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暖看着前面的几只狐狸，她们都是人形，都有一条毛绒绒白色的大尾巴。
    她是第一次看到真实的妖族，原主倒是见过一些，但记忆中和亲眼所见感觉还是不同。
    九婴也算是妖族，但他是个大妖，别说人族了，就连其他种族包括妖族，他都不会放在眼里。
    通常这种活得很久的生灵，脑子都会退化，但直觉很敏锐。他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大姐，应该不只是被大姐的霸王之气吸引。
    狐族九姐妹也听到了沐语晨的话，她们有些沮丧地松开了尾巴。
    在其他种族眼中，妖族是恋爱脑。
    狐小衣承认这个指控，因为拖了妖族后腿的就是她们狐族……
    狐族喜欢和人族交往，也不知道为啥，就觉得人族好看。
    狐小衣走到了林尹面前，她一脚踩在了林尹脸上。
    “我五妹虽然是狐族……”狐小衣说不下去了。
    跟这个负心汉说什么呢？
    说五妹为了更像一个人族，为了可以和他一起变老，自愿断了四尾？毁去了四百年的修行？
    狐小衣叹息一声，她的脚一用力，林尹的脑袋就碎了。
    周围传来了惊呼声。
    狐族时常会在城内走动，她们很喜欢自己那条尾巴，多数狐族即便幻化出人形，也会留着尾巴。
    林家人只是傻愣在原地。
    林夫人坐在了地上。她很后悔，后悔没早点立起来，后悔没护住小五。
    狐小五站在了林夫人面前，轻声说：“婆婆，小五要走了。”
    林夫人抬头看她，难过的喘不过气来。
    她伸出了手，抓着狐小五的衣摆。
    如果不是为了她，如果不是为了护着她，小五不会暴露身份。
    狐小五轻轻吐气，害怕自己哭出来，她蹲下了身子，伸出了双臂。
    “婆婆。小五从小就没见过娘亲，但是大姐和九妹是有娘亲的。我时常会想，如果小五的娘亲还在，会是什么样的。婆婆，您让小五心里的娘亲有了模样。”
    “贱人！我杀了你给我儿偿命！”
    尹姨娘跑过来的时候，八条尾巴缠住了她。
    她被缠的死死的。
    沐语晨无奈地开口，“不过是个失去了孩子的母亲，何必跟她计较呢。”
    狐小五扶着婆婆慢慢站了起来，“放了她吧，别让蠢货脏了姐妹们的手。”
    尹姨娘被放开的瞬息，依旧不死心，她又一次冲向狐小五。
    林夫人很是自然地把狐小五护在了身后。
    她死死盯着尹姨娘，“你还没闹够吗？”
    “我闹？我儿子死了！就死在我眼前！”尹姨娘头发散乱，显然有些癫狂。
    狐小五轻声说：“婆婆，我是妖族啊。”
    即便知道她是妖，婆婆对她的态度也从未变过。
    林夫人拉过狐小五，把她推到了狐族姐妹面前，“带她走吧。”
    狐小五愣愣地看着婆婆，不懂婆婆为什么突然会变脸。
    狐族姐妹是不想继续待在这的，死去的林尹身上散发出不太好闻的气味，而狐族的嗅觉一向敏锐。
    狐小衣直接打晕了狐小五，狐小九把狐小五扛在了肩头。
    战暖终是没忍住，她跑到了狐小九身后，摸了把她的尾巴……
    狐小九回头怒视着她，“你干嘛？”
    战暖闪回到了余韵身后。
    “走吧，她没有恶意。”狐小衣也有些意外，这姑娘胆子可真大。
    她许是不知道，小九之所以叫小九，不只是因为她的年纪，还因为她生来九尾……
    狐家姐妹走之后，其他人陆续也散了，狐族很美，多数人来这并非是想看林家的宅门恩怨，而是想看妖族美人。
    就在战暖她们也打算离开的时候，就听到噗呲一声，是匕首没入血肉的声音。
    所有人齐齐回头，只见尹姨娘心口插着一把匕首，而站在她面前的是林夫人。
    林夫人轻轻扒拉了下尹姨娘的肩膀，尹姨娘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然后林夫人平静地说道：“沐家姑奶奶，带我走吧，我杀了人。”
    这一幕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包括林家人。
    林夫人说是林家当家主母，但因性子软弱，又没有子嗣，一直被姨娘骑在头上。
    沐语晨眼见着林老爷双目赤红地冲了出来，她连忙拉着林夫人就御剑飞走了。
    其他人跟着沐语晨一块又回了沐家。
    回到家以后，战暖又去添了碗饭。
    余韵跟着她进了饭厅，“你就那么饿？”
    “好吃。”战暖笑眯眯回答。
    这个答案让余韵愧疚了，这孩子确实吃了不少苦。
    余韵不知道的是，战暖在吃饭这件事上，吃的最多的苦就是战薇做的饭。
    “咱们也回去吧。”战薇入内。
    沐家管家已经把东西都装车了。
    “咱们就走了？”
    “娃们还在家呢，得回去了。”
    “也是。”战暖其实想听听林家的事。
    余韵说道：“我处理了这边的事，就去找你们。”
    “您处理啥事？”战暖反问道。
    “我和沐语晨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哦。”姐妹俩异口同声，然后就出了饭厅。
    余韵看向走的最慢的沐馨儿，“你也不拦我？”
    “我拦您干啥？早该解决了，但最好别薅头发，我娘最在意她的头发。”
    “你娘最在意她的头发？”余韵疑惑。
    她记忆中沐语晨最在意的是她那张脸。
    沐馨儿轻声说：“因为我娘说，她在宗门的时候，有个姐妹，会给她洗头发。”
    “呵呵，你现在跟我说这话，是怕我揍你娘吗？”
    “是您啊？我娘没说是谁，我不知道是您啊。”
    余韵赏了她个白眼。
    在宗门的时候，沐语晨可是鼻孔朝天的，除了她这个朋友，她还看得上别人？
    余韵愣怔在原地。
    沐语晨……也是她唯一的朋友啊。
    沐馨儿蹦跶着离开了院子，上了战薇车。
    这群人来去匆匆，把沐家的鱼都捞光了。
    余韵去了沐语晨的院子。
    沐语晨正在跟林夫人说话。
    “您怎么突然就动手了？”
    “攒够了一次要回来了。”
    “您能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林夫人轻叹，“也是怪我，一直纵着尹姨娘。我觉得都是女子，不该为了个男人伤害彼此。我待她的儿子如己出。小五是我带回家的，那天我去庙里上香，突然狂风大作，我就和其他人失散了，是小五救了我。”
    “那您是什么时候知道小五是狐族的？”
    “我清楚狐狸的性子，我爹娘有狐族的朋友，时常会去家里做客。他们如果喜欢谁，就会把所有她喜欢的东西，都堆到你面前。小五也是这个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