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站在小屋前忽然来了句“帮我!”
三人震惊之余,荡灵杵里的噬魂发话了,“男孩不过是一缕执念,连怨气都算不上。”
“执念?”莀对这个词感到疑惑不已。
噬魂解释道:“万物生来皆有灵智,死前心愿未了,死后其执念会在故地重游。”
“那执念会消失吗?”莀问道。
古籍老儿抢着回答,“实现其心愿便可消除执念。”
莀开起玩笑道,“岂不是生前想杀人,若想帮忙,还得帮忙杀人啊。”
噬魂怼道,“那就不是执念,而是填饱它的食物怨气了。”
“这也忒可怕了。”莀捂住了眼睛。
此时,男孩又道:“帮我!”
三人只觉背后发凉,瞬间毛骨悚然。
澐深吸一口气,走向前一步,“你需要我们帮你找什么?”
男孩的眼神突然变得清晰了一些,他点了点头,抬起小手指向屋子,“帮我,屋里的琴。”
柯皱着眉头,低声道:“我们进去看看吧。”
见着小屋没有被施过术法的痕迹,三人小心翼翼地推开小屋的门。
屋内一片昏暗,只有几缕夕阳透过破旧的窗户洒进来。
里面陈设简单,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
莀走到一张掉了漆的书案前,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
他发现了一本泛黄的笔记本。他打开笔记本,里面记录着一些零散的文字和乐谱。
“这可能是男孩的琴谱。”
澐点点头,继续在屋子里寻找,最终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长盒子。
盒子身布满尘土,那把琴似乎就置身其中。
顾不得,他试着打开那盒子,却发现盒子有一道枷锁,非术法无法打开。
“我来,我知道如何打开。”男孩蹲了下,食指点了眉心一下,一束黄光击中木盒。
“咔嚓”一声,盒子开了,里面正是一把琴。
“这就是他的琴?”莀纳罕。
男孩看到琴后,也是高兴不已,“老伙计,时隔多年了,又和你见了面。”
声音沉重且老练,根本不似他相貌那般稚气。
“能请你们帮个忙吗?”
“阁下但说无妨。”澐道
“帮我……弹琴。”男孩低声说道。
莀摆了摆手,“弹琴?我可不会。”
柯则露了个尴尬的笑容,“我平时只会耍刀处理街坊邻里之类的麻烦小事,琴瑟之技一窍不通。”
“那我来吧。”澐道
莀很是惊讶,“兄长,你会?”
“以前学过一点,可能时间长了,弹奏起来会有一些生疏。”
“无碍,我寄于您的双手,只要借贵手一用。”
“好。”
男孩化为一缕白烟,附着澐的十指。
澐随即抚摸着琴身,感受到一股微弱的灵力波动。
琴弦根根细如蚕丝,澐的手指轻轻拨动。
琴音清脆悦耳,带着一丝哀伤,仿佛诉说着一段悲伤的故事。
随着琴音的流淌,澐指尖的白光愈发明亮。
领空传来一声巨响,有个东西的咆哮。
众人一惊,是那只雷电精灵。
雷电精灵倒也迅速,瞬间落在小屋外。
琴声似有魔力,雷电精灵幻化成八尺高,没了之前那般巨大的身躯。
它忽然开口,“宁是你吗?”
澐指尖里的男孩回答,“是我。”
雷电精灵十分惊喜,道:“你这些年去哪里了?”它顿了一下,又说,”愚被困于昊奕万载孤寂,痴傻至连你故去的事都险些忘了。”
男孩回道:“没关系,只是你这么多年仍未看到我的执念,略感心酸。”
雷电精灵继续问,“你经历了什么竟沦落至此?”
男孩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大概是神明的惩罚,緈是因我而吓死的。”
屋内三人震惊,原来緈早就死了。
雷电精灵掸了掸翅膀,“那是他死有余辜,如果不是他,你怎会被世家列为目标?”
男孩没有一丝怨气,“所幸我们还能见上一面,可惜你见不到我的模样,也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当初的样子吗?”
雷电精灵沉默片刻,低声道:“愚自然记得,怎么会忘记呢?你那时总是弹琴给我听,琴音如流水,洗涤我心中的暴躁。”
澐听着他们的对话,问道:“你们认识多久了?”
雷电精灵叹息道:“恨久了吧,愚都不记得了。他是个琴赋极高的人,每日最喜的是便是来青城山的亭子弹琴。”
男孩接过话头,“可惜,我未能完成我的心愿,身死魂散,最终沦为执念。”
澐点点头,继续弹奏琴曲,琴音愈发哀怨。
男孩的声音也变得更加沉重,“我希望能再弹一曲,完成我未竟的心愿。”
雷电精灵声线拉长,“那我就再守护你一次,直到你的执念消散。”
琴音转换风格,曲调悠扬又不失格调。
澐指尖的白光形渐渐变得透明,融入琴音之中。
莀和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也被琴音所感动。莀低声道:“原来执念能保存如此长远的情感。”
柯点点头,“是啊,有时候,情感比执念更难消散。”
随着澐的琴音渐渐消失,男孩的身影也变得模糊,最终消散在虚空之中。
雷电精灵见状也不加停留,展翅离去。
只留下那把琴,静静地躺在书案。
澐收起琴,叹息道:“他终于解脱了。”
莀和柯也感慨万千,莀道:“希望他能在另一个世界找到属于自己的平静。”
“他的执念消失了。”噬魂自言自语道。
澐叹了口气,“希望他能在另一个世界找到属于自己的安宁。”
三人走出小屋,夕阳已经完全落下,只留一缕残霞。
废墟中的风带来一丝凉意。
“我们走吧,还有很多完成的事情等着我们去解决。”澐说道。
突然,澐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那座小屋。
“怎么了?”柯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不舍。”澐神情黯然,说罢继续向前走去。
莀望着澐的神色,自是知道他对男孩宁身世的悲戚。
不过,昊奕的秘密不少,再多的感触,也无法为他们提供有价值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