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现了有比秦诺更优秀的替代品，而且这个替代品还是你自己的亲生女儿，这才是你无比着急又兴奋地想要见我的原因。”
    秦夫人下意识反驳：“不是这样的……哪有人会在找到了自己亲生女儿的时候不开心呢。”
    “我只是……”
    白苏没兴趣听她反驳自证：“是吗？是因为找到我开心还是因为发现你的亲生女儿也生了雌性，让秦家的血脉得到了延续？”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如果你真的只是因为失去我而难过，那就不会再领养一个女儿来代替我享受你的宠爱和秦家的一切。”
    “因为如果你真的在乎这个女儿，就不会允许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来享受本该属于她的一切，不是吗？”
    秦夫人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就这么被直白地扒出来，连带着遮羞布和自尊一起被丢在地上。
    半晌后，她才勉强鼓起勇气，找回了点自己的声音：“为了找你，我在城外流连了将近一个多月。”
    白苏挑眉：“哦，那咋了？”
    “你找了我一个月，我有获得什么实质性的好处吗？”
    “没有的话，关我什么事？”
    白苏平常算得上是个脾气温和的人。
    只有被人攻击，感受到实质性的恶意时，才会反击。
    但只有在触碰到道德绑架和父母这块禁区的时候，她的战斗力强得惊人。
    秦夫人像是终于失去了所有力气，跌坐在椅子上，脸色异常难看。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能找回亲生女儿。
    更没想过和亲生女儿相认，会是这样令人难堪的场景。
    白苏有些无语：“这样吧秦夫人，你想我认你这个母亲，也不是不行。”
    “但至少，你得给我点好处吧？天下可没有白来的午餐。”
    秦夫人闻言，又抬头看向白苏。
    她说的话功利性极强，可眼底丝毫没有市侩和浮躁，就像只是在认真地给出建议而已。
    秦夫人心神微定。
    她知道白苏是自己的女儿时，心底不就已经有想法了吗？
    秦家的一切不能折在秦诺手里。
    秦诺是她养出来的失败品。
    这一个月在城外流连，她也看清了。
    白苏的能力远在秦诺之上，更得民心。
    所以，秦家只有交在白苏手里，才不会被葬送。
    这也是她迫切会想要来找白苏的原因。
    秦夫人心里想明白了，再抬头看向白苏时，眼神笃定了许多：“那如果说，我只是想要让你继承秦家的一切，将秦家的荣耀传承下去呢？”
    白苏想了下：“这可是笔不小的买卖。”
    秦夫人：“秦家的辉煌可不是谁都有资格继承的！”
    白苏被逗笑了：“上个月，秦城还在从我这儿定食物。”
    “你可能还不太了解情况，雪国唯一比秦城差的地方，就是人口了。其他的论经济、政策、建设甚至是防御，我们都不比秦城差。”
    “你这么冒昧地跑来找我给你收拾烂摊子，总得给我点什么好处吧？”
    秦夫人还想说什么。
    白苏抢先开口：“当然了，如果只是一些虚无缥缈的荣耀就算了，我是个商人，只看真金白银和实力。”
    秦夫人被堵得哑口无言。
    唯一的筹码，压箱底的王牌掏出来，本以为能让白苏心动，可对方却弃如敝履。
    她甚至有些挫败。
    白苏有些没耐心：“行了，这次的谈判就到这儿吧，加个联系方式，等你什么时候能拿出让我满意的筹码，我们再来聊这个事情吧。”
    会议室门被推开，白苏出来就看到四个男人都杵着，等她回家。
    白苏现在看到这四个人就烦，提步率先往外走。
    厉沉霖：“苏苏！我还在生气，你怎么都不哄我就走了。”
    陆廷宴：“苏苏，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好不好？”
    叶里亚斯：“苏苏，工作结束了累吗？要不要我给你放松一下？”
    温澜：“苏苏，我的链接又弱了，给我加强一下呗……”
    秦夫人怔然地看着那四个天之骄子围绕着白苏，眼底划过一抹疑惑。
    是她看错了吗……
    *
    秦夫人回到秦城，在踏进这里的一瞬间，她有些恍惚。
    那一瞬间，雪国和秦城的差异扑面而来呈现在她眼前。
    她进入秦城，虽然是被捂住了眼睛，但在进去的瞬间就能感受到被满满的生活气息包围。
    耳边能够听到小孩嬉戏打闹的声音，街上有人来人往的议论声。
    士兵们爽朗又朝气地在交班，餐厅里有面包奶油被烘烤后温暖的甜滋滋味道。
    即便不睁开眼睛，她也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蓬勃生活气息和生命力。
    但回到秦城，踏入城内，这座城安静得让她都有些不适应。
    秦城接纳的人口至少是雪国的上百倍之多。
    可大街上只有颓靡路过的雄性，士兵们沉默地守卫着这座城。
    偶有一两个路过的雌性，脸上带着紧张和惶恐，步履匆忙，简直像是要去做贼。
    这座城，好像正在枯萎。
    秦夫人回想起早上和白苏的谈判，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是啊，用这样一座城，用所谓的这种荣誉去捆绑白苏，简直像是个笑话。
    秦夫人沉默半晌，回了秦家。
    她无比庆幸猫兽人的离开。
    秦家几十年的资源才培养出的那么一个拥有毁天灭地能力的猫兽人，幸好没送给秦诺。
    或许一切都在冥冥中注定了，秦诺就不是她秦家的血脉，自然承受不住支撑起秦家的重担。
    庄园后院，秦诺正叉着腰指挥士兵们将开采的红宝石放到旁边。
    建筑工人们正用红宝石建房子。
    秦夫人见状，微微皱眉：“诺儿，你在做什么？”
    秦诺看到秦夫人终于回来了，连忙欢喜地扑了过去：“妈咪！你终于回来了！这一个多月，你去哪儿了？”
    秦夫人没有正面回应，秦诺走近时她才讶然地发现，秦诺身上竟然有雌神的力量，而且等级甚至超过了白苏。
    她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看向那间红宝石盖的房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秦诺兴奋地说：“在建房子呀！妈咪你不知道，白苏那边在偷偷开采红宝石，我让管家去调查了才知道，原来红宝石能够抵御深渊里的瘴气！”
    “所以我让人开采了这些红宝石打算盖个房子，下次就算兽潮爆发，我们没抵挡住，也能躲在房子里，不受瘴气侵蚀呀。”
    秦夫人讶然地看着不远处的房子，心渐渐沉到谷底。
    她在城外等待召唤时，看到了雪国的士兵。
    他们每个人的铠甲上都镶嵌着一颗红色宝石。
    发现能够抵御瘴气的红宝石。
    白苏的做法是把它镶嵌在每一个士兵的铠甲上，秦诺竟然只想到了给自己盖一座宝石房子。
    秦夫人顿觉心中苦涩，有苦难言。
    错了，全错了。
    从一开始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