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弹的威力，刚刚大家都看见了。
东胡太子不由看向六皇子，像是好奇般问：“敢问六殿下，这是何物啊？是用什么制成的？”
燕赤几位使臣互相看了一眼。
瞧，都装模作样地问上了。
但这是机密，无论谁问，他们都不会说的。
更何况，这件事只有六殿下和将军几人知道，连底下的小将都没有透露半分。
闻言，六皇子摇着扇子，说：“此为陶弹，威力无穷。不过诸位放心，只作震慑之用，不到万不得已，燕赤绝不会拿出来。”
这种武器，是如今燕赤独有的。
若是共享出去，只会引起战争频发，其摧毁能力，只会加剧生灵涂炭。
到时候必会天下大乱。
东胡太子见问不出，便暂且作罢。
只想着以后东胡若是要攻打燕赤，怕是难上加难了。
他低头沉思片刻，忽然道：“既如此，我们便各退一步，按以前那样，以阴山为界，停战十载为期，如何？”
说着，他便扬手叫人拿来纸笔，又道：“我们已经提前草拟了协议，六殿下看过后，若没有意见，便签了吧。”
这界限与没打仗之前一样。
两国都不吃亏。
可六皇子听了后，却笑了。
若是来之前没做出陶弹，他说不定就会顾及两国颜面，把这协议签了。
但如今有了陶弹，还与战前没什么区别，就有点对不住这些年死在战场上的燕赤将士了。
六皇子轻笑一声，淡淡开口道：“阴山以北，十公里外为界，停战二十载。”
既然在阴山上发现煤矿了，那自然得让东胡往边上稍稍，省得让他们看见了，再生异端。
话落，在场众人都倒吸一口气。
这……狮子大开口啊！
直接翻倍了！
东胡太子咬咬牙：“这个要求……未免有些过分了！”
这让他如何回京都争皇位？
到时候百姓怕不是会说他是个“割地求和”的昏庸君主了！
六皇子摇了摇扇子，继续笑：“阴山以北，十一公里外为界，停战二十载。”
东胡太子：“……”
这怎么还往上加了呢？
因为有什么“陶弹”，有恃无恐是吧！
东胡太子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最终道：“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六皇子停住摇扇子的动作，道：“哦？太子殿下请说。”
东胡太子看了看不远处战洵夜的背影，道：“我家公主芜娅看上你们将军了，要嫁给他。这协议我可以签，但我们公主，要到你们燕赤和亲。”
既然两国都决定要签订停战划边协议了，以后互通往来的事，自然少不了。
而且如今燕赤有了威慑性武器，以后若是强盛起来，说不定会率先撕毁协议，践踏东胡。
送一个公主过去和亲，将来若是突生变故，也能为东胡求得一丝庇护。
闻言，燕赤使臣团，以及还沉浸在父亲死因的悲伤中的战洵夜，猛然抬起了头。
姜婉宁也随同其他人一样，看向了他。
没想到啊。
战洵夜这么抢手？
芜娅公主也真是，互相打一场，就爱上了？
战洵夜跟她交手的时候，除了用鞭子捆过她，甚至都没碰到她一丝衣角。
这爱情，说来就来啊。
战洵夜冷着脸，刚要开口。
六皇子却率先一步道：“恐怕令太子殿下失望了，战将军早已成亲，侯夫人如今还在京里等着将军回去呢。”
东胡太子一愣：“成亲了？”
前年还听说他孤家寡人一个。
而且战将军十八岁便在山阴关，这些年东胡与燕赤大大小小的战役数不胜数。
换种说法，这六年来，他们已经认真调查且评判过这个人。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知根知底”。
若要换其他人，他们可能就没那么愿意了。
东胡太子犹豫了一下，便说：“那二女共侍一夫不就得了？你们燕赤的男人不都是有三妻四妾的吗？”
燕赤使臣团：“？”
这东胡太子真说得出口啊。
把一个公主送来共侍一夫，对自己的胞妹未免也太狠了吧。
六皇子一愣，看向战洵夜。
战洵夜握着长矛，眼睛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晏知，而后冷笑一声说：“太子殿下应当知道我有多恨东胡，让你们的公主过来，不怕我有一天忍不住了，亲手了结了她？”
东胡太子&大臣：“……”
就在大家踌躇不已的时候，东胡这边的一个士兵把头上的盔帽摘了，长发如瀑般落下腰间。
她脸蛋白皙如玉，赫然是那芜娅公主。
只见她仰着愠怒的小脸，朝战洵夜瞪了过去：“我乃东胡公主，你敢杀我？本公主就是看上你了，你不娶也得娶，反正我赖定你了！”
东胡大臣看着自家公主如此倒贴，纷纷低下了头。
丢脸啊。
可是确实，燕赤的男人之中，如今就那个战将军，还算看得过去。
其他人……就算是六皇子，他们也未必看得上眼。
六皇子看着也过于瘦弱了。
而且皇子身份过高，以后要是纳妾，后宅里的女人多得数不清，芜娅公主嫁过去，只会更辛苦。
正在大家陷入两难之际，姜婉宁只好站出来道：“既然公主要来和亲是板上钉钉之事，那不如这协议上，就写和亲之人，由公主选定。如今公主只看到了将军这一位好二郎，便草率下了决定，也不妥切，倒不如等公主到了我们燕赤，见识了其他儿郎，说不定又看上其他人了呢？”
东胡太子听了，眼前一亮，道：“也好。”
芜娅公主撇撇嘴：“还有谁更好？我就认定他了，你别乱说！”
东胡太子不管妹妹的反抗，直接便让人写了新的协议。
划边、和亲一事，就此盖棺定论。
协议经过两边大臣们一字一句地反复研磨、推敲，最后修修改改，终于确定了双方都满意的版本。
印章落在纸上，交换，再盖章。
六皇子拿起盖好的那份，仔细看着印章的位置，缓缓道：“太子殿下这章，是有用的吧？”
别现在盖了，回头被那三皇子推翻了政权，他们这协议就无效了。
闻言，东胡太子高深莫测地一笑：“那六殿下便保佑本宫长命百岁，只要本宫没死，就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