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需要什么,尽管开口。”玉师师这种视钱如命,枉顾他人,手上又有绝技的,留她在世上自由行走,便是对他人生命的不尊重。
“先问出她在哪里,再麻烦安月和斯九与我一起,把她抓回来。”豆豆掌着玉氏一门,虽说只有三人,却也自有她掌门之责。
“行,斯九,安月,你们便听豆豆的安排。”
斯九和安月都应下后,转头再去审问玉昆龙。
“玉师师现在在哪里?”
“在宫里。”
“什么?她去了宫里?”宛汐乍一听,有些惊讶,后又想到玉师师的易容之术,定是登峰造极了。只要她想,哪里她都能去。
“她去宫里干什么?”
“有人出大价钱,让她去宫里偷个东西。”
“什么东西?知道是那人是谁吗?”
“不知道。只知道那人出钱很大方,给了五万两。”
“她这次易成什么人?去哪个宫?”宛汐知道这种事,雇主是不会透露更多信息,只会在任务进行时,出其不意地给消息。
“不是很清楚......好像是个不受宠的才人......去宫里的禁地......”玉昆龙断断续续,似乎很痛苦地在回忆。
“那你们什么时候汇合?在哪儿?有什么密语或标记吗?”宛汐追问道。
“最迟十天。我天天傍晚酉时,去西街的刘四儿馄饨摊等待。标记是要一碗馄饨,要一碗面条,面上盖油煎的蛋,不放葱花,馄饨里放葱花,不放蛋。”
“若十天过后,仍没出来,便是出事了。我便收拾行囊,去北元。”
“今天已是第几天了?”
“是第四天了......”
说到最后,玉昆龙头垂得更低了,好像很是疲倦。
“姑娘,他应该只知道这么多了。”斯九凑近玉昆龙看了看,说道。
“嗯。都听见了吧。”宛汐扫了众人一眼,“时龙,你找个与玉昆龙身形相近之人。豆豆,你给他妆扮一番。安月,斯九,豆豆,你们三个陪着豆豆,在那个摊口等。”
“还有六天,一经发现,绑了来。”
“是。”
“姑娘,那这个人呢?”时龙指着半昏过去的玉昆龙。
“斯九,给他喂软骨散。回大剂量,只要留一口气。我还有用。”这种恶人,死一千遍都不冤,可是死期倒是可以推迟些。
王府的马车在外面等着,宛汐只带了安月和斯九出来。为了掩人耳目,安月先把宛汐送回王府,再来小院与众人汇合去那小摊。
刚回到王府,老钟便上前请示。
“王妃,恪靖侯府三姑娘给您来了帖子。”说着,递上来一个烫金的贴子。
宛汐接过一看,轻笑起来。
“这丫头,这个月十二及笄日,她当我会忘记呢。”
玉嬷嬷也迎了上来,一看帖子,也笑了,“王妃,离十二还有三天呢!肖三姑娘的第一个帖子只怕是送到了您这里。”
“嗯,我们要好好准备一下,莫要让那丫头失望才是。”宛汐宠溺地抚摸着金贴。
说完,她便带着玉嬷嬷和斯柠斯清去了库房,给溪茗挑选礼物。安月自是无声无息地返回了小院。
两天后的傍晚,安月回来了。
人,手抓到了。
本想着天明后再去小院,但第二日便是肖溪茗及笄的大日子,宛汐答应了会到场。所以只能紧着晚上的时间了。
出府时,老钟要多派几个人跟着。宛汐也不好推脱,便指了利风和楚原二人跟着。她自己只带了斯妍。因为斯九和安月都在那儿。
刚到巷口的时候,宛汐便叫停了马车。她带着斯妍下车走进了巷子,留利风和楚原在马车那儿等着。两人本是训练有素的暗卫,服从已经刻在骨子里了,因此,并没问什么,便立在马车两旁等着。
进了小院,门口站了两个护卫,这是时龙和向南招的那批人里拔出来的。
里屋,玉豆豆正把玉师师脸上的伪装脸皮撕下来。一个清秀艳丽的贵气宫装美女,立马变成了年过三十的中年美妇。
“太魔幻了,太强了!”斯九再次看到这精湛的易容术,仍是赞叹不已。赞完她不忘拿个小瓶子,在玉师师鼻子下晃了晃。
斯清搬了椅子放到一旁,宛汐安静地坐着。她说了,玉师师的事交给玉豆豆,她只旁观。
“啊......”玉师师一下惊醒,却发现浑身动弹不了。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一直以来都是她吓别人,从没被别人如此吓过。
“小姑姑,是我呀,玉豆豆。”玉师师十几年前便跑出来了,但是期间也回去过,所以她也是认识玉豆豆的。
“豆豆,你,这么大了?!你怎么...怎么在这里?”玉师师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
“小姑姑,你在这里干什么呢?这些年,姑姑过得还好吗?”玉豆豆坐在玉师师对面,慢条斯理地说道。
玉师师心里对玉豆豆是有些害怕的。玉家人,最是讲究级别。玉豆豆虽是侄女,但她是掌门人,她有权把犯了家规的玉家人逐出家门。
玉家的逐出家门,可不是简单的让你不再姓玉,而是玉家有自己独门的药物,被逐出之人只要吃了那药,便会忘记玉门绝技,手脚全废,如同一个废人。
玉师师这些年靠着这个绝技赚得盆满钵满,她和玉昆龙已经拥有了好几处房产,好几十个铺面,日子过得可舒服了。
可那些个身外之物,都是以另一个相貌,另一个身份置办的。如果被逐出家门,她便只能以这个面貌生活于世,那些荣华富贵便不再是她的了。
为了让那些被她骗,被她坑的人,认不出她,那个身份的她被易容成一个很有辨识度的妇人。如今这个样貌,肯定是会被那府里的下人打出来的。
“豆豆,姑姑这些年,过惨了。咱们的祖训那么严,姑姑也不能违了祖训不是,所以,东一餐,西一顿的,唉,不说了,苦啊!”玉师师故作可怜样。
“哦,小姑姑还记得祖训?”
“记得,记得,怎么能不记得呢?玉门中人,刻在骨子里的祖训,不能忘。”玉师师马上表态。
玉豆豆见玉师师还在狡辩,冷笑不已。
“那小姑姑十五年前,为武安侯府剥了一个小女孩的皮,怎么说?此次入宫,又害了一人性命,又怎么说?更别说这十多年来,你和玉昆龙坑骗了多少人的钱财,害了多少家庭,你又怎么说?”
“什么......你,谁告诉你的?我,我没有......”玉师师倏地脸色惨白,“你说,你说玉昆龙?昆龙在哪里?也被你们抓了吗?”
“哼,不见棺材不掉泪!”
玉豆豆拍一下巴掌,“叭”地一声,玉昆龙被向南从厢房拎出,丢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