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还在,那无惨大人又要做什么?
“咦嘻嘻嘻……”玉壶发出一声怪笑,“看来又有要用到我们的地方了。”
能够被无惨大人利用,就是他最大的福气。
堕姬对妓夫太郎抱怨道:“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无惨大人了,哥哥~”
妓夫太郎点点头,表示他也是同感。
“可怕,太可怕了……”半天狗瑟缩着脑袋,发出老年人专属的挤在喉腔中的海豚音。
猗窝座皱着眉将他们看了一圈,接着又看到童磨那张大脸朝自己凑过来。
“猗窝座阁……”
还未等童磨走近,猗窝座的拳头已经招呼了过去。
紧接着,猗窝座的手臂又被黑死牟砍断。
——这种事情其实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因此,他们三人各自也已习以为常。
童磨破碎的脑袋瞬间恢复过来,他咧开嘴笑道:“这次的拳头和上次的差不多嘛?看来你还得继续加油,我也要继续努力哦~”
“……”猗窝座睥睨着他。
真不懂,他要努力什么。
无惨大人已经说过不许吃人,童磨这厮从不花心思锻炼,只想着从『吃』上面解决问题。
他倒是要看看,童磨到底要怎么努力。
上弦的闹剧结束,紧接着,下弦也被传送了过来。
这周目,原主无惨留给无惨的下弦人物已经被无惨嚯嚯了三个,现在除了魇梦,下弦人物还剩辘轳、零余子、累和响凯四人。
随着累一起来的,还有累的齐刘海姐姐。无惨之前有给她取过名字,叫小容。
几个下弦站在一起,面面相觑,发现少了个关键人物后,忽然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原来去世的是魇梦啊!
魇梦可是下弦之壹啊!他再往上面就是上弦了啊!
“太好了!”第一个高兴的人是辘轳,“我终于可以晋升为下弦之壹了!”
——然后等他再锻炼一百年,就向那边看起来很弱的大葱配色头发的女上弦发起挑战!
从此位列上弦不是梦!
他又看向零余子,轻声道,“那你就是下弦的第二位了。”
毕竟『叁』的位置空缺了,零余子是『肆』。他这个『贰』上去了,第一个顶上的人自然就是零余子。
“……”零余子眨了眨布满血印的眼睛,没敢说话。
她可不指望晋升什么的,她只想安安静静地陪小容读书。
下个月还要考试呢……
一想到那些她不断写错的题目,她都快崩溃了,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紧接着,其他乱七八糟的鬼也来了。
除了那些鬼,还有当年那三个曾经在巷子里试图调戏无惨的人类,也一并被鸣女拉来凑热闹。
毕竟看着那三人的鬼必须要来无限城,那么那三人便没了看守,自然得一并跟来。
浩浩荡荡的鬼之大军里,有不穿衣服的,有指甲比穿山甲还长的,甚至有的头发早已谢顶,堪比光明顶……皮肤也是五颜六色的,跟天上的七仙女似的,有的还一闪一闪发着光。
各个鬼形态各异,宛若奇松怪石,群魔乱舞。
直到一阵极具震慑的威压袭来,所有的鬼才老实,齐刷刷地面朝同一个方向。
他们看见,美丽耀眼的无惨身着华丽的阑夜和服娉婷而来。
袖口、衣角,裙摆上盛开着大片金驼色、杏色和银朱色的花,仿佛能看见闻香而来的闪着银光的蝴蝶,正翩翩飞舞。
她一手拎着鸟笼,另一手自然下垂着,但是却似乎有一条他们看不见的绳子,一端被无惨大人执于手心,另一端,则栓着她身边的那两个雌雄难辨的“左右护法”。
眼尖的下弦们一下认出,那两人中的其中一位,正是他们刚才以为已经化灰的下弦之壹·魇梦。
最难过的当属辘轳,他难过得快哭了。
他的升职梦,破碎了……
只是,魇梦旁边的那个海带头是谁?
有一郎同样望着辘轳,二鬼对视着。
然后,有一郎又将目光转向辘轳旁边的几只鬼。
“这……这是……”
他被这些奇形怪状的生物震惊得无以言表。
这个黄眼睛的胡子男还算正常,可是那边的那几个,特别是那个花瓶白人是怎么回事?
他的眼睛和嘴巴……
有一郎七上八下地想着。
这时,无惨轻轻拍了拍有一郎的后背,告诉他:“大家都是和你一样中了病毒,变成了畸形人。你现在看到的那位叫做玉壶,他病得最重,不仅下身全部瘫痪截肢,就连头发也全部掉光,而且躯干上还增生出了奇怪的小手,一辈子饱受世人的歧视……
“他真的很可怜。”
她一边说,眼中一边泛起隐忍的泪花。
有一郎听了,心中不禁一沉,看向玉壶的眼神也转变为了深深的同情。
然而玉壶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无惨身上,他开心地摇摆着身体两侧的两排小手,摆得跟波浪似的,一荡一荡的。
看着玉壶如此身残志坚,却依旧胸中怀揣阳光的模样,有一郎感到,他也被玉壶顽强的精神所感染。
“嘣——!”
无惨突然把玉壶挪到了自己跟前。
玉壶受宠若惊,双颊绯红,羞涩道:“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突然这么近,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无惨指着玉壶看向有一郎:“你看,他的气色真的很不错呢。”
——所以,不用一直担心地盯着玉壶看了。
有一郎点头,对玉壶表示了友好的问候:“玉壶你好,初次见面,我是有一郎,请多指教。”
“……”玉壶愣了一愣,“啊,有一郎阁下,幸会幸会。”
“嗯……”
两人的初次会晤还是挺圆满的。
无惨刚要把玉壶弄走,好带有一郎去认识下一个人,不料有一郎却盯着玉壶的下面,突然开口道,“等一下,玉壶,我怎么觉得,你这个壶……”
“我的壶怎么了?”玉壶紧张地问。
他最在意的就是他的艺术品了。
“嗯,我应该没看错的……”有一郎摸索着下巴,犹豫着,最后还是说了出来,“确实是……有点歪啊……”
“……”(●─●)
无惨沉默。
“……”(`皿′)
玉壶也沉默了。
——不,他是愤怒了!
开什么玩笑!他可是年长这小鬼不知道多少倍的艺术元老,这小萝卜头算哪坨颜料,居然敢评判起他的作品来了……
玉壶刚要发作,却忽然感到浑身周围的空气变得重如泰山,从各个方向沉沉压在他的每一块皮肤上,直压得他喘不过气。
“咳——啊!”
艰难做着深呼吸,直到无惨收了手,他才勉强露出一个牵强的笑,“斯哈,斯哈……有……有一郎阁下,那您认为,我这……个壶该怎么修……修改?”
“您的哮喘没事吧?”有一郎担忧地问,“壶的话,我们一起做吧。”
无惨弯起嘴唇,冷不丁轻飘飘道:“放心吧,玉壶他吃了药的。”
“……”虽然有些莫名,但玉壶还是应着无惨的话,点了点头。
“只是……”有一郎又陷入了苦恼,“我还从未做过,而且我也没有材料。”
玉壶:“……”
——不是,你啥也不会,那你说什么说呢?
还以为你是行家呢!
心里正憋着一口气,随着一道轻佻的笑声响起,只见一男子盛装出席地走来,帽子扇子等排场物件一个不落。
童磨笑嘻嘻地用金扇指向玉壶,对有一郎道:“这你放心,他那儿全是材料哦。”
玉壶:“……”
为什么童磨也来凑热闹?他可以选择婉拒吗……
“真的吗?”有一郎露出了笑容,“那太好了,我们一起做吧。”
「大家真是一群好人,小无的朋友全都好友善。」
“……”实在没辙了,玉壶认命了。
“呵呵,呵呵……”
他笑得看起来很开心。
……
在书里,十四岁的霞柱·时透无一郎单枪匹马斩杀了上弦之肆·玉壶;
而在这周目里,被无惨踢翻盒饭的、无一郎的哥哥——时透有一郎,居然和玉壶几乎就要做起了朋友!
这还真是其乐融融的,哦不,恢诡谲怪的场面……
方才他们的心声全都被无惨尽收耳底。由于过于精彩,所以为了更加地促成这一画面,无惨甚至还贴心地为他们奉上了全部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