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四银忍不住吧唧亲了一口。
“爹爹坏,娘亲说男女授受不亲,爹爹你不能亲我。”江福宝用羊皮手套抹了抹脸。
嫌弃的噘着嘴。
但凡放到夏天,她是不会嫌弃的。
可是爹爹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非说冬天留胡子保暖。
因此,脸上蓄了厚厚的胡子。
整个人丑了不少。
跟现代的犀利哥差不多。
江福宝很是嫌弃。
然而江四银都要哭了:“福宝不喜欢爹爹了吗?”他鼻音重重的问道。
“喜欢啊,可是不喜欢爹爹的胡子,扎脸脸,痛痛的。”江福宝嘴巴一瘪,有些委屈。
于是,给女儿戴完护手的江四银,立马去把胡子,刮了个干干净净。
一直到老,他都不肯留一根胡须。
当然,这是后话了。
“阿姊们,我们不跟这群男孩玩,他们拿雪球砸人肯定很疼,我们去堆雪人好不好?”
江福宝看到哥哥们战斗力如此凶猛,她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她今年才四岁耶。
被这一雪球砸下去,要是砸到头了,傻了咋办。
“行,都听福宝妹妹的,那我们去堆雪人吧。”
四个小姐妹手牵手,跑到原先江猛江程住的地方堆雪人。
至于江猛江程,则是在打扫后院的马厩和清理后院前院的积雪。
因为家里买了马,还养了牛。
后院扩大不少。
便开了一个后院门,说是门,不过是个半人高的栅栏而已。
住在山脚下。
担心不安全。
江家干脆围了三层。
江猛江程的新房早就盖好了。
两人已经住进了新房子。
后院还多了一个马厩和牛棚。
全都交给江猛江程清理。
今年,江家村几乎家家都过着肥年。
卖土豆,卖青梅,做竹筒竹签赚了不少钱。
肉香从四处飘来,聚在一起,传到每个人的鼻子里。
当然,除了江广义和江柱子家。
“今天除夕,竟然又是破白菜煮笋片,你一天天的就知道吃这个,我肚里可是怀着你的孩子呢!你就不怕把你儿子吃出个好歹来?”
孙小桃本想看看年夜饭吃什么,一进厨房,她脸瞬间绿了。
锅里的东西。
她再熟悉不过,她连着吃了起码一个多月。
看到都想吐。
“不想吃这个,那就给钱啊,家里糙米都吃光了,除了这个,什么都没有,我之前去干散工赚的一百多文都给你了,你拿五十文给我。
我去三驴家买点腊肉和糙米回来,我跟他玩得好,价给的肯定比镇上便宜,而且,现在去镇上也来不及了,你要是不想吃这个,就快点给钱。”
江柱子的眉毛拧成一团,他本想吵架,一想到今天是除夕,到底是忍了下来。
说完,他伸出手,问孙小桃要钱。
想着刚好路过周家村,还能去看看他亲娘。
原先刘香儿在家的时候,江柱子还体会不出亲娘的好。
等刘香儿成亲后,江柱子才后悔莫及。
孙小桃跟个大爷似的,在家什么都不管,江柱子是又干散工,又要洗衣做饭劈柴,还得去地里干活。
天冷,地里只能种耐寒的白菜。
糙米吃完了,就盯着白菜吃。
他其实也快吃吐了。
毕竟家里的盐,所剩无几,煮白菜的时候根本舍不得放盐。
寡淡无味,吃多了,他都感觉自己是族长家养的那头公牛。
“什么,什么钱,你什么时候给我一百多文了,没有的事,别在这胡说八道,你干散工每日就赚个几文,你在梦里赚了一百多文?你真好意思的,跑我这要钱来了,我去哪给你弄一百多文?”
别看孙小桃说话时理直气壮,可她的眼神中带着躲闪。
根本不敢跟江柱子对视。
“你什么意思?钱呢?我每每从镇上回来,都第一时间把钱交给你啊!你当我蠢的?记不住这一笔笔账?你是不是把钱拿去贴补你娘家了?”江柱子也不是傻子。
看到孙小桃的表情,他就懂了。
只怕这钱,是没了。
“哪有什么钱,你给的那点钱,都不够给我娘家人扯身衣裳的,连累我都得不到好脸色,哎哟,老天啊,我怎么嫁给你这么个废物东西,不吃不吃了,破年,不过也罢。”
孙小桃佯装生气,实则是躲进屋子里了。
那一百多文,都被她送回娘家了。
她压根掏不出来。
厨房里的江柱子,气得把角落里的两个白菜,踩的稀巴烂,也甩手离开了。
走在村里的小路上,肉香味直往他鼻子里钻。
各家各户都热热闹闹,可江柱子的心比地上的积雪都要凉。
漫无目的走着。
出了村子,他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周家村。
跟村里正在玩耍的小孩问了路,找到了周长谷家。
门没关。
里头应该有人。
江柱子门都没敲,就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却在下一秒呆愣在原地。
傻傻看着。
“媳妇,你别忙活了,小心你肚中的孩子,你去床上躺着吧,暖暖身子,年夜饭我来做,你就等着吃吧,快快快,赶紧进屋子。”
院子里。
周长谷搂住刘香儿的腰。
把她往屋子里推。
恩爱的模样,刺痛了江柱子的双眼。
娘竟然有了身孕?
老蚌生珠?
他不可置信的跑了出去,头也不回。
此刻,江广义家也好不到哪去。
由于家里没有钱,糙米也都交了粮税。
他们的年夜饭也是白菜煮笋片。
只是里头多了几根小野菜,看着好看些。
碧绿碧绿的。
“林谷啊,过了年,你就去镇上找些活干吧,总是待在家里也不是一回事啊,你还有三个孩子要养,二妞三妞跟耀儿还小着呢,趁着年轻,你多赚点,爹是不行了,我一把年纪,也干不动了。
我跟你娘就守着家里的几亩地过活吧,瞧瞧,旁人家这时候都大鱼大肉的吃着呢,就咱们家可怜,吃的都不如那张氏家中的狗,你当真能过得了这种日子?爹现在就你一个儿子了,你大哥是白养了,我跟你娘只能靠你了......”
周改儿跟陈秋菊在厨房煮白菜汤。
江广义在院子里,苦口婆心的劝着江林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