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娇!”
裴之玄怒喝一声,他此刻是真正动怒了,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沈云娇。
忽而他轻轻笑了下,一步步靠近沈云娇,将她逼到了供桌前。
那张英俊的面容上尽是嘲讽,沈云娇将双手撑到桌前,想着再怎么着气势也不能输。
于是她冲了裴之玄扬了扬下巴,“你再怎么破防,我说的也是实话。”
她话语刚落,一只修长的手就把住了她的喉咙。
沈云娇顿时睁大眼睛,惊恐地吞咽了一下口水,“你干嘛?裴家列祖列宗在这里,难道你想掐死我?”
“刚刚不是说不怕吗?”裴之玄冷笑着,又将自己的整个身子往沈云娇那边压了压,“沈云娇你说得对。”
“我不和离,就是因为你是丞相之女。”
“你以为我喜欢看到你吗?每每见你,我就觉得厌恶无比。”
沈云娇的心脏疯狂跳动着,她从未见过平静到有些癫狂的裴之玄,着实有些慌乱。
“那你讨厌我就放开我啊!”沈云娇将自己身体最大限度地往后仰,可裴之玄却越贴越近。
沈云娇甚至可以看到他的眼神——如同审视猎物般,直白而犀利。
“裴之玄你放手!”脖颈上的不适感让沈云娇有种想呕吐的欲望,她的眼尾与鼻尖顿时有些微红。
整个人看上去就非常好欺负。
就在沈云娇受不了开始敲打裴之玄的胸膛时,他才松开了对沈云娇的压制。
“啪!”
沈云娇扬手就给了裴之玄一巴掌,力度极重,打得裴之玄脸都微微偏了偏,唇角甚至都出了血。
“你特么不是有病吧?去把脑子医一下好吗?”沈云娇气不过,还狠狠地踩了裴之玄一脚。
然后她就从供桌的这一头跑到了那一头。
她指了指裴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你的老祖宗们都在看你怎么发疯,想要掐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裴之玄用手指抹去唇角血迹,淡声说道:“老祖宗在天有灵,也会说我做得很好。”
“你!”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就给我牢牢记住。”裴之玄冷而幽深的黑眸在摇曳烛火下透着捉摸不透的光芒,“我不会与你和离,但以后这管家权利和裴家主母的位置,你也休想沾染半分。”
说完这句话,平安也跑了进来低头说道:“世子爷,方娘子那边人过来问了。”
平安可不敢抬头看,可刚刚听里头的声响,又无意瞄到了世子爷有些红肿的脸颊。
他心里便有猜测——刚刚爷被打少夫人打脸了!
这少夫人着实胆大包天啊。
裴之玄临走前,吩咐平安明天一早就将裴家那块主母腰牌从沈云娇房里拿回来。
沈云娇听了都快笑掉大牙,那牌子有多宝贵,送她十个她都不要。
等到裴之玄走后,沈云娇立马将角落里的包裹拉了出来。
一番狼吞虎咽吃饱喝足后,她将祠堂里的所有蒲团排成一列,整个身子躺了上去后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咸鱼躺比坐着舒服多了。”
沈云娇这辈子给自己立的第一个flag,就是到点睡觉。
可能今天消耗了太多体力,她一闭上眼就迅速坠入梦乡。
只是睡到一半,她就被一阵阵摇晃给吵醒了。
沈云娇有些恍惚地睁开双眼。
接下来的发现让她大吃一惊。
她不是睡在裴家祠堂地板上吗?怎么这时候躺在在一辆极速狂奔的马车车厢软塌上了?
沈云娇迅速地坐了起来。
”醒啦?”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
沈云娇循声望去,发现在车厢的另一端,坐着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人——萧怀谨。
—
萧怀谨换下白日的繁重衣袍,此刻他只着一身白底墨纹长袍,外罩着渲染了莲叶纹路的薄纱,头发用银冠半束,看起来风姿绰约,闲雅多韵。
太子是会穿搭的。沈云娇在心底感叹一声。
穿得好看长得帅气是一回事,可是他好好地将自己掳到车上干什么?
“参见殿下。”
沈云娇刚想蹲下行跪拜礼,可她发现,一旦下跪,势必会碰到萧怀谨的膝盖。
这姿势怕是不太正常。
沈云娇想了想,还是稳稳坐着,只是口头说了声。
好在萧怀谨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而是递过来一杯温热的茶水:“喝吧。”
沈云娇默默接过茶杯,看着杯内几片漂浮着的茶叶,犹豫片刻后问道:“殿下怎么把我带出裴府了。”
“听人说你被裴之玄关祠堂里了。”萧怀谨说道。
沈云娇心中奇怪,这种内宅之事照理来说,太子是不会知道的。
她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后,一脸坦荡荡地回道:“我打了新娘子的亲娘。”
萧怀谨手中把玩着瓷杯,瑞凤眼里盈满笑意,“你倒是个胆大的,你就不怕裴之玄将你关祠堂关一辈子?”
“他不会的。”沈云娇斩钉截铁地否认。
裴之玄想欺负她?那他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两肉。
只是这种涉及沈家的话不能在太子面前明说,怕萧怀谨会以为自己仗势欺人。
“你倒是挺相信他的。”
萧怀谨此刻脸上挂着笑,但眼眸却清清冷冷的,看得沈云娇缩了缩肩膀,都不太敢直视他。
“殿下,还未回答臣妇问题。”
你倒是说这三更半夜你想干嘛啊!
萧怀谨见沈云娇拢了拢衣衫,脸上升起戒备之意,侃然正色道:“这么好的日子,我回宫也无事可做,正好想着你也怪可怜的,就把你带出来透透气。”
“啊?那你是怎么把我带出门的,不会被人发现吧?”沈云娇一听顿时有些慌乱。
“竹叶已将看守你的家丁给迷晕了。”
“裴世子正忙着洞房,沈姑娘不用担心,本殿今日会将你送回府的。”
一听到萧怀谨做出了保证,沈云娇略微松了口气。
算了算了,现在跳车也不知道身在何处,就且随着萧怀谨。
一个人呆着确实有些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