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也逐渐染上了汐月的嘴角,她轻轻出声道:“杏寿郎,虽然现在的气氛很好,我也很想一直呆在这里和你在一起,可是,我更想去见现实里的你啊。”
——所以这份拥抱,就留到梦境之外吧。
“沙沙——”
狂风卷着缤纷落樱,铺天盖地地吹来。
华丽的和服褪去,金发少女身上的衣物变为了鬼杀队的黑色制服。
而制服外罩着的,是她常穿的那件白与粉紫渐变的羽织,上面绣有九条家的家徽。
——这象征着她永远没有忘记九条家族的成员。
“杏寿郎”惊异地看着突然变了装束的汐月,不禁沉下眸色,语气里带着一丝祈求:“汐月,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失了汐月怀抱的男人还是维持着空荡荡的坐姿,看上去十分孤独可怜。
“对不起,杏寿郎,对不起……”泪水在汐月的眼眶中打转,“可我是柱……我是柱啊!”
她不忍再看他,背过身一个人往远处跑去。
不知跑了多久,她跑着跑着,却看见在前面不远处,竟是九条家的家主以及护卫等人。
他们是在等自己。
“汐月?”
九条恒人望着她开口。
泪水瞬间溢出汐月的眼眶:“哥哥……”
是哥哥,是她那连在梦里也不会出现的兄长!
为什么?这是她最后的软肋了,因为无论是梦境还是现实里,都没有哥哥啊……
可是即使再有千般不舍,她也必须要走。
正是因为有软肋,所以才必须要坚强,不能叫敌人抓住了机会……
她再次郑重地望了恒人一眼。
她不知道自己看起来是什么样子,但她的胸中满怀了果断与决绝。
希望哥哥不会怪自己。
不,即使他真的怪自己,那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就像方才同杏寿郎一样,汐月继续往一开始的方向行进,没有再去看恒人一眼。
“不能想,不能看……”
——到底是哪一只鬼,居然想出这样的梦境?
真是该死!
等她从这里出去,一定叫他好看!
不知不觉,她已经来到了悬崖边。
「梦境是依照我的过去经历所创造的,那么只要中心人物——『我』消亡了,这个世界也会因此崩溃瓦解吧……」
并不是很难想到的道理呢。
她慢慢走到悬崖的边缘,闭上眼睛。
——很神奇。
站在高处,可以感受到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风,还有崖下蒸腾的雾气。
真是逼真的模拟场景呢。
只是不知跳下的时候,是凉是暖?
为了印证这个答案,汐月抬起头,一步步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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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天蔽日、密密麻麻的樱花消亡了。
眼镜男孩睁开眼睛,透过凹陷的镜面,他看到那个漂亮精致得像洋娃娃的少女正坐在对面看着自己。
眼镜男孩哑然。
——奇怪,她是怎么解除梦境的?
他正打算破坏她的精神核心呢!
汐月沉默着,将手腕上缠绕的一圈圈细麻绳解开,没有去管这个可疑得明显的眼镜男孩,而是看其他几人的情况。
炭治郎已经醒过来了,善逸和伊之助还在沉睡。不过最显眼的,还是非杏寿郎莫属。
只见杏寿郎皱着眉闭着眼,整个人都站了起来,右手紧紧掐着一个女孩的脖子,将她整个人都拎得双脚离地;而那个女孩面容痛苦,脸被憋得青紫,手腕上正有一条细绳,和杏寿郎的手腕绑在了一起。
——不用想,这一定也是那躲在暗处的鬼的某种阴谋。
汐月张张嘴,差点像梦里那样去唤他一声『杏寿郎』。但是顿了顿,她还是像平时那样,喊了一声“炼狱先生”。
“九条小姐!”看到有一名柱醒来了,炭治郎原本紧张的心顿时放下了至少一半,“这种绳子贸然解开可能不太好,所以我让祢豆子烧掉了善逸和伊之助的绳子。”
“做得好。”汐月赞赏地点点头,“鬼的血鬼术,恐怕只有用同样是血鬼术的火焰才能燃烧干净。”
得到夸奖的炭治郎很高兴:“嗯!”(?????)???
“那就把那个女孩放下来吧。”
“好!”
在梦里,甚至可能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梦,这种情况下杏寿郎却能察觉到有人入侵了梦境,真是敏锐的求生欲。
汐月望着熟睡的杏寿郎,不禁涌出几分敬意与欣赏。
她托着杏寿郎的脑袋,让他横躺在座椅上,好让他睡得更舒服些。
余光瞥见长发女孩举着锥刺将尖锐处朝向自己,汐月笑意不减,继而身形一闪来到女孩身后,用力在她的后脖处劈下一记手刀。
女孩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一位面颊凹陷的少年走出来,站在炭治郎的旁边。汐月略微扫视他便已猜到,他应该就是原本打算在梦境中袭击炭治郎的人,但可能因为某种原因并未成功。
那少年对炭治郎微笑道:“你要小心。”
炭治郎笑着点头,然后跟在汐月的后面,一起打开了火车的车门。
“呼——”
车外狂风呼啸,炭治郎禁不住捂住了口鼻:“好浓郁的味道,外面鬼的气味更浓了!”
“炭治郎,我们到列车的上面去吧。”汐月说道。
“好!”
紧接着,一绿一金的身影一跃而上,来到了列车的上方。
……
车头处,顶级车厢内。
无惨托着腮,面容凝重地对魇梦道:“魇梦,他们上去了,你快过去罢。”
此时的魇梦已经形体全无,“寸步难行”了。他融在墙上的肉微微凸起,生出一张嘴巴,低声笑道:“无惨大人,那我就用我的身子去‘会会’他咯。”
“嗯。”
得到无惨的首肯后,魇梦便发动出血鬼术,“嗝叽嗝叽”地在列车的外部上方长出了一个“等身魇梦”来。
车内,无惨继续托着腮,用血鬼术查看魇梦的视野。
嗯……剧情还是和书里差不多的——
炭治郎和汐月看到魇梦,自然是想要铲除他。但是那个“魇梦”并不是真正的魇梦,自然砍了头也不会死。
魇梦并不知道他即将面临的是什么,甚至还得意洋洋地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他们:“我趁你们在熟睡的时候,已经将我自己与这列火车融为了一体哦!呵呵,你这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少年,居然还恬不知耻地做出那种梦,真是恶心至极……”
魇梦一边说,一边愤恨地生出一只手,指向炭治郎。
汐月奇怪地看了炭治郎一眼,而炭治郎只是红着脸,没有解释。
尽管越想越气,然而一想到自己现在是占据绝对优势的那方,魇梦又笑了:“那么,靠你们能否在保护这些乘客的同时,还能解决掉我呢?我拭目以待哦……”
他得意洋洋地撂下这句话后,便将自己的脸以及周遭的肉块隐去了。
「呵呵呵,可爱的猎鬼人,在我的身体里到处走来走去。
不管你们砍断多少次,我都会再生,然后,我便会把这些乘客在你们的面前品尝给你们看。」
魇梦的心声不断响起。
接着,这些语句全部钻入了无惨的脑海中。
无惨仍旧保持着原来的慵懒姿势,一句话也不说。
她还是选择当一个自私没素质的旁观者吧……
……
列车里,鬼杀队的几位打得如火如荼。
炼狱杏寿郎和嘴平伊之助已经从梦中清醒过来,占据了几人之中的重要领导地位;我妻善逸甚至都没有解除梦境便能使出剑型,只因出于保护祢豆子的本能反应。
在杏寿郎的安排下,他一个人负责保护前面五节车厢,善逸和祢豆子则保护剩余三节;炭治郎、汐月和伊之助的任务,是负责找出魇梦的脖子。
炭治郎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这样也能找出脖子吗?”
这只鬼都已经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汐月解释道:“炼狱先生是有着丰富经验的炎柱,他实力很强。只要是鬼,那就一定会有脖子,这一点他没有说错。”
“他的确非常令人钦佩……”
他们一边说一边来到了火车的外部上方。
“啊,在这里吗!”伊之助忽然脱口而出。
顺着伊之助的所见之处望去,入眼的,是一大团被肉快包裹的火车车头。
清脆的脚步声哒哒响起,汐月往前走了两步,说道:“就像人有头,有身子,有脚一样,火车也有。那你们认为,火车的头会长在哪里呢?”
“火车的头,那自然是……”
『火车头』了啊……
汐月弯起眼睛:“嗯,而且火车的车头中间有一段无人打扰的区域,更适合把脑袋安在这里。”
“对!”伊之助扬起满是齿的日轮刀,昂昂道,“我的直觉也是这样!”