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句没起到压制效果,吵闹声反而更大了,有几名将领甚至要跟特洛·哈伯德公开叫板。
“哼,什么主公主管的,钟焉就是没能耐,娘的,为国家打了胜仗不得好就算了,还要吃哑巴亏,老子不干了,弟兄们,走,投格鲁兹大人去!”
“特洛,别跟老子横,往后跟了格鲁兹殿下,老子有的是机会收拾你!”
特洛·哈伯德回屋里就是抄家伙:“狗东西,主公也是陛下亲自任命的将军,你怎敢出言侮辱,我今天跟你拼了!”
“陛下任他吗,可笑,要拼命不是,来就来!”
眼瞅着就要火拼,艾什丽不懂带兵,尴尬无措之际,曼纳海姆及时赶到:“够了,都给我把兵器放下,要走的现在就滚,都是陛下的臣子,谁敢跟自己人动刀子,我第一个砍了他!”
此言一出,大家也就散了。
曼纳海姆拉着特洛、索卡奇和科尔文他们进入了帐内。
见到艾什丽,大伙儿齐齐一拜:“艾什丽阁下好。”
艾什丽站起来上下一番打量:“怎么各个灰头土脸的,吃败仗了?”
曼纳海姆苦笑一声:“都是胜仗,哪有败仗,物资都封库留在了城池里,日子过得艰苦了一些,您请坐。”
“哎,你们也坐吧。”艾什丽与大伙儿一起坐下,看向空荡荡的主位:“钟焉呢,你们没通报么,这都好一会儿了,他怎么还不来?”
索卡奇:“噢,是这样,爱尔莎小姐回奥斯陆后,大哥的伤又复发了,疼得厉害起不来,已经让人过去搀扶他了。”
艾什丽点点头:“哦……很严重吗?”
索卡奇:“到也不要紧,一会儿您见了就知道了。”
正说话呢,菲奥娜捂住嘴抽泣被艾什丽发现了,见她如此,其他将领也是一副心如死灰的表情。
艾什丽:“你们怎么了?”
科尔文施礼言道:“您见谅,钟焉将军遣散了全部诸侯,还把一万多精兵送给了格鲁兹,现在帐下就只有四五千人,大家毕竟是打了胜仗,却落得个人心离散士气低落,难免委屈。”
艾什丽大吃一惊:“什么,这不是流言吗?”
曼纳海姆摇摇头:“当然不是。”
艾什丽拍案斥责:“这个钟焉呐,他是不是昏了头,他不是最跟格鲁兹不对付吗,助长格鲁兹的气焰对他有什么好处?”
阿马尔抱怨道:“您早也不劝劝,按说这件事您早就该知道的。”
艾什丽后悔呀:“哎呀我是知道,可是……”
可是各种假情报像雪花般落地,几乎让艾什丽在南方的情报系统崩溃掉,根本无法辨识真假。何况,这不合理,这不像是钟焉能做出来的事。因此,钟焉的举动被误认为是别有目的的障眼法,并没有被完完整整汇报上去。
除非艾什丽想累死女皇。
菲奥娜心里不好受:“我们倒也不全是为自己委屈,好端端的奉命镇南,该打的仗全让我们打了,该吃得苦也全让我们吃了,本想着陛下能看到我们的表现,却不料让那格鲁兹占了便宜,他一场胜仗没打,该拿的都拿到了,我真为殿下战场负伤感到不值。”
“胡言乱语。”
众人目光齐齐看向声音来处,主位后面的隔断打开,两个武士架着钟焉走了进来。他们小心翼翼地将他慢慢放在主位坐下,又在他身后放了两个靠垫。
“呃……”钟焉面色虚白,长长得缓了口气:“都是为陛下效命,有什么值不值的,我已经给格鲁兹将军写了信,他承诺会继任南方。”
艾什丽斥责道:“胡来,谁允许你这样做的,又是谁允许他格鲁兹继任南方了?”
钟焉剧烈地咳嗽起来,惹得众人连忙凑上去照顾。
他摆摆手,示意大家归位。
而后说:“艾什丽,内阁已经给出安排了,格鲁兹将军比我适合……唔咳咳……”
“那是因为……”艾什丽说不出来个所以然:“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钟焉惨笑道:“不碍事。”
艾什丽还是压不住急躁:“我实在想不通,你为什么要把这么多士兵转手给格鲁兹呀?”
钟焉:“那总不能全都解散吧,我想了想,镇守需要充足的兵力才行。”
艾什丽再拍桌子:“你糊涂了吧,如果整个南方都被格鲁兹把控,你让陛下怎么办?”
话刚出口,艾什丽就发觉自己失言。
忙又补上一句:“陛下对你很关心,听说你战伤复发,亲自派我来看你。”
索卡却故意装作一脸期待,却又不合时宜地发问:“可带来了医师?”
这下艾什丽更尴尬了:“医师……”
总不能太难看,特洛给了一个台阶:“是这样,当时得到信儿来得匆忙,没顾上。”
索卡奇及时补刀,指桑骂槐道:“特洛大哥,你办的好差事呀,信里写得清清楚楚还说没顾上,我看你分明是不相信大哥旧伤复发,某些人暗地力使劲儿也就罢了,大哥待你不薄,你不过是个侍卫,可大哥到哪不把你捧得高高的,你可倒好,一点情面都不顾!好啊,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以后别再兄弟姐妹相称了。”
特洛争辩,故意将话题往要害引:“信与不信那是我能决定的吗,你什么意思,你想说陛下猜忌咱老大?不可能,老大为陛下鞍前马后不避生死谁不知道,真要是有那个意思,今后还怎么让人看待君臣关系?”
索卡奇:“好啊,搬出陛下给我扣帽子,你就扣吧,陛下的圣名都是叫你这种人给污蔑了!”
“闹够了吗!”钟焉制止了他们:“你们一个个的,难道非要让我辞官才肯罢休吗?告诉你们,陛下有的是人可用,别不服气格鲁兹将军,他一个人就能顶我们十几二十倍,有他就够了,你们给我听着,回去以后都给我辞职,老老实实回去耕种。”
曼纳海姆:“这……主公,我们……”
“你们也一样!”钟焉:“咳咳……咳——唔,行了就这样,我累了。”
武士连忙搭手搀扶,钟焉费了好大力气站起身,一扭一晃地离开了。
留下一帐的人彼此瞪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