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眼色,早有准备的水荷便带着人要去开了秋实堂,而她则是拿起药箱,朝着沈族老开口:“去沈府吧,拿来地契后,治疗沈府的哥儿。”
沈族老幽魂似的点了点头,“请,您请吧。”
沈族老跟在江照影的身后走出了江宅。
江宅门口的马车是越来越多,把整个人街道都挤得水泄不通,可街坊邻居却没有丝毫的怨气。
瞧见江照影带着药箱出了宅子,全场在一瞬间沸腾。
所有人都急急的从马车上下来,七嘴八舌的就想对江照影说些什么。
这些人里面也不是全都是在今日生了急病的。
不过是因为药铺动荡,药材遭到了哄抢,无论是抢到的还是没抢到的,都是心有余悸,毕竟这是保命的东西。
同时他们也知道,江照影这是受了旁人的陷害,于是联合着在江宅门口候着,也叫那背后的人看看厉害。
“江神医,你终于出来了!”
“铺子的事情解决了吗?那闹事的人被严惩了没有?”
“秋实堂什么时候才能开门?我家里人病了,根本抢不到药材啊大夫!”
江照影微笑的望着关切的众人,心中也浮现出了一丝暖意。
“大伙儿放心,事情已经查清了,诬告了我的人马上要去秋实堂道歉,街道司也要赔了我银子,秋实堂和其他药铺,马上就能重新开业了!”
“今日之事多亏了大家,若是大家身上有个头疼脑热,此刻便能去药铺看病,今日问诊费用皆免,药材也按照从前的价格来,不会涨价,请大家放心。”
众人听见江照影的保证,才终于松了一口气,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的念。
“背后主使之人真是坏极了,这样杀千刀的,必然是要千刀万剐、断子绝孙!”
“那我就祝他老了兜不住屎!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家宅不宁!”
沈族老被江照影敲诈了一笔,原本就迈不动脚步,好不容易走到门口,却听见众人议论纷纷。
他好奇的伸长脖子,却听见“断子绝孙、妻离子散、老了兜不住屎”几个大字,一个个往他的脑门上砸。
沈族老两腿一伸,直直的倒在了江宅门前的石阶上。
“哎呀!这不是沈族老吗?”
“沈族老这是怎么了?怎么浑身冷汗,脸色惨白,还晕倒了呀!”
事情的最后,便是江照影用力的掐着沈族老的人中,趁机给了他两个大嘴巴子。
随后才跟着沈族老一起去了他的沈府。
拿到地契和银票之后,江照影便为持续发热的顺哥儿施针、开药,让他身上的温度重新降了下去。
苏青青和王氏,眼睁睁瞧着顺哥儿止了啼哭,身上的温度也降了下来。
两人欣喜若狂,对着江照影千恩万谢的,差点要跪下来了。
只有沈族老一个人,阴沉着脸坐在角落里,瞧着全家人和江照影聊得火热,心中生着闷气。
二十余间药铺重新开业,生意也一日比一日更好,不曾衰落下去。
上头的街道司经过了这么一遭,也不敢再来找麻烦,偶尔有商贾来个药铺使绊子,吴铭也都能应付。
江照影便一心一意,顾起了屯田积粮的事情。
马上要过年了,只要这个年一过,北部河道便要开始决堤,冲击了大量田地和房屋。
北方无数人流离失所,而后影响京城,京城也开始闹起饥荒、乃至瘟疫。
江照影曾经向元翰池说过这件事情,可北方毕竟不是京城,势力交织,元翰池鞭长莫及,只能尽量加固河堤、迁走沿岸百姓,减少伤亡。
而京城,元翰池还是能有用武之地,加固河堤的事情一直在干。
周珩信她,也派人做出了相应的措施。
除此之外,江照影便里里外外的暗示,让身边相熟的夫人,京城中的百姓,都尽可能多的储存粮食,却没有说原因,只是说有备无患。
一开始,与江照影相熟的夫人们也很是相信,买了许多的粮食,放在地窖里,百姓们也力所能及的囤了粮食。
可江照影的话,传着传着,便是变味了,同时也传到了沈族老的耳朵里。
沈族老前阵子在江照影的身上吃了一顿亏,心中本就憋着一股气。
如今听见这个消息,又想起江照影从自己手里骗走的八百亩田地,心中更是疑窦丛生。
“让你查的消息,你查的怎么样了?江照影的宅子、铺子到底是哪里来?”
“她骗走我八百亩田地,又哄骗京城中的众人都去买粮食,是为了干什么?”
沈族老坐在太师椅上,玩弄着手中的鼻烟壶,眼眸里满是晦暗。
小厮感受着沈族老冷冽的气场,想到自己查到的事情,浑身一个激灵,他急急禀报。
“那江宅从前是南阳侯府的,沈步辙从前在外头借了银子,又因为补习班要赔款,于是关氏和元氏便卖了南阳侯府的产业和自己的陪嫁,传言是被一个秘密商贾买走了,如今瞧着,大概便是江照影!”
沈族老听见这话,太阳穴的青筋猛地抽了抽:“江照影?她有那么多银子买这些铺子?她竟是吞掉了南阳侯府的大笔资产,真是好大的本事!”
小厮点头:“还有的本事,是在后头呢!奴才通过南阳侯府卖掉的那些铺子追查,才知道京城中不仅是药铺,有许多米铺也是她的!她还屯了许多粮食!”
沈族老一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肯定是她屯了那么多粮食卖不出去,从前买下侯府的铺子,又欠了一大笔银子。”
“如今便只能哄骗众人屯粮,就像是那次药铺的事情一样,好让众人买走她囤积起来的粮食,既清了库存,又能大赚一笔!”
沈族老摇头,脸上是一片愤怒:“奸商,真是奸商,一个女人却如此不顾廉耻。让百姓买了她的粮食放在家里发霉?我定是不能让她如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