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
徐天佑和林玄儿已坐在客栈一楼吃面,玄诚才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
玄诚道了声早,眼睛看向了林玄儿。
——林玄儿的眼中再也没有迷茫无措。
玄诚道:“想明白了?”
林玄儿笑道:“我本就没做错什么。”
玄诚笑了笑,也点了一碗面。
徐天佑问道:“我们要怎么打听山匪的下落?”
玄诚道:“还能怎么打听?路上见人就问呀!”
玄诚的道号里不愧有个诚字,他果真是路上逮人就问。
“你知道不知道这附近的山匪营寨在哪?”
可奇怪的是,他不论问谁,他们都是一脸恐惧,慌忙摆手说不知道,不清楚,别瞎打听。
也不知道问了多少个人,玄诚有些不耐烦了。
更不耐烦的是林玄儿。
林玄儿问道:“你这方法行不行?”
玄诚道:“他们那样子明明就是知道山匪营寨在哪。”
林玄儿道:“那他们为什么不说?我们把山匪杀了,得益的不是他们么?”
玄诚呼了口气道:“毁我道心。”说罢,他搂住一个与他擦身而过的大汉。
那大汉见这三人身上都有兵刃,恐惧道:“三位大侠,我可从未做过坏事。”
玄诚也不说话,搂着他进了一个胡同。若不明真相的人看到这一幕,还以为他们是旧相识。
进入胡同后,玄诚的手才从大汉肩膀上放下。
他摸了摸自己下巴,道:“我就问你一遍,你要说实话。”
大汉哀求道:“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孩,中间还有……”
玄诚打断道:“你只要说实话便没事。”
大汉急道:“知无不言,知无不言。”
玄诚道:“附近的山匪营寨在哪?”
大汉听罢倏地扑通跪倒在地,哭道:“道长放过我,我真不知道。”
玄诚道:“你不知道为何要下跪?”
大汉愣住了,支支吾吾道:“我被你吓的腿发软,一下没站稳。”
玄诚不想再废话,拔出宝剑架在他的脖子上,眼神凌厉地看着他。
大汉哭道:“哎呀,道爷啊!那可是镇守使养的山匪呐!我说了会连累全家人的。”
玄诚道:“你若不说,现在你便看不到你全家人了。”
大汉权衡片刻,见四下无人,道:“往西一直走。”
玄诚收回宝剑,转身便走。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大汉在面临死亡威胁时并未说谎。
三人往西一直走,走了约两个时辰,果然找到了山匪的营寨。
寨中,山匪们正在饮酒作乐,还有几个良家妇女被他们吊在了木架上。
那几个良家妇女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脸上只剩麻木。
徐天佑、林玄儿和玄诚蹲在一棵大树底下。
林玄儿见到那几个被吊起来的良家妇女,心中大怒,立马起身欲要冲进营寨。
玄诚道:“等一下。”
林玄儿道:“还等什么?”
玄诚道:“里面那帮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畜生,你们等下若是因为心慈手软落入困境,我可不救你们。”
林玄儿道:“说完了?”
徐天佑抢答道:“别急,我们只有三个人,自然应该布置些战术。”
林玄儿听罢,又蹲了下来。
玄诚眼中神色复杂看着徐天佑,道:“我们就三个人,有什么战术可以布置的?”
徐天佑愣住了,道:“硬闯?”
这次玄诚没有回话,他用行动回答了他。
只见玄诚站起身子,缓缓向营寨走去,那腰间铃铛“叮铃”作响,仿若勾魂铃一般。
营寨那两看门的山匪懵了——这道士莫非是迷了路?
玄诚远远的便拔出剑。
他这一拔剑,傻子也知道他不是迷路,而是来挑事的。
看门的山匪瞬间从懵懂中惊醒,他们大声疾呼:“有人攻寨!”
这声呼喊如同点燃了火药桶,营寨内的山匪们迅速行动,准备迎战这不速之客。
徐天佑和林玄儿也站起身来,纵身跟上了玄诚。
转瞬间,双方缠斗在了一起。
玄诚出剑不留余地,剑剑致命。他的剑法如天上的闪电一般,迅猛凌厉。
徐天佑和林玄儿也没有留手,他们要为那尸坑里十来具尸体复仇。
——为那十来个只有一面之缘,只是想活下去的人复仇!
三人如杀神降世,竟是杀的那约莫百来个山匪眼中尽是恐惧之色。
一时间,血光漫天,好似雪中红梅在空中绽放。
三人的衣服上皆是鲜血,但他们依然没停止脚步,一路杀到那些山匪死的死、逃的逃。
一柄大锤破空而来,直直砸向徐天佑的天灵盖。
徐天佑大惊,快步后退。
使那大锤的是个赤裸上身的大汉,只见他身上已有数不清的伤痕。
使锤大汉身后还跟着一个用扇子的书生,一个用铁链的女子。
玄诚笑道:“你们便是这营寨的三个当家吧?”
使锤大汉不答话,而是怒喝道:“你们想死我便成全你们!弟兄们,杀了他们重重有赏。”
本已失去战斗欲望的众人见三个当家的出现,又听到重重有赏四个字,如打了鸡血一般大喊着冲向了三人。
使锤大汉再次冲向徐天佑,那笨重的大锤被他使得虎虎生风。
——直击,横扫,上撩,下劈,又接一记挑击。这几招速度之快衔接之精妙竟是逼得徐天佑连连后退。
在使锤大汉再次使用下劈时,徐天佑找准时机近身,手中匕首如星芒般刺向大汉的咽喉。竟不料这一破绽是大汉故意卖的。只见大汉双手离锤,点火时光间握紧了徐天佑的手腕,竟生生将徐天佑背摔在了地上。
还没等徐天佑从疼痛中缓过神来,大汉已再次抡起大锤,势要将徐天佑的头砸烂。
徐天佑大惊,就地转身躲过这击,而后双手拍地借力,起身呈滑翔之势向后倒飞而去。
使锤大汉穷追不舍,欲要起身再劈。
徐天佑竟将匕首当做了暗器,扔向了大汉。大汉举锤格挡,匕首回旋飞向了天空。
徐天佑双脚刚触地,再度发力起身接住匕首,再落地时又见大汉如猛虎般攻了过来。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书生使着扇花冲向了玄诚,只见那扇子忽开忽合,或挑或刺。玄诚算是被偷袭了,直接被书生近了身。
玄诚举剑挡住这如水滴般密而快的进攻,终是在书生再使刺招时用剑上挑阻断了他的攻势。
玄诚刚使完上挑,便直直举剑点向书生的喉咙——这一击不为破敌,只为拉开身位。
书生合扇横打,玄诚收剑再刺,这一刺竟是在电光火石间刺出了七下。
书生开扇硬接,在剑刺第七下时穿过了扇孔。
书生立马合扇,夹住了第七剑。他瞬间运起所有内力,做了个扭的姿势,想夺了玄诚的剑。
玄诚大喝一声,也瞬间将所有内力聚在手上,竟是不收剑,借势再刺!
宝剑硬生生从扇孔刺向了书生的眉心。
书生后仰上身,收扇后退。
——这一次,玄诚主动近身!
只见他手中的剑如电般迅猛狠厉。
书生堪堪躲着,可那剑太快、太重!每一招的变化也太过刁钻。
书生的扇法已跟不上速度,渐渐的步法也开始凌乱不堪。
——扇子掉在了地上,紧接着便是如水柱般的鲜血流向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