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改报告研究,不许找别人。”
陆以述闭上眼睛,看起来很是疲倦,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他轻轻地说出这一句,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林听哪里还敢再和他争辩,急忙点头说好,担忧地看着他。
“我去给你煮碗粥”,林听突然想到应该给陆以述吃点东西。
“别去”,陆以述把她拉回来,继续抱在怀里,枕在她的肩膀上,把脸贴在林听温热的脸上,蹭了蹭。
“你干嘛,痒”,林听怕痒,笑着躲了躲。
“以后每天我来接你下班,小朋友,放学在学校等我”,林听微微偏过头,刚好可以看到陆以述深邃的眼眸。
“你不是很忙吗?哎呀我保证我会和阿行乖乖回家的,再也不和苏老师单独出去!”
林听以为他跟苏哲宇说的每天来接她,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他真的打算这样做。
“陆夫人,你觉得你没工作重要吗?”陆以述用手轻轻拨过她的脸,让她扭头正对着自己。
“陆医生,你是怕我跟别的男人跑了吧!”林听愤愤地说,陆以述这摆明是不相信她。
“他比我好看?”陆以述挑眉第一个问题,林听摇头。
“他比我聪明?”陆以述第二个问题,林听摇头。
“那你告诉我,他哪里能让我产生危机?”陆以述第三个问题。
好吧,林听真无言以对了,陆大神的自信心确实有资本爆棚。
“你去床上坐着,我去把急救包拿来,先给你看看脚”,陆以述发话,林听不由自主就照做了。
等林听坐在床上,一拍脑袋,怎么老是被他牵着鼻子走。
“别乱动。”
陆以述边说着,边低头把她的脚放到自己腿上。
戴上他的金丝边眼镜,聚精会神地帮她看,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陆以述这样的颜值,是要被裱起来的好嘛。
他凉凉的手指搭在她的脚背上,反复查看,轻轻地揉捏。
“你动动,看行不行”,陆以述抬起下颚,观察她的表情,等待她的回应。
林听急忙回过神,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虽然很疼,但是可以动。
“应该不严重,我去煮个鸡蛋,帮你把淤血揉开”,陆以述交代着,然后离开去煮鸡蛋。
这种时候,她突然觉得嫁医生也是真的很不错。
林听晚上做梦了,梦到了无数个画着美丽的妆,露着细腿的小护士们对着陆以述一拥而上。
他还来者不拒全收了,左抱一个右亲一个。
陆以述不会在医院就是这种情况吧,林听生生地从睡梦里哭醒。
男人本来就睡眠浅,被她吓得一把按开大灯,紧张地问:“你怎么了?”
林听用哭得通红的眼睛看着他,渐渐止了哭泣。
“陆以述,我梦见你出轨了,找了好多个,腰很细很细,腿很长很长,脸很小很小的护士”,林听抽抽搭搭地说,还没从刚才哭的喘不上气里缓过来。
陆以述哭笑不得,明明是她自己招桃花,现在怎么还反将一军了。
“你这乱七八糟地都在想什么,快点睡觉,明天还上班呢!”陆以述揉揉她的头发,实在是不解。
怎么这小脑袋瓜有这么多的奇思妙想呢。
“阿述”,林听趴在他胸膛前,抓抓他睡衣的扣子,现在梦醒,她可清醒了呢。
要是她和他在同一个地方上班就好了,这样她就不会怕有美貌的小护士来勾搭他了。
“看来你不想睡啊!”陆以述睁眼,眸中顿时清明起来,翻身扣到林听身上,“那我们加油造小朋友好吗?”
“不……”,不好。
完了,林听没想到她这是要悲上加悲,不该把陆以述给吵醒的,大晚上唤醒一匹狼,她是疯了吧!
含着露水的清晨,鸟儿叽叽喳喳地唱着歌,直到阳光照亮屋檐上的第一片瓦片。
傅夫人轻轻推开门,‘嘎吱’一声,门是木头门,房子是老房子,胜在干净别致,是个小小的四合院,接天连地,拥抱自然。
既能修养身心,又能隔离世俗的声音,抬头低头也碰不见半个熟人。
“小愿,是不舒服吗?今天怎么还躺着呢!”傅夫人柔声问着,走到傅愿的床边。
傅愿缓缓睁开眼睛,脸色好像又比昨天苍白了几分,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傅夫人皱眉,“昨天,又吐血了?”
傅愿虚弱地笑笑,她的情况她母亲也知道,不必再隐瞒,“妈,我可能,撑不满最后三个月了。”
傅夫人的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方漾伸手,想止住她的眼泪。
“妈…你别哭,我其实这一生…过得很值了,我想,在下辈子再做你的女儿。”
“小愿,不准再说这种话,会好起来的”,傅夫人抹抹自己的眼泪。
“只是…这个孩子,请一定让他幸幸福福的。”
傅愿把手放在高高隆起的肚子上,一字一句费力地嘱托。
“你别说了,小愿,我去给你准备你最爱吃的紫薯粥”,傅夫人再也待不下去了,加快脚步走出房间。
傅愿苦笑着,望着木头制成的天花板,看得出神,喉咙里那一口的腥甜,生生地咽了下去。
她好想他,真的好想好想。
如果能再看他一眼就好了,哪怕就一眼,她费力地摸出枕头下的照片。
她和他拍的唯一的结婚照,白婚纱黑西装,还是为了应付媒体拍的。
他笑了,虽然看上去笑得不太开心,可是至少那天,他是她一个人的新郎。
翌日,晴。
陆医生的势头之猛,就导致了林听第二天上班的无精打采。
见她手支着下巴看着备课本子出神,苏哲宇起身,朝她的位置三两步走过去。
“昨天就喝了一杯,不至于吧?”苏哲宇笑着调侃,但目光里却有着担忧,把一杯温开水放到她面前。
林听哼哼唧唧,没有力气回答他的问题,只一直盯着面前这杯水,水痕摇摇晃晃,看着它上下起伏。
看着她这么神游天外的样子,苏哲宇想了想,叹了口气,又走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