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夜看着夏沁有些认真的样子,不禁微微地笑了起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戏谑和嘲讽,缓缓地开口说道:“将那些蝇营狗苟、卑鄙下流的事情表现的堂而皇之,这就是所谓的光明正大。现在这里有专人负责监视,不必担心,其他方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夏沁听到墨夜的话后,脸上露出了一抹轻松的笑容。
她的语气显得十分从容,不紧不慢地回答道:“若童带领着平南军一路向南推进,交州的倭寇几乎没有做出任何有效的抵抗。根据一些被俘虏的倭寇所说,他们的国家内部似乎发生了权力争夺,导致其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如今,他们自顾不暇,根本无法分心顾及大夏这边的局势。”
“真是多事之秋啊,不过也是好事,正好趁机将整个交州收复,”墨夜若有所思,“虽然交州偏远贫瘠,人烟也稀少,但是拿下交州后,我们压力就轻多了,而且荆州一切顺利的话,交州和荆州便能对益州形成半包围之势,这样一来,扬州除了北面的徐州,便没有任何压力了。”
夏沁点点头,继续说道:“说到徐州,上次洪大哥他们破坏了他们的粮草,东方翊抓住这机会发起突袭,已经拿下广陵郡和下邳郡的半数之地,达到战略目的之后,现在镇北军已经以守待攻。”
“到底是整个大夏都赫赫有名的少年将军,”对于东方翊,墨夜言语中也满是佩服,“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果然是个军事天才,如此一来,锦羽哥在东线倒是没什么事了。”
“哥哥啊,他怎么可能闲着,这几天正让鲁成前辈打大量制作攻城器械,他说秦浩然、刘云河那些秦党的将领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无论是兵力还是控制范围,我们总体还是弱势,还是要保险起见。”
墨夜点了点头,对东方锦羽的谨慎表示赞同。
战场上瞬息万变,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导致致命的后果,虽然目前已经取得了一定的胜利,看起来一切顺利,但面对强大的敌人,他们必须保持警惕。
“锦羽哥说的对,”墨夜十分认同穆锦羽的话,“虽然秦回其与月兰国、匈奴、高丽、倭国都有勾结,利用这些关系将几乎所有边军将领慢慢换成了秦党的人,但并不代表他们都是废物。”
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尽管这些边军将领被秦党控制,但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有着一定的军事才能和经验,不能简单地用“废物”来形容。
“墨夜,抓紧结束吧,”夏沁想了想,自己穿越到这个痴傻小姐的身上,这一年多似乎也没有比原来世界的日子轻松一些,在这个世界里,她经历了太多的波折和磨难,她希望能够早日结束这场纷争,过上平静的生活,“等大夏安定之后,我们和哥哥、溪月,一起找个地方隐居起来。”
夏沁一直都是这个愿望,她希望能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远离尘世的喧嚣,享受自由自在的生活。
听到夏沁这美好的憧憬,墨夜借着月色看着她那张平静又带着些忧愁的脸庞,眼中满是怜爱。
他知道,夏沁经历了太多的苦难,他早就决定要好好保护夏沁,实现她的愿望,让她过上幸福的生活。
说着,他轻轻地握住了夏沁的手,给她传递着温暖和安慰。
“我自然是会随你走的,只是,你清楚锦羽大哥的想法吗?”
“我了解哥哥,若不是父亲和我的原因,恐怕他早就和你一样,离家出走去找溪月的下落了,”夏沁一脸的自信,“虽然哥哥才二十五,却已经在战场接近十年了,这些年他早就累了,你没发现他见过溪月时的眼神吗?”
墨夜好奇道:“什么眼神?”
“就是那种,眼里装满了一个人,没有任何其他余地,”夏沁翻了翻眼睛想了想说道,“全世界都不存在了,连我这个妹妹他都看不到了的感觉。”
“哦。”墨夜吱了一声,拉起夏沁的手继续往回走。
“哦什么,”夏沁小声嘀咕着,“你听明白了?”
墨夜捏了捏夏沁的小手,柔声说道:“我当然明白,不就是我看你的眼神吗?”
夏沁听到墨夜的话,突然一阵恍惚,确实,这些年为了救治自己,墨夜在江湖中寻找药王谷,经历了那么多,想必吃了不少苦。
去年将自己救下带到竹林休养后,几乎每次真正需要的时候他都会出现。
想到这里,夏沁眼中的幸福不断闪动着,紧紧握住了墨夜的手。
墨夜清晰地感受到了夏沁的反应,心中也是一片轻盈慰藉。
十二月的幽州,处处都被厚重的冰层覆盖,即使是在那雄伟壮丽的田府之中,刺骨的寒风也如刀割般肆虐着。而此时的高欢洋,终于无法抵挡这严寒的侵袭,病倒在了床榻之上。
自公孙辛的父亲公孙言因谋反罪名被处死之后,皇后的表兄田永已在此担任幽州刺史长达七年之久。
他对这片土地情有独钟,因为此地山高路远,远离京城的纷扰与喧嚣。
作为皇后表兄的他,犹如土皇帝一般,尽享着权力和荣华富贵。
然而如今,皇帝却不再遥远,他正躺在自己眼前。
原本身体就欠佳的皇帝,历经大半月的颠簸,最终在这东北苦寒之地倒下了。
“陛下,微臣让幽州最好的郎中给您看过了,陛下只是身体阴虚,并无大碍。”
田永站在一旁安慰着,皇后正亲自给高欢洋喂服着汤药,贾义和太子高殷在一旁安静地站着。
整个房间里一片死气沉沉。
所有人,包括皇帝自己也知道田永的话有多少可信度。
或早或晚,皇帝怕是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殷儿……”皇帝轻轻推开药碗,看向瘦弱的儿子。
“父皇。”高殷闻言赶紧快走几步蹲在床前,眼神中恨恨地说道:“等你身体好起来,我们就一路南下,将那个秦回其和他的党羽全部抓起来,千刀万剐!”
听到高殷这么说,高欢洋嘴边不禁浮现出淡淡地笑意:“殷儿,你这么说,为父就安心多了。”
“父皇……”
高殷不理解,皇后、贾义等人也不理解高欢洋的意思,几人都满脸疑惑的看着这位几乎随时都会殡天的皇帝,等着他最终的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