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快请起。”
顾俊深清醒后,整个人越发精神起来,许多想不明白的事,也在瞬间出现了明悟。
见着面前蹲下身子的楠香,他当即上前,将她给扶了起来。
“皇上感觉可好些了?”
楠香站起身,弯唇一笑,静静地打量着恢复清醒的顾俊深。
她实在无法想象一位帝皇萎靡不振,精神不佳的状态。
她刚才却见着了。
看着有些可怜,又有些好笑。
可能连顾俊深自己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下药吧。
还是如此诡异的药。
楠香如今研制的香料只是起到了醒神的作用,若是想要真正祛除体内积攒的毒素,还需要进一步的观察研究。
“朕方才是怎么了?”
顾俊深旋即拧眉,朝着楠香轻微问道。
“皇上怎么了,自己都不清楚,妾身又怎会知道?”
楠香轻轻一瞥,随口说道。
“朕大抵是病了。脑子越发不清晰了。”
顾俊深自嘲一笑,用手轻轻扶了一下额头。
楠香拉着他来到卧榻上坐了起来。
“皇上,先喝杯茶吧。”
楠香轻抿嘴角,朝着两小只看了眼。
两人心领神会,便手拉着手从殿内跑出去了。
“这不是朕送你的君山茶吗?爱妃还没喝完?”
顾俊深闻着茶杯中茶水的清香,觉得有些熟悉,举杯喝了口后,总算是想了起来。
只是这君山茶好似半年前送过来了,这么久了都没喝完。
“妾身仅是日常休闲时喝几杯。皇上送得如此多。妾身一个人又如何喝得完?”
楠香薄唇微微上挑,扬起一抹慵懒的笑意。
顾俊深闻言,心中想着却是这些天冷落了楠香,不由地心生愧色。
“朕近日有些迷障。冷落了爱妃。”
楠香听后有些意外,她可从没在意这种事,他身为帝皇必定是后宫佳丽三千。
不可能独宠她一人。
“皇上说笑了。皇上后宫美人多,又如何能兼顾这么多。”
顾俊深听后微怔,自顾自地拉起了楠香的手,轻柔地抚摸起来。
“爱妃可是还在生朕的气?”
楠香闻言哑然一笑,刚抬起眼眸便撞上了他那双漆黑的双眸,略微带着些极度疲倦后的猩红。
“皇上近日可觉得身子哪里极为不适?若是不舒畅?”
楠香并不想理会他的问题,而是想要探究一下顾俊深体内中的毒素,也不知能不能解。
“朕近日总是觉得眼睛特别沉重,脑袋也有些晕乎。意志有些不清醒。太医看过了。并未有太大问题。”
顾俊深沉默片刻说道。
‘太医都没见过这种症状,从人的意识入手,令人精神不振,出现迷幻状态,又怎么懂得治疗?’
楠香暗叹声,她也是机缘巧合才知道的。
只是她不知道这位瑶妃的目的,竟然会对皇上下手,难道就不怕事情落败,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或是连累整个安国沦为战争的废墟?
她就这么痛恨顾俊深,痛恨她原先的国家安国吗?
……
漪兰殿。
皎洁的月光倾泻而下,落在院中的假山上,带起了水池中的一片粼粼光,掩映着盛开的红色牡丹,亭亭玉立于池畔,花瓣层层叠叠,宛如精致的绸缎,在月光的沐浴下更显润泽与高贵。
殿内的楚星瑶侧躺在卧榻上,随着屋内的熏香燃尽,她猛然睁开眼睛。
望着殿内空无一人的情状,她精致秀丽的脸庞拧起了肃然的眉目。
“药效失效了?怎么会?”
她随即坐起身,再次搜寻着殿内连续几日站着的身影,依旧是空无一人。
“初雪!”
她朝着殿外喊了声。
很快初雪便弯着身,迈着步子缓缓走进殿内。
“娘娘有何吩咐?”
楚星瑶用一双冷厉的眼睛盯着蹲在身前的初雪随即问道:
“皇上可是有来?”
“未曾!此时应当是过了翻牌子的时间。净事房的太监未来通报,想必皇上应当是翻了别的妃子。”
初雪如是说着,脸上带上了一丝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多嘴惹怒了她。
“怎么会?”
楚星瑶紧握着手中的茶杯,就连杯中的茶水溢出也未有任何动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盯着初雪。
好似在确认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药效怎么会失效?”
楚星瑶眉目间闪过些惊慌,像极了受惊的小鹿,瞪大着眼睛,捏紧拳头,随即愤然。
她有想过事情会败露,却未曾想会这么快,这才第几天啊?
回想起刚出嫁那会母亲告知她的,说一旦这迷魂香被男子吸食了足足七日,便能牢牢抓住那个人的心,从而任由自己摆布。
她对自己母亲的说辞定然是坚信不移的。
起初她也在纠结到底要不要使用这种熏香,因为对男子的危害有些大,是会折寿的,而且若是败露,后果也是难以想象,只是若是被她掌控,那事情就另当别说了。
直到她见到了贵妃宋楠香,见着那张宛若天仙的脸,她幡然醒悟,十分清楚若不用些特殊手段是无法跟她争宠的。
当然,其中更大的原因是她心中对安国帝王父亲的怨恨。
将她当成交易的筹码,她明明可以选择自己的未来,他却二话不说将自己指给了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帝王。
甚至被黄姐嗤笑,说即使她嫁过来也是被冷落的命,只能待在冷宫中度过余生。
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沦为了政权交易的筹码,不甘心真的成了皇姐口中在冷宫度过余生的悲剧。
母亲给她的迷魂香成为她手中的机会,她不想错过,于是在顾俊深来的第一晚,便点了熏香。
因为她知道,顾俊深也仅有这一晚会来她这。
她可没少从后宫宫女口中听闻顾俊深如何对待那些新入宫妃子。
都是按照规矩侍寝一晚后,便没有下一次了。
她不想成为那些人。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她坚信不疑的迷魂香竟然失去了效果。
一瞬间神情有些慌乱。
……
延禧殿。
楠香端着身前的茶杯抿了一口,微微皱眉。
从顾俊深的描述中,她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他从在漪兰殿侍寝的第一晚开始,整个人的意识就变得不清楚了,甚至出现了恍惚重影。
一连五日都是如此,直到今夜来到她这,神智才恢复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