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是,那棵歪脖子树足够高大,足以支撑他们。
徐天佑和玄诚紧紧抓住树干上粗壮的枝条,悬挂在半空中。
林玄儿则紧紧抱着树干,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徐天佑深吸一口气,向下望去。虽然凸出的平台距离并不比悬崖到树的距离高,但依然充满了危险。
他脚下没有着力点,一时之间,也不敢贸然跳跃。
玄诚鼓励道:“跳到平台上去,如果运气好,我们或许还有生还的机会。”
林玄儿颤抖着说:“你们跳吧,我不敢。”
然而,没有给他们太多思考的时间,徐天佑所抓的树枝已经发出了令人不安的“咔嚓”声。
徐天佑一咬牙,决然地放开了树枝,跳向了平台。
玄诚见状,也紧随其后,跳了过去。
林玄儿仍旧紧紧抱着树干。
玄诚焦急地催促:“姑奶奶,你快跳下来啊!”
林玄儿大声回应:“我不跳。”
玄诚继续劝说:“你不下去,迟早也会饿死。”
林玄儿带着哭腔说:“饿死总比摔成肉泥要好。”
徐天佑安慰道:“你跳下来,我和玄诚会接住你的。”
听到徐天佑的声音,林玄儿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
她颤抖着说:“那你们一定要接稳了。”然后,她试探性地站起身,鼓起勇气跳了下来。
徐天佑纵身跃起,稳稳地将她接住。
林玄儿安全落地,但徐天佑的双脚和双腿却承受了巨大的冲击。
看到徐天佑痛苦的表情,林玄儿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徐天佑摇了摇头,轻声说:“没什么大碍。”
玄诚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先别管这些,看那边。”
悬崖峭壁上竟然隐藏着一个洞穴。
洞穴深邃而黑暗,似乎深不见底。
林玄儿紧紧抓住徐天佑的衣袖,她对未知的事物仍然心存恐惧。
玄诚率先走进洞穴,从腰间取出了火折子。
三人小心翼翼地沿着洞穴前进,洞穴曲折而漫长,不知通向何方。
“什么跳崖寻死啊,我是在寻找自己的机缘!”洛二书的话在林玄儿的脑海中回响。
林玄儿小声说:“我们不会真的挡了洛二书的机缘吧?”
洞穴里回荡着她的声音。
玄诚坚定地说:“不管里面有没有机缘,那都不是他能拿到的。”
徐天佑补充道:“如果他真的跳下来,估计连洞穴都没看到,就已经摔成肉泥了。”
他们继续前行,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路上都是下坡。
转过一个转角后,他们终于看到了前方的光亮。
三人欣喜若狂,加快了步伐。
走出洞穴,眼前只有一户人家。
那里花草繁茂,彩蝶飞舞,宛如人间仙境。
一位老者正蹲在地上,专注地观察着一株盛开的美丽花朵。
当三人从洞穴中走出时,老者转过头,带着疑惑的目光看着他们。
三人没有开口,老者问道:“洞穴外不是悬崖么?你们怎么来的?”
徐天佑道:“从悬崖上跳下来的。”
老者面无表情,转头欣赏着自己种的花,道:“被人追杀?”
林玄儿惊道:“你怎么知道?”
老者道:“若不是被人追杀无路可走,怎么会从悬崖上跳下来?”
林玄儿脸倏地一红,因为她发现自己问了个很傻的问题。
玄诚问道:“老人家,这是哪?我们应该怎么出去?”
老者道:“这是片孤地,你们只能坐船穿过荷花池离开。”
或许是危机已经解除,徐天佑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瞬间觉得双腿脱力,倏地跪在地上。
他的腿本来就受了伤,又强行接住了往下跳的林玄儿,现在已然没有了力气。
林玄儿大惊道:“天佑,你怎么了?”
徐天佑刚想开口,却觉天旋地转,眼冒金星,晕倒在地。
这时他们才看见徐天佑身上的伤口——他是三人里受伤最多,也是最严重的。
苏州。
大牢。
林惊涛在牢里坐着,每日好吃好喝供着,没一人来审他。
他不知道外面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林氏和刘管家想来探监,却都被拒绝了。
就在他沉思时,叶知州走了进来。
叶知州不似去捕他时那般威风。
只见他躬着身,脸带着谄媚笑容走了进来。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仆人,仆人手里提着个大篮子。
叶知州打了个手势,仆人将大篮子放地上,然后打开盖子,只见篮子里装的皆是山珍海味,还有两壶三十年的女儿红。
仆人欲要把酒菜摆出来,叶知州吩咐他退下,亲自把酒菜摆了出来。
叶知州将酒菜放好,给林惊涛倒了杯酒,自己也倒了一杯。
林惊涛见状, 问道:“叶知州来亲自送林某一程?”
叶知州惊慌笑道:“林阁主打趣了,叶某是想念林阁主,来陪林阁主叙叙旧的。”
林惊涛不说话,喝了杯酒。
叶知州也将杯中酒喝完,而后为林惊涛添上酒,再给自己添了一杯。
叶知州道:“林阁主在这牢中委屈了。但在下也没办法,这流程得这么走,我也是为皇上办事的。还请林阁主海涵。”
林惊涛听他这么讲,心中已有思绪。
林惊涛问道:“我这案子是谁在办?”
叶知州道:“是李丞相在办。”
林惊涛忍不住笑了笑,道:“你说的是李不予李丞相?”
叶知州道:“玄朝只有一个丞相。”
林惊涛又问:“我天音阁现在情况如何?”
叶知州端起酒杯道:“林阁主放心,我已经派了官兵和十来个高手保护天音阁,安全得很。”话罢,将酒一饮而尽。
林惊涛也端起酒杯将酒喝完。
明明是监视天音阁的一举一动,却成了保护。
林惊涛知道其中猫腻,但说的却是:“那就有劳叶知州了。”
他话说完,酒又已经满上了。
叶知州道:“我们十来年的交情,这点事我若不做,岂不是成了不仁不义之辈?”
林惊涛点了点头。
叶知州深深吸了口气道:“林阁主在牢里没受苦吧?”
林惊涛笑道:“好得很,吃得好睡得好,还不用劳心阁中琐事。我都有点不想离开了。”
叶知州道:“林阁主说笑了。只望林阁主出去之后,和李丞相多多美言几句。我可一直把你当至交呀!”
林惊涛意味深长地笑道:“自然。”
酒没喝完,菜没吃完。叶知州道了句公务繁忙便离去了。
林惊涛看着杯中酒,心中又有了其它的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