在瞬间明白对方的心思。
    “谢谢你将我从量子领域的困境中拉出来，也谢谢你后续为我做的一切。”
    罗莽先是诚恳道谢，毕竟黑瞳也是实打实的出了很大力气。
    就连后续覆灭无限奥创的多元宇宙，其实也是为了罗莽考虑，罗莽没有张嘴就责怪的理由。
    只是看着黑瞳一发不可收拾的姿态，罗莽打算先礼后兵。
    想了想，罗莽才继续开口道。
    “我记得你可以看见过去和未来发生的事情，同时你也可以看见我所看见的一切对吗？”
    听见罗莽的话，黑瞳微微点头。
    他全身气息收敛，顺着罗莽的话重新坐回到沙发上，单手搭在椅背上，姿态仍然张扬。
    “在斯塔克大厦顶层的那个晚上，在杜姆博士被解决之后。
    有一个尊神明，他的目光跨越了数不清的星河，遥遥从多元宇宙间看向蓝星，你应该也察觉到了吧？”
    可谁知在听了罗莽这句话后，黑瞳却蹙紧眉头，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迷茫之色。
    好像是在对罗莽说：什么玩意？到底是你在做梦还是我在做梦？
    看着黑瞳的表情，罗莽顿时了然。
    怪不得黑瞳行事肆无忌惮。
    恐怕在他的眼里，大部分多元宇宙之中，也就顶多只有杜姆博士那种层次的强者存在，甚至还有很大一部分连杜姆博士的脚指头都摸不到。
    追根究底，回本溯源。
    其实黑瞳压根不知道五大创世神的存在，更不知道某些特殊的多元宇宙中，有丝毫不弱于创世神，甚至更加强大的存在。
    威名远扬确实是好事，但是却也要理性分析。
    因为在某些时候，所谓的威名，也会成为送掉性命的累赘。
    就比如现在。
    尽管罗莽之名已经被数十上百个多元宇宙知晓、流传。
    但是这也代表着有越来越多的目光开始汇聚在本宇宙中。
    拥有穿越多元宇宙之力的人都是何等强势？
    难免他们不会对罗莽和本宇宙产生兴趣。
    看似已经打响名头的罗莽和本宇宙，其实才是真正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此时此刻。
    或许暗中已然有不怀好意的目光正在偷偷窥视，静待时机。
    而如果此时罗莽应下黑瞳的提议，恐怕不等他们攻下一个多元宇宙，本宇宙老家就被一锅端掉了。
    而这。
    便是罗莽当时所说的，得不偿失！
    不过为什么呢？
    为什么罗莽和黑瞳都看见过去，但是黑瞳却无法感知到永恒的存在呢？
    难不成是因为，永恒大神本就是超脱时间之外的存在。
    所以黑瞳回顾过去，窥视未来，才都无法发现永恒的影子？
    罗莽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毕竟虽然罗莽是看见了过去的永恒。
    但是从永恒的角度看来，与罗莽对视的就是永恒本身。
    无论过去还是未来，所有的时间线里永恒都是永恒。
    那一刹那的对视，便是永恒的全部。
    他明明不在时间里，但是却又无时不在过去和未来。
    所以当罗莽真正与之对视的瞬间，才会透过遥遥距离，真切感知到属于永恒的古老气息。
    因为无论罗莽什么时候回去，那就是真正的永恒，时时刻刻都是。
    念及至此，罗莽继续开口道。
    “既然如此，我会给你看一些东西，有些被你忽略掉，亦或说本就不应该被你看见的东西。”
    罗莽端正坐姿，隔着矮桌与黑瞳相视。
    黑瞳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似乎眼前的一切正在发生变化。
    罗莽无法使用宝石，但是却黄金哨兵却本就可以给予意识和心灵方面的操控。
    罗莽并非直接作用于黑瞳，而是作用于自己本身。
    黑瞳能看见罗莽所看见的一切，自然在此刻也会一同受到影响。
    月夜不变。
    但是皎白月光下的一切似乎都在缓缓流转着。
    待黑瞳再次睁开双眼时，他赫然已经被罗莽牵引着来到了那一晚。
    只不过与黑瞳的过去再现不太相同，出现在眼前的一切，其实是罗莽所见所闻的重现，是罗莽记忆中的那一晚。
    只见此时化身造物主的杜姆博士，正被‘他’擒在空中一点点化作‘废物’。
    待造物主没有一丝生息后，罗莽的残留意识与‘他’一同猛的转身。
    一道玄之又玄的气息。
    在此刻仿佛直接跨越了无尽银河，从多元宇宙的各处汇聚，最后透过月光倾泻而来。
    只不过是透露出来的一丝气息，竟然令‘他’神色都变的难看起来。
    “这是......”
    黑瞳眼睛也不眨的随着他们的视线昂首，紧盯着夜空下那道明月。
    仿佛刚才那一瞬息的注视，也令他在瞬间看见了那道宇宙星河一般的躯体，以及那一双明亮到无法忽略的璀璨眼眸。
    “这是你看不见的存在，他居于多元之上，名曰传世神永恒。”
    罗莽上前几步，走到黑瞳的身边，看着自己意识的残影和‘他’，淡然道。
    罗莽对永恒已然不陌生了。
    甚至在注射哨兵血清后的第一次相见起，罗莽就怀疑。
    若是当初他强行夺走卡玛泰姬的‘阿戈摩托之眼’，会不会永恒会忍不住提前对他投来目光。
    “是啊，古一说的没错，我真的毁灭了蓝星。
    我尚且毁灭过，黑瞳也毁灭过，但是黑瞳的破坏性远超我数十倍。
    黑瞳的出现......是不是就是你希望的？
    这是你和古一联手布局吗？
    那处多元宇宙是变数，无限奥创的出现更是意外，他们是不是本来就不应该存在？”
    黑瞳似乎依旧在震惊中没有说话，罗莽仰起头顺着那道注视看去，心头疑问颇多。
    当他注射黄金哨兵血清的时候永恒就注视过一次，罗莽相信这不是意外。
    以前只以为是他实力突飞猛进，所以引来了永恒的目光。
    现在看来，或许永恒注视的是罗莽，也是黑瞳。
    黑瞳理所当然的诞生，杜姆博士和无限奥创理所当然的被抹除，多元宇宙也理所当然的被毁灭。
    丧尸宇宙、无限奥创、杜姆博士的来袭是黑瞳真正觉醒的契机。
    如此想来。
    就连超脱者诞生都尤为奇怪。
    命运的束缚，当事人是无力挣扎的。
    就像是本叔叔。
    无论有没有罗莽引导，本叔叔或许都会被困在死亡的结局里。
    只不过这一次的死亡，是被罗莽引导而已，罗莽引导却没有改变本叔叔死亡结局的事实。
    这般看来。
    杜姆博士能从命运的轮回中超脱出来，显然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
    想到这里，罗莽神情一怔。
    “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