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炭治郎的世界一片灰暗。
看来与这个身心都被彻底改变的女人已经多说无益了,汐月和杏寿郎纷纷握紧刀柄,身体下倾,摆出进攻姿势。
“呀啊啊——!”
一声爆喝响起,杏寿郎势如破竹,正欲前去取下小无的项上首级,却被旁边的炭治郎死命拉住了背后的火焰披风。
他脚步一顿。
“炼狱大哥!”炭治郎一手捂着还在渗血的肚子,另一手攥着披风火红的一角,“小无她没有吃人,我能闻得出来!她还没有伤害过无辜的生命,她和祢豆子一样……和那些鬼是不同的啊!”
既然不同,那他是否可以祈求,不要杀死他的小无……
拜托了……
“可是你看看,她现在站在哪里?!”
汐月严厉地拔高嗓音,她指着无惨,对炭治郎喊道。
冷风中,黑发红瞳的少女与他们几人隔出了好几米的距离。而那只他们酣战了大半夜的鬼,此时就站在少女的旁边。
他们现在才是一伙的。
小无,已经叛变了……
一瞬间,炭治郎也不知到底什么是对是错了。
他只是想,小无没有害过人,他能闻得出小无身上的善意。
但是,他又没办法解释小无现在这么做的原因。
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无惨拉住魇梦的衣摆,身前蓦地凭空生出一道日式屏风来,将他们与前方之人阻隔开。
少女轻盈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出:“真是,该如何形容呢?我其实也想和你们一起走下去,可是,我好累。
“道歉的话我是不会说的,反正说了你们也不会听。不过炭治郎,你的肚子记得及时治疗……”
忽然被提及的炭治郎眼眸一动,前方,婉转的女音还在继续,
“上次在那田蜘蛛山上受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吧?虽然你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大碍啦,但是你现在的样子,还真是让人忍不住想多嘱咐两句呢。”
“再见了……”魇梦心情大好,声音中夹杂着粘稠,又带着一点湿气,“我把你们的‘小无’带走咯。”
“铛——!”
干涩诡异的琵琶响后,屏风与屏风后的两道身影晃动着一虚,全都消失不见了。
火车上,唯有脸色发白的鬼杀队员面面相觑。
“哐当——哐当——”
列车还在行进。
被他们保护了大半个夜晚的乘客一个接一个地、如花蕊般醒来,彼此之间,谈笑风生。
火车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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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无限列车离开后,无惨彻底摆烂了。
她不知道该干什么,便只好在魇梦的家里没日没夜地做梦,整天醉生梦死。
可是,她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鸣女。”从梦中醒来,她远程使唤道,“你帮我把松尾梨给弄来。”
「……」远在游郭的鸣女二话不说,马上拨动琴弦,把还在风柱家里哭哭啼啼的红嘴乌鸦给传送到了无惨的眼前。
身体悬空一脸懵逼的松尾梨:Σ(?д?|||)??
什么情况……它是谁,它在哪?!
“小松。”无惨抓住松尾梨的身子,轻抚它的小脑袋,微笑,“我们要一直在一起才行哦。”
她红彤彤的眼睛闪烁着不正常的光芒,活像两颗会反光的荧光材料。
松尾梨:“……”
它,忽然有点不敢说话……
魇梦好奇地望着这只小乌鸦,问:“无惨大人,这只乌鸦就是您之前形影不离的那一只吗?”
“也没有形影不离。”无惨纠正,“不然,我中间是怎么和你碰面的?”
欸?对哦!
魇梦的双颊泛起两抹桃红:“啊,原来如此!原来无惨大人您为了我,居然……”
天哪,他何德何能?
得此殊荣,真是死而无憾了啊……
“……”被拿捏在手心的松尾梨惊恐地睁大两只黑溜溜的眼睛,心跳震如擂鼓。
——刚刚,那个不男不女的鬼,喊小无『无惨大人』……?!
这怎么可能呢,难不成小无是那个鬼之始祖·鬼舞辻无惨?
一定是撞名了吧……
它定定神,自我安慰着,又觉得这也太假了——
都到了鬼的阵营了,怎么可能会有鬼取名叫『无惨』啊?
那个真正的无惨也不会同意他们撞名吧!
那么,难不成……
它越想越细思极恐,黑碌碌的眼睛禁不住往上一翻,一阵天旋地转后,小小鸟儿直接在无惨手心上晕倒了。
“啊嘞?怎么晕了。”无惨不解地摸摸松尾梨的额头。
不错,很烫,是鸟类一惯的四十摄氏度。
她把松尾梨交给魇梦,“魇梦,你不是医生吗?你给它治治。”
魇梦挑眉,接过无惨手上这只黑乎乎的小鸟,将它关在了笼子里。
——这只乌鸦知道的太多了。
“我不是兽医,我让有一郎过来吧,他很喜欢养鸟,应该懂得怎么照顾它。”
“可以。”无惨舒了口气,又在床上躺了下去,“这次,我想做一个称霸世界的美梦。”
“遵命——”
魇梦鞠了一躬,虔诚地握住无惨的手,再次驱动血鬼术。
在这里,唯有他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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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四百年,居然又发生了一起柱级剑士变成鬼的恶劣事件。
鬼杀队炸锅了。
“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无她到底怎么了!”
炼狱宅邸,实弥暴怒的大喊犹如雷响。
他气冲冲地盯着座位上的人,连同旁边的义勇也一同受到了他的眼神波及。
不过义勇只是在想小无的事,紧锁眉头。
杏寿郎沉寂着神色,脸色也很差:“不死川,我已经说了好几遍了。当时小无几乎是突然出现的,那只与列车融合的鬼眼睛里写了是下弦·壹,可小无展现出的鬼气,毫无疑问已经超越了那只下弦鬼,恐怕要与上弦相匹敌……”
这也不难想到原因,柱级的剑士本就有单独斩杀下弦鬼的能力,若是自身再变成鬼,可不就得跻身上弦的行列了?
“可恶!!”
实弥双眼布满血丝,大口喘气,简直快要无法呼吸了。
……
回到家里,看到曾经小无用过的桌子椅子,实弥又将那些物件一样一样地摔烂。
房间里,客厅里,到处一片狼藉,满地都是碎裂的物品。
“大哥!”
玄弥站在角落里,帮也不是,阻止也不是。
实弥停下手中的动作,红着眼眶对弟弟说道:“玄弥,如果小无一直在家里,就不会这样了……”
上次见面时,他明明都已经说出口了啊。
——那句压抑在心底很久的“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