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昌显得有些慌乱，连面前的电脑，也被他手忙脚乱的碰到地上。
    “胡昌，你现在是跟我在合作，坦诚相待是最基本的尊重吧。”
    “老大，你非要知道，那就看这段视频吧。”
    胡昌把他的手机推了过来，我看着手机上的画面，墨小伊正站在一个仓库里，对着镜头讲话
    “本来这个计划，是不需要这个视频存在的，但胡昌说，如果未来你发现破绽，一定会质问他。所以我就留了这个视频，告诉你一切的真相。”
    视频画面，转到一张桌面上。出现的是一份接一份的合同。
    “破产其实是真的，但里面的真相，绝对会超出你想象。因为我把公司所有挣钱的项目，全部独立成公司，然而每一个公司，都有一份隐藏条款。所以公司也并不用怕他们真正分割。”
    我看到这里，内心已经震惊无比。原来她那些天忙的事情，就是这些？
    “迟小雨，这件事除了这些公司的负责人，我谁都没有告诉。我对其他人说的都是公司破产了，而当你看到这个视频时，一切的选择都在你的手里……”
    我没心思再看下去，将手机推回给胡昌。这个惊天秘密，已经让我难以消化。
    破产是真的，但又是假的。公司的那些项目都还在。只是全部独立成公司。那我欠下的外债，又是真是假？
    墨小伊说的这些信息，让我大脑cpu彻底烧毁。
    偏偏这个时候，胡昌又把手机推了回来。我无语的瞪着他。
    胡昌指着手机小心说道，“视频还有一段，是墨总单独想跟你说的话。”
    我无可奈何，再度拿起手机。视频里墨小伊回到公司，坐在她那张办公桌前，然后从包里掏出一本书，塞进了办公桌。
    原来那本书，是她故意塞的。
    “我的最后一本书，留给你了。迟小雨，我真的对自己无话可说。我总觉得这世界上的任何事情，只要坚持，就总会有结果。但最后我错了……”
    “从很小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会是陪在我身边的人。就像我父亲陪着母亲那样，所以当得知裴云跟你分手后，我欣喜若狂。从国外匆匆赶回来。可我恨你为什么身边，又立马出现另一个女生。”
    墨小伊说到这里莫名哽咽，我连忙暂停了视频。抬头对胡昌说道，“你先出去，我一会把手机还给你。”
    胡昌看出我的情绪，没敢多问，默默的走出了会议室。
    会议室最终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点开视频，继续播放。
    “我疯狂的嫉妒，嫉妒的要命，借着开公司的名义，想跟你有更多的相处时间。我甚至蠢到答应我妈的请求，去跟一个我根本不喜欢的人相亲。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想从你眼中看出失落。那种失去我的失落，而你从始至终都是那么的平静。”
    听到这些话，我的脸色依旧平静。我对墨小伊的感情是复杂的，她是我的初恋，但也是我不成熟情感，最大的受害者。
    在那个互相稚嫩的年纪，我对她说了许多的诺言。然而这一切，都随着那场意外终止。而她的影子也被裴云覆盖。
    视频仍在播放，突然一声大吼，把我从思绪中扯了出来。我连忙把视频，倒回去几分钟。
    “我妈公司破产，我欠债的时候，你为什么还要突然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让我带着痛苦去死不好吗？为什么你要突然出现，帮我还清所有的欠债。为什么！”
    我紧盯着视频，心已经开始难受。
    ……………………
    “我知道，你缺少一个让你成熟的契机，所以我选择这么做，用我最后的能力让你身陷囹圄，让你被迫成长。哪怕你恨我，哪怕你这一辈子都不想见我。我还是会这么做。”
    视频里的墨小伊，深吸一口气，仿佛抽干了我这边的空气，让我头晕……心悸。
    “长大吧，迟小雨，快点成熟吧。我用我的一切换你成长。代价是我，从此在你生命里销声匿迹。我爱你，比任何人都爱。”
    视频结束，我陷入长久的沉默。这一路走来，帮助我的人太多。竟然让我产生一种，人生很幸运的错觉。
    而在这些帮助我的人中，墨小伊是最特殊的那个，我吝啬的不愿给她一点爱。她却执意的举着火把，给我照亮前方的路。
    什么是真的？
    什么是假的？
    人生的意外多变，让我此刻很不适应。没有欠债，没有破产，一切都是墨小伊刻意为之，她从没想过要置我于死地，因为她从始至终都爱着我。
    可我还是不爱她，这是事实。所以我是人渣。
    我该爱她吗？我在内心深处叩问自己，可是那种情感，早已在时间里销声匿迹。
    因为我的存在，让她的人生充满不幸，这是我一生都赎不清的罪。
    这时，有人站在会议室门口敲门。我阴沉着脸看向门口说道，“别敲了！一会就出来！”
    “可是胡昌说你，已经在里面待了一下午。到底出了什么事，我能进来看看吗？”
    裴云的声音传了进来，我擦去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眼泪，起身打开门。
    “你帮我把手机还给胡昌吧，公司没什么要紧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你到底怎么了？”
    裴云一眼看出我情绪的变化，一把拉住我。
    我深吸一口气，重重说道，“我是个人渣，无可否认的人渣。”
    我说完就离开了，只留下裴云在原地，一脸困惑的理解我这句话。
    ………………
    回到家里
    这套回苏城后，新租的房子，外带一个阳台。我洗完澡后，找出路飞羽之前买的瑜伽垫，铺在阳台上，然后躺下缓解烦躁的情绪。
    月亮，按照它原有的轨迹，挂在那里，从来没有变过。而我的人生，已经过去二十七年。前前后后一共四个女生，和我发生过感情纠纷。只有最后一个和我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手机铃声响起，我掏出手机接通，路飞羽的脸出现在眼前。
    “我现在很安全哦，你看……”
    路飞羽拿着手机，给我看了她房间的陈设布置。比起上一次要好上很多。
    “你这几天累坏了吧？”
    我没有心情寻找话题聊天，只是问了问她的日常情况。
    “你今天情绪不对啊？是发生了什么吗？”
    路飞羽很快察觉到，我情绪上的低落。我叹了口气，将今天得知的信息讲给她听。
    路飞羽听完也沉默了，很久之后她才说道，“其实这算是好事，至少你没有真正破产。那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些公司。”
    “我打算放弃那些公司的隐藏合同，让他们真正脱离，自己自由发展，毕竟不是我自己打拼来的，我这么拿回来，别人也会不服。”
    “那我支持你的决定，现在可以跟我笑一个吗？我听说每天对自己老婆笑一下，能延寿十年呢？”
    我笑了笑，然后说道，“你从哪里听的这些离谱谣言，怎么可能有用。”
    “管它离谱不离谱，只要能让你开心就行。好啦，我得挂电话休息了，明天要三个剧组来回跑。当然你一定，一定，一定要知道，我爱你，所以你要开心，别偷偷难过哦。”
    她要挂断电话的时候，我连忙说道，“那个……你要注意休息和安全，还有……还有我更爱你。”
    路飞羽挂断电话的瞬间，客厅的房门也被人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