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终只是沉默。
    江染没有逼他回应，退了一步：“你带胃药了吗？”
    顾砚侧开脸与她错开视线，垂着眼缓缓摇头。
    江染冷笑一声：“看来你是准备明天就中途病退了？”
    顾砚忽地盯上她的眼睛，反问：“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江染愣了一秒，点头，脸色沉了下去：“的确，是我多管闲事。”
    她干脆地把酒递给顾砚，头也不回转身下楼。
    顾砚长久地凝望她离开的方向，眼睫颤抖，冰冷的胃中不住抽痛。
    他眼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无声碎裂开去。
    ─────
    江染一肚子气回到房间，就听广播又响了。
    “所有嘉宾需要在24点前向自己的心动对象发送匿名短信，各位晚安。”
    导演播报完今天的最后一个活动。
    与之同时，安静了一下午的系统提示音久违地响起：“任务发布：给陆禹川发送心动短信。”
    江染拿着节目组发放的手机皱眉，对于陆禹川，除了无语没有别的话想发。
    有了。
    “第一次吃到这么难吃的抹茶卷。”陆禹川收到短信，陷入沉默。
    ……好像所有人吃到他们组的蛋糕表情都很绝望。
    江染手机先后响了三声，第一条肯定是陆禹川的：“和你组队很愉快，多谢你帮我，期待之后的相处。”
    咦呃，他居然不发给白音晚，渣男一如既往一渣到底啊。
    还期待之后的相处，期待一下爸爸的大反击吧！
    第二条是：“五年以上的，就是他们之一是吧？”
    江染反应了两秒，才想起来之前的你有我没有舔狗局，池清野居然意外的敏锐。
    这我很难和你解释，毕竟此我非彼我，而且当舔狗我又不是自愿的。
    最后一条很简短，只有“对不起”三个字。
    应该是顾砚发的，王八哥还不至于一个小时就良心发现。
    “桑然居然收到三条？！”
    “我最开始还以为她会是人气最低的，她之后游戏的确圈粉！但也没想到她能收到三条！”
    “你刚刚没看到，程含霜、颜浩林都去找她了！她先后又找了池清野和顾砚！”
    “好复杂！她不是个没啥名气的小演员吗！怎么和这些人都像有瓜葛啊？”
    “卧槽！程含霜这边！”
    “卧槽”声此起彼伏，节目组工作人员看着进展大跌眼镜。
    第二日早饭后。
    “恭喜各位嘉宾，昨晚有两对cp匹配成功！”导演念着台词，语气却略带怪异。
    江染环顾了一圈众人的表情，颜浩林和白音晚强颜欢笑难掩失意，程含霜和庄星冉挨着坐在一块神色愉快。
    很快她就知道了原因。
    “昨晚成功匹配的是——陆禹川和桑然、程含霜和庄星冉！两组嘉宾今日将获得密室逃脱的奖励活动！”
    众人目瞪口呆看向程含霜，都以为她会选之前有好感的颜浩林。
    头上顶着大包的颜浩林则阴暗扭曲地扫了江染一眼，显然把罪责加到了江染头上。
    【what？？？我没听错吧！！千金和星星互选成功了？？】
    【昨天千金和小颜明明很有苗头哇！小颜看上去也完全意外啊！】
    【星星：不可以拆cp，我就选个姐姐好了……啊？我匹配成功了？！】
    【陆总和桑然果然匹配上了耶，我就说桑然会选陆总嘿嘿】
    密室逃脱有两个主题可以选择。
    陆禹川让江染决定，江染则是让程含霜她们先挑。
    她们二人选择了日式神隐主题的非恐奇幻密室，把名为“死亡监禁”的纯狱风主题留给了江染一组。
    江染二人戴上眼罩，由工作人员带路进入密室。
    进门时，江染被套上了囚服，双手拷在背后。背后“嘭”一声，是铁门关上的声响。
    江染四处摸了一下，房间里四面都是水泥墙，安静地听不到一点声音。她侧头蹭了几下，先把眼罩摘了下来。
    身上是灰色的囚服，胸口有“1075”的编号。
    破旧的单间牢房没有外窗，墙角因为返潮满是黑色霉斑，只有走道的白炽灯透过铁栅门投进一点光线，勉强能看清屋里的布局。
    没有床，只有两卷破烂的棉被铺在靠墙地面，最靠里有一张低矮的木桌，没有椅子。
    地面上忽然一道黑影闪过。江染回头，门外空空如也。
    “桑然！”有一道压得很低的声音从左边传来，“你在哪里？我是池清野。”
    另一道惊讶的声音从右边响起：“？你怎么也在这里？”是陆禹川。
    江染已经摸索着从破枕头的棉絮里找到了被弯折过的铁丝，三两下打开了手铐，将其随手塞进口袋。
    监室的铁门是四位数密码锁，江染检查完所有墙壁地面以及两床被子，房间里没有其他的线索，只剩下墙角的比板凳高不了多少的木桌。
    木桌上什么也没有放，表面没有划痕也没有字迹。
    但将其翻过来，背后较大的木逢里塞了一张两指宽的纸片，其上是两行箭头。
    江染在心里用阿拉伯数字比划了一下，快速将手伸出铁门输下了密码“3045”。
    “桑然？”池清野两步走到门口，“你这么快就出来了？钥匙在哪呢？”
    他的胸口是“1071”。
    “没有钥匙。”江染示意池清野背过身去，用自己的铁丝试了下他的锁，打不开：“房间里藏了铁丝，我的在枕头里。门的密码是纸片线索解谜。”
    走廊转角有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传来，江染快速躲回自己的隔间，将铁门再度关上。
    来人是身穿黑色制服的npc狱警，手里提着电棍，在走道里巡视一圈后又从容离开。
    陆禹川这次也已经从门内脱出，胸前编号是“1074”。
    他和江染一起来到池清野门口。
    池清野手上的镣铐已经解开，正在研究门锁密码，江染凑过去一看，是图形解谜。
    她看了一会儿，就帮池清野打开了门锁，好奇道：“你怎么也在？”
    【他当然是赢了游戏才能来找你啦！刚才已经拼了哈哈哈哈】
    【哇刚刚的掰手腕大赛可真是精彩至极啊！】
    【会不会太欺负音音了！她怎么可能掰得过男生呢！】
    【可是大家都问她要不要直接免赛，是她说要正常玩的啊】
    池清野没有回，出来就把手递到江染的眼前，声音惨兮兮：“桑然你看，顾砚把我手背都捏青了。”
    江染看了下他手背上依稀可见的指印就明白了，好笑道：“谁赢了？”
    池清野摇头，一脸保密的表情。
    江染已经心里有数，池清野如果赢了，必定大张旗鼓炫耀。
    所以顾砚也在密室？在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