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里不痛快,易中海还是把火压了下去。
贾东旭现在离不开他。
同样的,他也离不开贾东旭。
院里年轻的一辈儿,现在都不和他亲近,也不怎么听他的招呼。
就连傻柱,在娶了寡妇之后,也是渐渐地离他远去。
甚至,现在连下班,也不和他一块儿走。
而在厂子里,自己也快成了一个孤家寡人。
就像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除了贾东旭外,居然连一个过来,说点安慰话的都没有。
想到这里,易中海在心里,也是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接着,他就拍了拍贾东旭的肩膀,温声宽慰道:“东旭,你的心思,师父都明白。
你放心...
师父这儿,就算是工资降下来了,以后也不会短了接济你们家的。
嗯!...”
说到这里,他沉吟了一会儿,才又道:“这样吧!...以后啊!...
师父这儿,每个月都给你拿上,三十斤粮食和二十块钱!”
这话一说完,贾东旭的脸上,立刻闪现出一丝惊喜。
接着,他就一脸感激地道:“师父,太谢谢您了!
以后,要是每个月都能从您手里,得着这些粮食和钱,那我们家可就不用再担心了。
省着点吃的话,怎么也能周转过去。
不瞒您说...
我们家这几天,又要断顿了。
本来想着和您张口来着,可我又有些...”
这话让易中海的脸上,微微一滞。
但他还是佯装嗔怒地道:“东旭,你这孩子也真是的。
跟师父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样吧!...
回去以后,上师父那儿拿五斤棒子面。”
“哎!哎!...谢谢师父!谢谢师父!...”
......
这一天临近下班的时候,郭大撇子和马上勇两人,各自找了易中海和刘海中,把浮动工资的事,和他们通报了一下。
这倒是让易中海和刘海中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易中海和刘海中,他们一个八级钳工,一个七级锻工,都是所在车间的高级工。
哪怕是工级被降到了四级,车间里安排生产任务的时候,也不可能让他们,去加工四级的工件。
更不可能把四级以下的工件,分给他们。
那简直就是浪废人才嘛!
因此,即便是被降级了,他们干的活,同以前比起来,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作为车间里的技术大拿,易中海和刘海中两人,以前可都是干着,同自己工级一样的工件。
只在没有高级工件的时候,才会让他们去加工,那些六级或者七级的工件。
这么算下来的话,两人在经济上的损失,其实并没有那么大。
每个月最多也就是一二十块钱。
这也让两人安心了许多。
.......
下班回家的时候,易中海领着贾东旭刚刚出了厂门口,还没走出去几步,就见到刘海中,挺着大肚子等在路旁。
看到易中海后,他就赶忙迎了过来。
对于易中海来说,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两人这些年,可是在一直暗暗地较着劲儿。
刘海中想把易中海顶了,自己当一大爷。
而易中海则是要,稳稳地压着刘海中一头,让他当一个万年的老二。
所以,两人虽说是住在一个院里,但这些年却是一直都没有,一起上下班过。
靠上来后,刘海中也是脸稍微红了一下,然后才略显尴尬地道:“老易,今儿个,咱们一块儿回去吧?”
易中海点了点头,转头冲着身后的贾东旭道:“东旭,你先回去吧!我和你二大爷说说话!”
贾东旭顺从地应了一声后,立刻就加快了脚步。
就这样...
贾东旭在前面快步走,易中海和刘海中在后面,慢悠悠地踱步。
时间不长,两人就已经看不见,贾东旭的背影了。
这时,刘海中才略显迟疑地开口道:“老易,你说...
咱们在厂里挨了这么大的一个处分,这...街道上会不会把咱们给撤了啊?”
“撤了?”易中海愣了一下,问道:“你说的是,大爷的头衔?”
“对!...”刘海中重重地点了点头。
“嗯!...”易中海沉吟了片刻后,缓缓地摇了摇头,“应该不会!”
“不会吗?”刘海中激动地追问道:“真的不会吗?”
“我觉得不会!”易中海解释道:“老刘,你想啊!...
作为院里的大爷,咱们看到不好的事,向上面反应,甚至是写举报信,有什么错?
街道上让咱们当大爷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总不能咱们干了该干的事,街道上反而要处分,甚至是撸了咱们吧!”
“对!对!对!...”刘海中双目放光,连连点头道:“老易,你说得对!
总不能说是,咱们干了自己该干的事,反而要受处分了吧!
那以后,谁还给他们干事?”
易中海的一番话,不仅宽了刘海中的心,也让自己松了一口气。
似乎确实是这样。
街道办根本就没有理由,撤了自己三人大爷的职务。
也就是说...
这次举报的事,对自己和刘海中两个人来说,最多也就是,每个月少一二十块钱罢了。
其他的,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想明白了这一点,易中海一直微皱着的眉头,不觉舒缓了一些,脚步也是轻盈了许多。
不过,他的好心情,也仅仅维持到九十五号大院的门前。
当他和刘海中,一脚迈进大院的时候,闫富贵泪流满面,哭喊着就跑了过来。
“老易啊!老刘啊!...”
“可了不得了!”
“我可怎么活啊?”
“我们一大家子,以后可怎么办啊?”
“呜呜...呜呜...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闫富贵的样子,让易中海和刘海中,也是一脸的懵逼。
易中海宽慰地道:“老闫!...你别着急啊!
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说!”
这一番闹腾,也惊动了前院的人。
大家纷纷走出家门,聚了过来。
甚至,就连中院和后院的邻居们,也从垂花门那里,纷纷地冒了出来。
闫富贵擦了擦脸上泪水,正要说话,却发现...
周围已经是聚集了乌泱泱的一大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