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前厅,李大夫人忙迎了上来,给宛汐福身道歉。她虽身在前厅,却早就听婆子禀告了在园子里发生的事。堂堂王妃能来参加她家姑娘的及笄礼,那便是贵客。贵客在她侯府受了气,听了编排,主人也是有责任的。
宛汐倒是温和地摆手,要李大夫人不必放心上,嘴生在别人身上,要怎么说只能随她们,与侯府无关的。
听到如此宽容体谅的话,李大夫人在心里感叹,这王妃小小年纪,不但不以身份压人,还这么的平易近人,倒是意想不到的。
及笄礼上,恪靖侯府特意安排了宛汐坐上了来宾的主席位。
武安侯府二房裴氏带着宛玉也来了。自从上次李大夫人与吴大夫人亲自去侯府相看王铭辉,被王宛清的糟心事吓到,再没提过两家的相看之事。
裴氏心里一直恨着大房,也恨老夫人。为了王宛清,竟是拉上自己嫡子的终身大事。
这次恪靖侯府的三姑娘及笄,依李大夫人的意思,是不请武安侯府的人。但溪茗与宛玉曾因宛汐的缘故,在一起玩过几次。溪茗及笄,侯府早早请了宛汐,如果不请宛玉,又会招人话柄。特别是帖子给到了二房,自然大房也要给。李大夫人是尤般不愿王宛清来的,最后竟得偿所愿了。因为王宛清生病了,来不了。
裴氏跟宛玉来得比较晚,园子里的事她们不知道。只在后来听人说了一嘴。待礼仪完成后,宛玉便急急找过来。
“四妹妹,你还好吧?你不必理会那起子碎嘴子,往后自有她们后悔的那天。”
宛汐由着宛玉拉了她的手,笑盈盈的,“三姐姐,我没事。那些话可影响不了我。你知道我的,对于外面的闲话,我都是选择性的听。喜欢的便听听,不喜欢的,当她们......放屁!”
最后那两个字是凑近宛玉耳边说的。
宛玉嘻嘻的笑着,又看了宛汐会儿,确定她是真没被那些话影响到。她那喜笑颜开的样子,明显是高兴着呢。
宛汐也细细地打量宛玉,只见她粉面含春,有种不同于往常的愉悦藏神色里。
“二婶婶给三姐姐物色了新的相看对象吗?”宛汐盯着宛玉的眼睛,促狭地问道。
宛玉的脸刷地红透了。
“四妹妹,你...你看,你说的什么呀?哪有的事,母亲倒是帮我推了表哥那事。还没给我相看人家呢。”
没相看,但她已有意中人了。大抵就是这个意思。
“三姐姐可有心仪之人?妹妹好帮着分析分析,调查调查。”
“没...没....没有...”如侠女般爽朗的宛玉难得扭捏起来。
“没有吗?既没有,那算了,妹妹便不再过问此事了。”宛汐故作对此事不感兴趣,把这个话题撇一边。
宛玉倒急了,她瞟了裴氏一眼,把宛汐拉一边,如蚊蚋般开口道:“二十那天你有事吗?我想约你去盛宴楼吃饭。”
“除了你我,还有谁?”宛汐心道三姐姐这是自己相中人了,邀她一起去认识认识那人。
“我打听清楚了,二十那天,清远表哥正好休沐。”宛玉说完,脸色更是一片绯红,连耳朵尖尖都红了。
“清远表哥?我清远表哥?你跟他?什么时候的事?”
宛汐倒是没料到此事,只知前世宛玉婚后过得极不好。今生,她想帮她选个忠厚真诚之人,竟想不到宛玉自己选了清远表哥。
“哎呀,你看你,怎的这么多问题?那次清远表哥不是救了我们吗?我便私下感谢了他一次,我们...我们好像也聊得来,所以,我才想着等他休沐了,一起去吃个饭。”宛玉只扭捏了一会,便又坦然自在了。
宛汐倒没想到他们会互生好感。如果这两人真能在一起,倒也不失为一桩好姻缘。随即便答应了宛玉二十日的相邀。
这事还没正式确定下来,宛汐没有告诉旁人,连槿柔都没说。
待繁琐的礼仪程序结束后,宛汐与溪茗,槿柔告别,回王府。
宛汐带着四斯回了临风居休息。芳若姑姑看到在恪靖侯府,王妃吃得极少,便去了厨房,亲自做了几样糕点,给她垫垫肚子。
利风作为同行的侍卫,把宛汐护送回王府后,便去了明镜堂,向李景珩汇报此行发生的事。
“哼,安定伯府自身都架在火上烤着,竟还有闲情逸志来嘲笑讥讽别人?”李景珩冷峻的脸上,双目露着寒光。
“幸好王妃嘴皮子溜,倒是没让她们占到什么便宜。还让芳若姑姑赏了那姐妹两个巴掌呢!”
利风说着说着,眼前又浮起王妃霸气开口赏巴掌的事。爽,真是爽。
“王妃还说,恶心她可以,非议王爷却不行。她还骂在场的那些贵妇贵女们,上桌吃饭,下桌摔碗。无耻着呢!”
“哦,她真这么说?”李景珩冰雕脸竟有融化的迹象。一个小丫头,装得跟个大人似的,想想便好笑。可又一想,如果不是在侯府生活艰辛,她一个小姑娘,哪会长成如今这般刺猬似的。心里竟有些心疼起来。
“通知一百,把秦沪与安定伯府大公子之间的交易,拉出来,钉死,然后交给贺兰星越。”
“主子,不想等查到盐城这块,一起交上去吗?”主子定下的计划,一般都不会更改的。
“哼,既然安定伯府觉得太闲了,那便不让他们休息,一轮一轮的证据,让他们去自证。如此,才会没精力去逞口舌之快,诋毁别人。”李景珩说这话时,像是在安排一个游戏的流程,居高临下。
“是。主子,四皇子那边好像也有些闲了。他又开始吊着表姑娘了。需不需要给他找点事?”利风最讨厌李景昌了,把自己当成一只花蝴蝶,到处招贵女。
“不必管他,只盯着。别让他出大的岔子。”宛汐说过凤命之事,那李景昌是绝对不会放弃宛汐的。他肯定还憋着招,不让他使出来,怎么把他打趴下呢。
“是。”利风汇报完毕,转身准备去了,又想到什么,回头看着李景珩,“主子,王妃在恪靖侯府说,您是受伤致残,不是天生的那...什么...她相信您是可以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