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康安得知这个消息时,差点没给他震惊的直接撅过去。
不是,他也没想到那位段夫人居然是这么个猛人啊,就这么直接找上门去了?
大多数的妇人家得知自己男人有二心不都是搁家里闹吗?
一是在外面闹丢人,二是一个闹不好,这夫妻之间离了心,之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成了个两败俱伤的局面,那可真是损人不利己了。
李苏叶没想那么多,或者说,即使穿过来已经快两年了,她的思维还是没有完全从一个现代人的思维中转换过来。
她知道安寻雁是白桐书院山长的千金,但在她看来不就是个校长的女儿吗?得罪就得罪了,大不了不在这个书院读不就是了。
而且段淮川都这么对她了,她还要给他脸了?
她又不是真的土生土长的封建时代下的女人,被压迫死都不知道反抗。
过的下去就过,过不下去就分!
这是她一向处理感情的方式,在现代时她便是这样,喜欢的时候恋爱脑上头能奉献自己的一切,不喜欢了,也能狠下心来剜去腐肉疗伤,重新开始。
在她晕过去时她便已经做好了这个决定了。
所以等她醒来时,从大夫口中得知孩子没保住时,她很平静。
“苏叶啊,孩子没了,以后你们两个肯定还会有的。但是眼下最主要的还是你得跟人家安姑娘好好的道个歉,我问过川儿了,他根本就跟人家安姑娘没什么,只是因为她是安山长的千金,他就是想向她卖个好,这才去给她折那劳什子的梅花的,这一切都是误会!”段母见她醒了,立马挤到床边苦口婆心的劝道。
要不是这个儿媳会赚钱,娘家还在桃花村得势,她现在才懒得在这里跟她这么好声好气的说这些话。
白桐书院山长的千金也敢得罪,她刚从儿子口中得知得罪那位安山长千金会是个什么下场时,气得险些没让段淮川直接写休书把她给休了!
她儿子的前程可全要被这个女人给败掉了啊。
见她没说话,她又继续说道:“你说你怎么如今还是这么气性大啊,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还闹到书院里去,如今川儿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你听我的,快去给人安姑娘道个歉,这一切就是个误会!”
她反反复复的在李苏叶身边说着这些话,段淮川冷着一张脸站在一旁,不发一言。
但可能是她真的看清楚了这个男人的真面目了,此时她居然能清晰的看出他眼中对她潜藏的恨意。
从始至终,这两人没有一个问问她怎么样了,也未对她失去的孩子感到一丝惋惜。
她才刚小产,如今双腿都是软的,他们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让她去给安山长的千金道歉,好不要得罪人家。
李苏叶只觉得从头到脚,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一股彻骨的寒意中,整颗心都冷的麻木了。
“我昏迷了多久?”良久,她才嘶哑着嗓子开口。
段母见她没接自己的话,不满的皱了皱眉:“两天了,要不我也不能得到消息赶过来。这都拖了两天了,可不能再拖了,还是快点去给人家安姑娘道歉才行。”
李苏叶点了点头:“好。”
她是欠安寻雁一个道歉,当时她气昏了头脑口不择言,如今回想过来,也能察觉出那只是段淮川的一厢情愿,安寻雁是受了无妄之灾。
她不看重什么名声不名声的,但是古代女子的名声很重要,她那般发作一番,肯定是伤了她的名声的,此事是她有错,她认。
段母不想她答应的如此爽快,还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马眉开眼笑:“唉呀,这就对了嘛,你们夫妻一体,川儿好了,你才能好的。”
段淮川察觉到一些不对劲,李苏叶太冷静了,若是以前她肯定要跟他大吵大闹的,但是如今他也着急自己的前程,一时没想那么多,见她答应下来也松了口气。
如今这事已经传的整个书院皆知了,若不是安山长让人封锁了消息,怕是得往外传出去,那便是彻底的毁了安寻雁了。
那可就跟安家结了死仇了,如今一切还有回旋的余地。
李苏叶走不了路,段淮川还特意花钱去请了两个婆子来抬着她走。
她刚小产,按理是不能受风的,可事情不能不办,这事拖不得,女儿家的名声要紧。
她把自己从头到脚裹的严严实实的,只留了一双眼睛露出来。
见她这个夸张的模样,段淮川母子俩也没多说什么,只要她愿意去道歉就好了。
她如今是暂时歇在段淮川在白桐书院的宿舍里的,原本这间屋子还有一个学子,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人家对段淮川避之不及,立马搬出去了,倒是方便了段淮川。
一路行至到书院里安家的宅子,一路上段淮川把能叫来的人都叫来了,只为做个见证,好让安家看到他的诚心。
安文州听到下人来报段淮川求见,脸色阴沉的厉害。
“他还敢来?!给我打出去!”安夫人刚去哄完女儿,一过来听到这话气的火冒三丈。
她现在一听到这人的名字就恨得不行,这两日的那些风言风语,她与安文州已经竭力去压制了,才没传出去。
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怕过两日那些难听话就能传的人尽皆知,到时候她的闺女可怎么办啊?!
背负了一个未出阁便勾引人家有妇之夫的名声,这满天下怕是都没有哪家敢娶了!
下人连忙把段淮川的来意说了一遍。
听到他是携妻子来道歉的,并且一路上跟所有人都解释了一遍之前的事情纯属是误会,是他妻子想岔了,这才污蔑了安寻雁。
这才让安文州夫妇俩冷静下来。
让当初亲口说出那些难听话的人来说清楚并道歉,这是给女儿洗清身上的污水的最好的办法了。
安寻州立马让人去把安寻雁叫了过来。
这两日安寻雁也很不好受,名声受损是一回事,还有另外一件事,每次她一闭眼就能回忆起那天李苏叶面色惨白的晕倒在地的样子,她的裙子上全是鲜血。
明明并不是因为她的缘故才让她小产的,但是那种情景还是让她产生了些许的愧疚,她怀疑是不是自己那日的话说的太重了,才让她情绪那么激动的。
这些想法一直让她这两日都不得安眠,整个人都憔悴了几分。
安家一家三口没让段淮川他们进来,而是走了出去到门前,有什么事最好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清楚才好。
安文州三人看到被抬在担架上抬过来的李苏叶时,哪怕心里对他们夫妇二人厌恶至极,但看到对方这个惨样,还是忍不住心软了几分。
李苏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放大一些,好让所有人都能听到。
“安姑娘,前两日是我误会了你,给你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实在是对不住,我在此郑重的向你道歉!我今日前来不是奢求你的原谅,只是想要把实情给说出来,好还你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