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头发上抚摸了两下,手托着她的后脑勺,眸子里细细满满的是藏不住的心疼。
顾幼薇不敢抬头看他,在阿湛走过来的时候,就一直低着头。
几乎看不到她以往的盛气凌人的气势和骄傲,她像变了一个人,有种低落尘埃的自卑。
似乎只要一个契机,就能爆发。
直到听到阿湛说的这句话,她才愣愣地抬起头,双眼没有聚焦,茫然的看着他,“你说…你刚才说…”
阿湛垂下眉眼,双手扶着她的肩膀,一字一句,盯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我说!我在意的是你顾幼薇!是你!听懂了吗!”
顾幼薇抓着床单的手一顿,呼吸都慢了一拍。
“哦…你不会嫌弃我…”她哑着嗓子说,眼神是害怕被抛弃的破碎感。
阿湛实在看不了她这种眼神,只得一把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头靠在她的肩上,又低又缓地说,“别怕,我不会离开。”
这句承诺他说了两遍。
一次是在之前的电话里,一次是现在。
顾幼薇低声念着他说的每一个字。
——与此同时。
这个点还没睡的,除了阿湛和顾幼薇。
还有一个不安分的没睡,就是程茜茜。
城西区的一家酒吧,一个穿着超短裙的女孩,顶着一头红色的大波浪,在舞池中间摇摆。
女孩身材好,容貌优越,引得旁边男人眼睛不住在她身上打量,或者做点别的什么。
女孩就是程茜茜。
本来已经睡着了,结果闺蜜一个电话打过来,叫她来酒吧跳舞。
本来就爱疯的程茜茜一听这话哪还睡得着,立马穿上衣服就出来了。
跳了半小时,程茜茜和闺蜜从舞池出来,到吧台点了杯果酒。
两人坐在高脚凳上等待着,程茜茜穿着短裙下面是双镂空的短靴,腿又长又白。
“你最近在干嘛呢?好久没出来玩了。”闺蜜王鸥手搭在吧台上,偏头看她。
说到这,程茜茜就秀眉一皱,语气幽怨,道,“还不是程鑫,她登上新闻,弄的我也被我爸说!”
王鸥是个喜欢混迹于风月场所的,打扮的妩媚风情,闻言,勾唇一笑,殷红的指甲在吧台上点了点。
“你就是太老实了,你爸、你妈、还有你,你们三个才是一家呀。”
她画着烟熏妆的眼,嘴角微微扬着,又低声笑了笑,“而她,只是寄住在你们家的,懂了吗?”
说完,王鸥转头看着程茜茜的眼睛,似乎想知道她有没有听懂。
程茜茜迎着她的眼神,点了点头。
王鸥和程茜茜是在酒吧认识的,认识挺多年了,程茜茜是个玩得花但又缺心眼的女孩。
而王鸥就是看中这一点,才接近她,是经过精心策划的。
(稍后再讲王鸥,这个女人有点坏,后面有个大招……)
见程茜茜盯着调酒小哥哥的背影看,王鸥挑眉一笑,凑近她耳边说了句,“这小哥哥是挺帅!”
这时,她们的酒也调好了,调酒小哥转过身,将两杯果酒分别放她们面前,浅浅一笑,并没多说什么。
调酒小哥看上去挺小,像是毕业不久的大学生,眉清目秀的,有些高冷不像那些老油条一样见着就撩。
王鸥用手肘碰了碰她,故意打趣,“哎他的手好漂亮手指好长…你看到没有?”
程茜茜被洞悉了想法,脸瞬间涨红了。
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咕噜咕噜一下子半杯。
——
云鼎,12楼。
阿湛抱了她很久,久到肩膀那片的衣服湿了又干又湿,他一直抚摸着她的头发。
动作极其温柔,像哄小孩儿一样。
阿湛垂眸,将她轻轻拉开,看着她湿润的眼,语气又柔又宠,“好了,让我看看你腿上的伤。”
他将她拉到床上坐下,又把空调打开,调好温度,才回到她身边坐下。
顾幼薇身上裹着的床单,松松垮垮地裹在身上,傲人的曲线也不经意露出。
阿湛瞥到了,不动声色地用床单往上拉了拉挡住。
顾幼薇不是个扭扭捏捏的人,何况是阿湛不是旁人,有什么不能给他看的。
她伸手捏着床单边边,往上拉到大腿根,大腿上那些触目惊心的殷红呈现在眼前。
阿湛眸子顿时一紧,手也不自觉捏紧了。
这是皮带的抽伤!
这时,房间的门被敲响,轻轻的三声。
顾幼薇向他投去询问的眼神,,眼神疑惑又恐惧。
阿湛伸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示意她别怕。
然后起身往房间门走去。
顾幼薇赶紧往里缩了缩,确定门口的人看不到她。
阿湛只将门打开一小半,门外的人也很规矩,眼神没乱瞟一下,微低着头,“老大,你要的东西都在里面。”
说完,就往后退一步,态度十分恭敬。
阿湛接过东西,对他吩咐了几句,“行,那你回去休息吧。”
关上房门,他提着袋子往床边走,看着缩在角落的顾幼薇,“来,我给你擦药,不然会留疤,你又这么爱美。”
顾幼薇慢吞吞挪过去,坐在他的对面。
阿湛从袋子里找出一个金色包装的药膏,细心地在那些伤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涂抹。
但始终不发一言。
他涂得很认真,动作极轻,如同对待一件珍宝。
当晚并没有发生什么,满屋的凌乱,空气中的暧昧,顾幼薇的媚态,他全都视若无睹,什么话也没问她。
送过来的袋子里有衣服,阿湛拿了给她,换衣服的时候他甚至主动出了房间,十分君子尊重她。
后来,阿湛便带顾幼薇出了酒店,开车去了他在汉城的一处房子。
——
早晨,旭日东升,阳光明媚。
只是今天的程家不太平静,程鑫还在睡梦中就被楼下的吵闹给吵醒了。
她缓缓睡眼惺忪的眼皮睁开。
入耳的是女人尖锐呜咽的哭喊,声音带着哭腔,模糊的说着什么……又哭又喊!
女人声嘶力竭地骂,负心汉…陈世美…
程鑫很多年没听到这个女人这样歇斯底里的哭喊了,至少她从丽江回来后没听到过。
她烦躁的拧着眉,眉眼之间皆是事不关己的淡漠。
这种吵闹以前发生的挺多,反正他们俩的事她也管不了,后来索性去了国外,眼不见为净。
程鑫随手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大衣,披在身上,穿着拖鞋便下了楼。
走到楼梯口,她看到郭静手上拿着一个青花瓷的花瓶,面色苍白狰狞,眼直直盯着对面的程保国。
郭静怒目圆睁,将优雅形象丢到脑后,像撒泼骂街的市井女人。
她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冷笑道,“程保国!你这个王八蛋,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胆大些的佣人站在厨房门口观看,每人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有担忧的,焦急的,也有眼神中透着幸灾乐祸的。
梅姨每逢遇到这种事,都看不到她人,最是通透。
——————说点儿———————
像郭静这种女人吧,的确挺招人讨厌的!从她插足别人家庭的那一刻起,就该想到,她不会是这个男人的最后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