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小无虚弱地从会客室里走了出来。
“小无……”
几个站在前面的人叫她。
现在的小无浑身鬼气全无,满头都是虚汗,显然是与药物抗争得很辛苦。
她,已经成功变成人类了。
众人欣喜异常,与此同时又不自觉地望向无一郎和有一郎的方向。
——在小无进会客室之前,她说她要选的人,是『时透』。
但到底是哪个时透她却没说。
“小无。”产屋敷耀哉慈祥地道,“你辛苦了。”
“还……行吧。”小无喘着气扶住门框。
其实她已经不太行了。
无一郎和有一郎互相对望一眼,达成默契后他们刚要开口,却见小无身子一软,像稻草人一样轻飘飘地倒了下来。
“小无!”
“小无小姐!”
兄弟二人眼疾手快,一左一右地扶住小无。身为兄长的有一郎直接承担起弟弟的那份负重,将小无打横一抱,在松尾梨的指引下快步走向小无的卧室,将她平放在床上。
医者蝴蝶忍也赶紧上前,为小无做身体检查。
“蝴蝶,她怎么样?”无一郎问。
蝴蝶忍仔仔细细看过后道:“她暂时是挺过来了。毕竟刚由鬼变成人,身体还很不适应,需要静养几日才能做进一步的确定。”
“她真的也变成人了?”有一郎眼里闪过一丝喜色,但面上不显。
蝴蝶忍确定以及肯定地点点头。
“太好了!”
这次不是有一郎,而是好几个队员同时发出了异口同声的喟叹。
“那按照之前主公大人所说,”悲鸣屿行冥端着佛教的合手礼道,“小无变成了人类,其他的鬼应该都消亡了。”
产屋敷耀哉面朝行冥,微笑:“理论上是这样,但是小无是这个世界之外的人,她的变化究竟带来的结果会如何还尚未可知。现在这个世上其他的鬼到底存在与否,还需要我们去验证。
“蝴蝶,”
耀哉叫了蝴蝶忍一声,蝴蝶忍看向他,只听他给她发布任务道,“你留下来照看小无,时刻观察小无的变化。”
“是。”蝴蝶忍得令后朝耀哉行了一礼。
“其他人……”
温柔的看不见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视”,随后,
“我们进行讨论后划分区域,分工巡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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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客室内盆栽的绿植静静生长,墙上的时钟“嘀嗒”,“嘀嗒”地走着。
在这熟悉的环境里,一张同样熟悉的脸傲然而现。
对面男人审视的目光上上下下犹如锋利的刀,带着满满的阴毒。
随后展开的,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
“啊——!!”
一声爆喝从口中喊出,小无紧张地睁开眼睛坐起来,望着一片祥和的房间发呆。
不是……在会客室吗?
眼睛现在还酸涩得很,她用力把眼睛闭上,试图让眼皮里并不存在的泪湿润一二。
——是,那不是梦。
原主无惨……已经死了啊。
就在她服下药后与之对峙的、没有硝烟的大战里,那个书里的大反派在最后的最后,带着一千年的执念与不甘,将属于『鬼』的那一部分带去了为他量身打造的地狱。
这便是『鬼舞辻无惨』的结局了。
“小无小姐,你醒了?”
小无循着这声音回过头,只见有一郎坐在窗边,似乎是在欣赏着天上逐渐失去活力的天色。
高高的椅背正好把他的身形遮挡了个七七八八,难怪她先前没发现。
现在有一郎变成了人类,外观上也变小了两岁。
小无有些惊讶:“有一郎,你来看我了?”
她没想到有一郎会在这里。
“不是‘来看’,而是我们的任务。”
回答她的声音和有一郎一模一样,从门的那个方向传来。小无扭头一看,果然是有一郎的复制版——无一郎。
少年面上带着开朗的笑,看来如今的他与刚进鬼杀队时已经很不一样了,算是彻底回到了在景信山上当伐木工的“伐木累”日子。
——“伐木累伐木累”,“累”归“累”,但是有“family”(家庭)啊!
有家的地方就有温暖,眼里就有光。
无一郎身着一身暗绿色羽织绔,意气风发地走进房间,弯腰倒了一杯水递给小无。
小无接过冷热适中的水,两手捧着轻抿一口,然后听无一郎说道:
“其实是蝴蝶她守了你一天一夜,今天早上我和哥哥下了值才替换了她,让她休息。”
“……”小无眨眨眼睛,消化着无一郎的话。
“一天一夜”、“今天早上替换”,还有现在外面的天色……
——也就是说,她从昨天上午一直睡到现在吗!
小无惊讶地呆若木鸡。
有一郎这时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脸严肃地走到无一郎身边。
不同于一身传统打扮的无一郎,有一郎身上穿的是西式的服装。上身是纯白的衬衫,下身是笔挺的裤子,脚下是锃亮的皮鞋,与无一郎站在一起,两人形成了两种迥乎不同的风格。
“不用担心我们,我们也找了碎片时间小睡了会儿。”有一郎托着下巴,略有些居高临下地望着小无,斟酌地说道,“昨天上午在最后的时刻,你说的……说的……”
他斟酌了半天,居然卡壳了。
无一郎欲言又止地看了自家哥哥几眼,最终选择了接话:“小无你当时说的,到底是我们之中的哪一个?”
终于说出口后,兄弟二人全都目不转睛看着小无,紧张地等着她回答。
还没从刚才『昏睡时长』的话题里缓过来,现在又来问她这么惊悚的话题,小无本来就懵着,现在更加呆上加呆了。
不过,也算是“负负得正”了——
“啊,我说的是『时透』来着吧?所以到底是哪个时透呢……”她坐在床上将十指插进头发里作苦思冥想状,忽然抬头问,“那你们的意思呢?”
她的表情逐渐云淡风轻,继而补充道,“我可不想落空。”
“我们的意思?”有一郎心口一提,下意识去看弟弟,却发现弟弟此刻的样子简直就像是镜子里的自己,也是一脸的犹豫。
小无的意思他们明白,因为昨天大家接二连三和小无表白的时候,他们兄弟二人并没有参与其中,所以小无她并不知道他们对她的看法如何。
在不知道看法的情况下贸然说出具体喜欢的对象,那就很有可能遭到对方的拒绝。
可是,他们的想法并不是小无所担心的那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