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不想拿第一？”
    “不是想，是必须拿。”魏瑄羽斩钉截铁，第一名的奖励有她必须要的东西。
    “我，我如果抽到你，我可以直接认输。”张泽宇插话，他没有想要的，一直打下去纯粹是闲的没事干，顺带着帮魏瑄羽清理一下对手，他还是很愿意成人之美的。
    “如果祁宏斌不帮忙，你觉得自己胜算几何？”沈飞反问。
    “……”
    魏瑄羽看了远处的祁宏斌一眼：“六成？”
    对于魏瑄羽这并不谦虚的自我评价，沈飞不置可否。
    孟文琏很强，非常强，她和魏瑄羽是断层第一的强，张泽宇心想，自己肯定不是对手，那个沉默的黑衣少年也不是对手，祁宏斌和孟文琏撞人设了，狭路相逢勇者胜，魏瑄羽或许可以五五开。
    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实在不够，假如魏瑄羽和祁宏斌打，必然是惨胜，那么下一轮赢的可能性自然是大大降低。
    “可是抽签不会按照我们想的进行，魏瑄羽未必能抽到他。”
    “你俩就是门神，专门堵孟文琏，堵不到那就是时也命也。”
    张泽宇看了远处的祁宏斌，又看了看自己，心想自己和他怎么就成了门神。
    说到门神，张泽宇想起小时候还没搬家时大门口的两个门神，神荼郁垒，虎背熊腰，隔壁贴的是秦琼尉迟恭，凶神恶煞，能吓哭隔壁的小孩儿。
    “这个时候走神是不是不太礼貌？”
    “你继续。”张泽宇回神。
    “你又不缺钱，让他帮你消耗孟文琏或者给你放水，算是代价最小的方式了，你要的东西要是到了孟文琏手里，她要的可就不是钱了。”
    魏瑄羽点头。
    “如果下一轮魏瑄羽抽到孟文琏怎么办。”张泽宇诚恳发问：“我遇到孟文琏只会滑跪，不要指望我的骨气。”
    “…………”三个人中间忽然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太诚实的孩子总会让人生气。”
    “因为我说的是实话。”张泽宇不服气。
    沈飞有些恼火：“那就凉拌。”
    抽签的通知再次响起，这一次被叫到的是张泽宇，张泽宇起身，有些无奈，不知道求哪一路的神，总之别抽到那个孟文琏，就是一个煞神，他有预感，孟文琏和自己对战绝对会把自己团吧团吧折成气球狗然后啪的戳爆。
    ……什么奇怪的东西乱入。
    张泽宇睁眼，手中赫然是祁宏斌三个字。
    某种意义上，自己的愿望实现了，幸亏自己不是主角，如果是主角，此刻应该顶着所有人不看好的眼神，对战不可能战胜的对手，然后不可思议的获得了胜利，赢得众人的崇拜，大家的欢呼。
    张泽宇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他不是少年漫的主角，遇到不可战胜的对手大概率直接躺板板，和第五柳韩薇那几个重伤员一起去校医院做伴，幸运的话，还得坐几个月轮椅，被云归鹤推着到处现眼，受到精神凌迟，所以张泽宇怂得毫无心理压力，看到这个抽签结果他自然心满意足。
    “魏瑄羽———孟文琏。”
    祁宏斌站在擂台下边一侧，张泽宇站在另一侧，两个人面面相觑，门神直接凑成了一队，如今不约而同的远远的盯着更远处的擂台，孟文琏和魏瑄羽的比试，等待着她们先决出胜负，再进行最后的比拼，以便于更大程度回复体力。
    很不巧，判定先进行比赛的是孟文琏和魏瑄羽。
    祁张二人看了彼此以后就站在台下一动不动，尴尬至极，相对无言。
    羲和的声音再次响起，万众瞩目下，决赛开始。
    “儒道院学长那边开了一个盘，压谁夺冠。”
    沈飞笑嘻嘻的：“这样也挺好，你好歹是夺冠热门，如果突然认输，估计儒道院那边对你的怨气很大。”
    张泽宇只是看着手机里关于孟文琏对局的视频，试图找出她的弱点。“我和孟文琏对上估计会丢很大的脸，他们赔的钱更多。”
    “害，别那么有偶像包袱，生活里你没那么多观众，过几天大伙就都忘了。”沈飞胳膊搭在张泽宇肩上，做出哥俩好的样子。
    “论坛那边对孟文琏和魏瑄羽的看法是六四开吧。”
    魏瑄羽的人气并不低，她入学时的一剑霜寒至今还让人津津乐道，大家对她的实力自然也充满了信任，只不过对手孟文琏太过凶残，之前的传闻只多不少。
    即将开始的战斗，是学校新生里最有话题度的两个女神的对战，对于校园女神的战斗，总是更能吸引大家的注意力，与之前的对战相比，气氛自然有些不一样。
    比武场二楼的窗开着，学校有时间的管理层来到了窗畔，那些负责考试的考官也来到了栏边，不是要看热闹，而是对参加这场对战的两名考生表示尊重。
    “开始吧？”魏瑄羽问道。
    孟文琏点了点头。
    魏瑄羽平举剑鞘，左手执鞘，右手执剑，静静的看着孟文琏，说到：“魏瑄羽，参上。”
    孟文琏的双刀合成一把长刀，右手执刀，左手在胸前行了个礼，肩膀上的乌鸦回道：“孟文琏，参上。”
    二人再次向二楼的人行礼。
    二楼因为是最后两场比赛，反而变得热闹了起来，在之前的比赛里，比武场二楼的存在感无限等于零，很少有学生注意二楼，直到此刻才热闹起来。
    一时不会打，魏瑄羽便主动和孟文琏聊起天来。
    乌鸦说：“你应该是这一届最强的新生吧？”
    魏瑄羽道：“你们三个也很不错，给了我很多意外。”
    很不错，是一种俯视的评价，很多时候是前辈用来评价后辈的形容。
    魏瑄羽道：“可能是我的运气不是很好，想做的很多事都会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她没有说谎，不是谦虚，更不是谦虚为名的炫耀。
    孟文琏依旧是面无表情的，乌鸦的声音也是如此：“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确实是如此。”
    魏瑄羽说道：“所以我应该更努力一些。”
    “以你的实力，你在前十几年的人生里实在太过低调，身为孟家的嫡系，似乎应该再高调一些。”
    魏瑄羽拔剑，看着手中的折竹，眼角微微垂下：“我其实很羡慕你。”
    “你喜欢这样？”乌鸦反问。
    魏瑄羽没有回答。
    在战斗开始前，魏瑄羽有些抱歉：“我一定要拿下第一，为了这场第一我什么都可以做，祁宏斌……他收了我的钱，我和他做了一场交易，他答应我会尽可能的战胜你，或者是消耗你。如果遇到我，就直接认输。虽然没用到，这个后手，但是我还是想要和你说一声。”
    孟文琏有些吃惊，乌鸦的声音也高了些：“你居然能说服他。”
    她的脸色因为刚刚受的伤有些苍白，眉头微皱，咳嗽了起来。
    乌鸦道：“没有张泽宇吗？”
    “张泽宇说他不想跟你打，如果你抽到他，他会和抽到我一样投降。”
    “他说你会信？我记得他一开始说不想打百兵，决赛四个人他就榜上有名。”
    “你居然会关注别人。”
    “我只关注值得注意的人。”
    “我其实很期待张泽宇还有什么底牌，我总有预感，他真的抽到你也未必会输。”
    擂台上的两个主角，或者说是两人一鸦，此刻却毫无主角的意识，同时谈起了一个人，此刻的擂台上的主角已经变成了并不在场上的张泽宇。
    张泽宇感受着周围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或探究，或好奇，让他有些不适，他将一把黑色的雨伞打开，挡住了身边的视线。
    这是一场充满关注的战斗，也是对于魏瑄羽最重要的一场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