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她小心翼翼地翻开纱布。
大约翻两三层,一张小纸条出现在她眼前。
莫莫舔了舔干涩的唇瓣。
她警惕地抬眸望向门口的方向,将纸条紧紧攥在手心。
下一瞬,她迫不及待地打开纸条。
因着紧张的心理,手心微微濡湿,纸条上的墨水被氤湿,但还是能看出上面写了什么。
【三天后,跟着张医生离开。】
字迹很眼熟,莫莫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温新亲手写的。
她看完后立马将纸条攥紧,心脏咚咚咚地跳,像做贼似的,视线不断在房内扫过。
最后落在桌上没被带走的医药箱上。
她拿出里面的碘伏,将纸条撕碎,全部塞了进去。
又拿出棉签,伸进瓶子里不断捣。
直到碎纸屑几乎溶解在碘伏里,变成肉眼可见的沉淀物。
莫莫不放心地合上盖子,又使劲摇了摇,絮状物终于零散地溶解才作罢。
才慌慌张张地将碘伏藏在医药箱最里面,用大堆纱布和棉签盖住。
直到看不出异常,才松了口气。
看来她之前给方清姿发的消息她看到了,还告诉了温新。
张医生,也是温新的人。
难怪刚刚和她聊天的时候,那么简洁,一点也不像看病的样子。
只是不知道温新要怎么才能将她带走。
莫莫惆怅地抬眸,望向被封得严严实实的窗户,动了动身上的锁链。
咔哒。
门骤然打开。
莫莫呼吸一滞,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门口的方向。
王月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倏然松了口气。
恐怕南煦还不知道,他请来的人,都不是全心全意向着他的。
王月背着他,将他做的事情偷偷告诉她。
请来给她诊断的心理医师,也是温新偷偷塞进来的人。
王月手里端着一杯牛奶,将门关上后,一脸担忧地凑近莫莫。
莫莫嘴角绷成一条直线,谨慎地盯着王月。
虽然王月不完全听从南煦的命令,但她依旧将南煦看作家里的掌权人。
或许是她的年纪大了,有些意识根深蒂固,无法更改。
潜意识里认为,女人就该依附着男人。
尤其是夫妻两人,妻子就该是退后一步的那个人。
王月总劝她和南煦和好,但实际上都是在劝着她顺着他。
所以她对王月并没有完全放松警惕。
王月带着笑意的圆脸出现在莫莫面前。
她将手里的牛奶往前递了递,杯子上面还贴了张小纸条。
莫莫接过牛奶,拿起那张纸条。
【夫人,先生说您喊了那么久,嗓子一定很难受,让我给您热了牛奶,嘱咐我看着您喝下去。】
莫莫指尖捻着那张纸条,抬眸盯着王月。
王月脸上挂着憨憨的笑容,抬手指了指杯子,像是催促她快喝。
莫莫点了点头,“我现在不渴,一会儿喝。”
王月愣在原地,像是没想到似的。
以往她把吃的喝的拿到莫莫面前,莫莫都是二话不说直接吃下去。
没想到,这次她拒绝了。
莫莫将杯子放在桌上,轻声解释,“我饿了,想吃点甜的。”
王月眼眸一亮,连忙点头,又迟疑地望向桌上的牛奶。
“空腹喝牛奶对胃不好,我吃点东西后再喝。”
莫莫拿起杯子摇了摇,面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意。
王月点点头,拖着胖胖的身体往外走。
——
书房。
南煦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
严楼手里拿着一把精致的手枪,抵在张医生的额头。
张医生跪在地上,面色惨白,唇瓣颤抖。
小敏早就被这阵仗吓得晕了过去,躺在桌角。
“还不说吗?”南煦幽然的声音响起,无端带着股冰冷的寒意,“是不想要命了?”
“说!”严楼配合地将枪口往前递了递,食指扣动扳机。
“别别别!”张医生连忙开口,“我说!我说!”
南煦掀起眼帘,轻轻瞥了眼地上瑟瑟发抖的张医生。
“能不能……能不能……”张医生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地指了指额头上的枪口,“先把这个拿开。”
南煦歪了歪头,挥手,“严楼。”
“是。”严楼点了点头,枪收了起来,别在腰间。
又退后几步,给南煦让出空间。
枪口离开脑袋的瞬间,张医生跪着的身子瞬间泄气,倒在地上。
她捂着胸口大口喘气,额头全是因惊吓过度而冒出的冷汗。
南煦眉心一皱,缓缓起身。
黑色拖鞋出现在张医生眼前。
她咽了咽口水,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恐惧。
南煦垂下眼帘,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语气冰冷无比,“说吧,一字不漏。”
“要是漏了点什么。”南煦抬起脚,面无表情地踩在她的手背上,“我可就不能保证,你还能不能活着出去了。”
“啊啊……”张医生瞬间喊出声,脸色由白转红,再变青。
“嘘……”南煦食指抵在苍白的唇瓣上,轻声警告,“小声点,要是让她听到了,你也不用说了。”
张医生面带惊恐地捂住嘴,连连点头。
求饶地望向他,试图将手抽回来。
南煦面无表情地斜了她一眼,收回脚。
张医生瞬间收回手,眼泪汪汪地捧着手。
保养得宜的手又红又肿。
“那个男人……”她哽咽着开口,“说要我把夫人带出去,就给我一百万。”
南煦嘴角一勾,嗤笑出声,“他能有一百万给你?”
张医生小心翼翼地抬眸,“有,在我进来前,就付了五十万定金。”
南煦面色沉沉,不知在想什么,“继续。”
张医生咽了咽口水,“他还让我说夫人是因为受到您的刺激才会病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