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雪浮抬起了头，这人有毛病吧？大半夜飘在半空干啥呢？还正好在她头顶。
“你不觉得你不太礼貌吗？”
“是你自己飘过来的。”
“那你……”龙雪浮平复了下情绪，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
刚才苍暮说会有很多生灵死去，而她感觉很烦躁。
龙雪浮眼睛一亮，“就是说我可以预知灾难？我是觉醒了预知属性吗？”
苍暮飘落，坐在了台阶上，“不是。就像野兽嗅到鲜血，你这是鬼族的本能，生灵死去留下的情绪是大部分鬼族的食物。”
龙雪浮也没空去在乎属不属性了。
“连我一个刚死的都感觉到了，那其他鬼族也都会去对吗？可既然提前知道了，得去救人啊。”
“你是鬼族，你入局就是鬼族入局。如今大部分有实力的鬼魂，都聚集在鬼族内，即便被鬼气影响，也不会轻易离开。”
“他们都不会去吗？”
“会有强大的鬼族去收集情绪以及阴气。”
龙雪浮看向苍暮，“那你呢？你会去吗？咱们不能提前去吗？提前阻止灾祸的发生？”
“并非天灾，天灾提前得知可以减少伤亡，但人祸谁也改变不了。天下大乱，各种族的争斗正式开始了。雪浮，你拦不住，我也拦不住，这是天意。”
“拦不住就什么都不做了吗？”
“那你想做什么呢？你的同门大部分都在极乐城，他们可以避开这次灾祸。你可以去告诉战暖，然后呢？战暖的性格你也清楚，她会立刻赶过去。”
“那我也得告诉她。”
“去吧，去告诉她。她本可以避开此劫，你非要拉她入局。”
苍暮收回了眼神，他不再看龙雪浮，而是凝视着黑暗中蠢蠢欲动的灵魂们。
他低声说道：“战斗还未开始，鬼哭已经传遍了大地，此次……将尸横遍野，人族卑贱的局面也会改变。”
龙雪浮坐在了苍暮身旁，她承认她犹豫了，她不想小暖陷入危险。
“师父，如果你是我你会如何？”
“我不是你，我在局外。”
苍暮说完又轻声问道：“如果你是人族，要你选，牺牲一部分人，就可以改变人族的地位，你愿意做被牺牲的那个吗？”
龙雪浮愣怔之后笑了，她不知道……没发生的时候，说什么都是空话。
可她知道战薇愿意，战暖也愿意。
龙雪浮起身，“师父，我去找小暖了。您帮我去鬼族说一声，我是逆天宗弟子，我此行无论做了什么，都与鬼族无关。”
“好。去吧。小心些。”
龙雪浮飘了起来，她刚飘到门口，又调头回来了，“师父，我的牌位送去鬼族了是吧？”
“送去了，即便你碎成了渣滓，我也能把你捡回来。”
“那就好。”
龙雪浮又一次飘走，刚飘到门口她又回来了。
“师父，你就不给我个护身的法宝之类的吗？”
苍暮一抬手，他手指夹着一张符。
龙雪浮伸手去拿，符纸穿过了她的手掌。
苍暮说：“我给你你拿得住吗？”
龙雪浮哀怨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飘走了，这次是真的飘走了。
龙雪浮飘回了家，穿过墙壁进了战暖的房间，战暖坐在床上发呆。
“还没睡呢？”
“总觉得不太踏实。”
“你感觉的没错，我师父说要开战了，各种族的乱斗。我听他话里的意思，这一战过后，人族的地位会有变化，但是要牺牲很多人。”
龙雪浮说到这突然就停住了。
她连张符都拿不住，去了也保护不了战暖。
战暖愣了一下，“人族的地位或许会有变化？就是说会上升？”
“是这么个意思，但要牺牲很多人。”龙雪浮又一次重复了重点。
战暖知道龙雪浮担心的是什么，“你想说不去争地位，就不用牺牲很多人了是吗？雪浮，不是这样的，人族不会主动发起战斗。人族式微，如果真的打起来了，唯一的可能就是退无可退。”
她轻叹之后继续说道：“人族从来就没的选。”
龙雪浮听明白了，好像是这么回事。
人族面对其他种族，一向是避退的态度，即便是天谕宗，在神族面前也是卑微的。
到底会发生什么呢？龙雪浮不敢深想。
战暖也睡不着了，“我回逆天宗，你们先别离开极乐城，我会传消息回来的。”
“你知道去哪吗？你知道会从哪开始吗？”
“不知道啊，但执法者应该有消息吧。”
“首领在咱们家呢。”
“也是，那我去问问浮世哥。”
战暖下了床，回头说道：“雪浮，你暂时不要参与进来好吗？”
“我跟我师父说了，我师父会告知鬼族，我所做只为宗门，和鬼族无关。”
“鬼族或许不会管你，但龙宝们一定会跟着他们的娘亲。雪浮，孩子不该面对这些。”
战暖凝视着龙雪浮。
龙雪浮在她的目光注视下只能点头，“好。”其实……宝们走的不是这个路子。
战暖去找浮世，而浮世那边确实收到了一些消息，但都是小范围的战斗……
城西，牛小玉的四合院。
牛婶子也没睡呢，她急着带闺女回家，“小玉，听娘的话，跟娘回家去吧。娘不能再跟你分开了。”
“娘，我在这挺好的，这才几天，我就攒了不少灵珠了。”
“可你是被卖到这里的，既然可以离开，为什么非要留下来当奴隶呢？”
“以前是奴隶，但现在不是了。”
“有什么不同吗？你的命捏在人家手里。”
牛小玉也明白娘亲的想法，之前她也是这么想的。
但最近她认识了不少人。
是，极乐城曾经带给了她痛苦，但没必要跟灵珠过不去啊，她回家的话，一辈子恐怕都攒不出这么些灵珠。
以前在家的时候，只有过年能吃到一块肉。
这世上的生灵，不都是为了这些俗物活着吗？吃得好穿得好手中有余钱，对于多数人族来说就已经很难得了。
如果她现在跟娘亲回了家，最好的结果就是进逆天宗，毕竟她也靠着龙雪浮的龙宝们觉醒了灵根。
可她不喜修炼，也没什么大志向，只想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